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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江山传】第一卷 全集(重写、加料、整合、入坑版)

第一文学城 2024-04-13 03:05 出处:网络 作者:killcarr编辑:@ybx8
作者:killcarr 2022\\4\\20首发第一会所 字数:109384   说点话。   1 ,本人大概写到南疆篇沐灵妃出场时,就再没回看过前两卷,因为太过羞

作者:killcarr
2022\4\20首发第一会所
字数:109384

  说点话。

  1 ,本人大概写到南疆篇沐灵妃出场时,就再没回看过前两卷,因为太过羞
耻了——文字不通,标点混乱,逻辑不通,措辞中二……真佩服当年入坑的书友
可以看得下去,所以这次全面做了修改,逐字逐句的修改。

  2 ,方楚倩和温雪师姐都已改写成处女,季雨仙的经历彻底重写,增加了一
些土味情话,零零总总,加料了大约几万字,当然,也相应删除了特别傻逼、过
于猥琐、过度YY的弱智情节和对话。

  3 ,正篇没写完的情况下,回去重写开篇,好像很操蛋,但实在忍不住啊,
所幸已经完成了第一卷。

  4 ,年轻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章节分成什么「第几卷——第几章」,
给新入坑的朋友带来极大不便,整合版方便阅读,墙裂推荐用本文入坑。

  5 ,当然不会耗时全部重写,只会重写到冠军会之前、首次推倒小沐之后左
右。

  6 ,好多部分几乎能当新书看了,同样推荐老书友拿本文重温一下。

               第1章雪夜

  北燕边境,寒冬凛夜。

  冷风凛冽,飞雪千里,仿佛世间万物都化作万古寒冰,重归那孤寂的虚无洪
荒。

  但今夜在巍峨雪山下的一座荒废庙宇,居然是灯火通明,炊烟袅袅,实乃近
二三十年都罕见的情景。

  其时天下总分中原,东淮,西楚,南疆,北燕,五大地域,其中四地都各有
璀璨文明传承,唯独北燕乃浩瀚冰封之冻土,渺无人迹,最是荒芜,玉龙雪山位
处中原与北燕交界之地,常年飘雪,但终归临近中原燕城,常有猎户或达官贵族
进山狩猎,遂在很多年以前有心善富户斥资建了座小庙,求个心安,如今作为歇
脚来说,算是相当难得。

  此刻庙中正有三男两女围坐着熊熊篝火,手捧温酒,凝重交谈着什么,他们
五人的服饰无不华贵整肃,神情和气派亦犹如贵胄公子小姐,令人难以逼视。

  尤其是佛像下那位身穿雪白狐裘,看起来年纪最轻的少女,她不仅清冷绝俗,
容颜极美,而且秀眉斜飞,目光沉凝果决,蕴含了一股说不尽的高洁脱俗,傲岸
不群之意,显然乃这一行人的首领。

  少女旁边一个锦袍皮帽的轻浮少年,这时正神采飞扬地道:「今次由沐师姐
亲自出马远征,殷中玉那个波旬教的淫贼妖人定是插翅难飞了。」

  「那也未必,莫忘记他已经在我手里跑掉一次了。」沐师姐的声音和她气质
差不多,好像风激寒冰碎玉,「殷中玉虽然邪秽恶毒,万死都不足以赎罪,但此
魔智计百出,江湖经验又丰富无比,倒也算邪派的一个人才,不容易对付。」

  沐师姐对面那个杏眼桃腮、高挑丰腴的青衫少女道:「那日我派围剿波旬教,
若非聂师兄不愿堵截总坛大门,也不至于会跑了那淫贼……哼,记得他当时已斩
了波旬教教主司马阴山,立下如此大功后自然想瞧咱们笑话,我看他八成是怕师
妹抢他几分风头,故意放跑了殷中玉。」

  「没出息的话不准再讲。」沐师姐年纪也就十八九岁,但气度高华无俦,连
她的师姐也不给面子,森然冷声道:「波旬魔教除了教主外,还有两大护法、三
长老、四魔使、外加七百七十一个教众妖人,聂千阙仅率领他们神武殿的九个师
弟师妹,就歼灭了魔教一大半核心骨干,咱们扶云殿干成什么了?拦个淫贼都拦
不住,哪还有脸皮去指责别人?」

  「哦……」青衫少女闻言后面红耳赤,目中怒气一闪即逝,心道:算我倒霉,
拍马屁拍到马腿,沐兰亭这死妮子依仗是殿主师尊的亲侄女,坐上首座弟子位置,
自己没本事,走脱了淫贼殷中玉,却拿我来出气。

  「淫贼确实很狡猾。」另一个质朴大汉岔开话头道:「咱们天元宗自古以来
都是神武殿的门人武功最强,而聂千阙师兄又是神武殿年青一代中最出类拔萃的
大高手,这次剿灭波旬魔教后,他于江湖上的声望似乎又强盛了许多呢。」

  「师哥莫信江湖闲人妄言,世上哪有那么多大高手?在小弟看来多半也是言
过其实。」

  轻浮少年明显想要讨好秀丽绝众的沐兰亭师姐,偷瞧着她继续说道:「波旬
教主阴山老魔武功尽管高,但好像也年近七十岁了吧,聂师兄年轻力壮,单对单
杀他也算不得什么壮举,难就难在沐师姐一人一剑斩了四大魔使中的三个,以寡
敌众,这才真叫绝顶高手。」

  「阴山老魔自幼便是武学奇才,成名五十余年,死在他手里的正教高手不知
凡几……」

  名为沐兰亭的冷傲美少女剑客,双眸蓦地寒光一闪,讥诮笑道:「聂千阙明
明去年还是以『天元玲珑道』第六层功力示人,又号称什么拳剑双绝,如今居然
突破第八层屏障,成功晋升『通神入化』的大圆满巅峰境界……大破幽冥阴雷诀,
一刀砍飞老魔头脑袋,好大的威风煞气,我早晚也要把他……」

  「停停停。」年纪最大的汉子打断她道:「师妹这话私下说就算了,本来天
元宗下一任掌门肯定非聂千阙莫属,再不济也会在神武殿其他弟子之间产生,他
们万料不到师妹你近年来一日千里,横空出世,乃剩余八殿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
但若想竞争掌门大位,除了武功名望,一言一行同样都事关重大,总之我们扶云
殿可不能让人说半句闲话。」

  青衫少女笑道:「大师兄您老越来越小心了,咱们五人可都是扶云殿亲师兄
弟姐妹,怕什么闲话来着?」

  质朴大汉道:「随行的不是还有芷青殿那个叫叶尘的师弟么,呃?他刚才说
出去找吃的,怎么还没回来?」

  「说他啊,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青衫少女不屑的说:「哼,天元宗九座
大殿,芷青殿排名最末,充其量就是平日炼药种草、医病救人而已,让他听见又
怎地,还敢回去和长辈说咱们闲话儿?」

  轻浮少年心道:天元宗哪来的什么同门排名,你八成是嫉妒芷青殿那位仙女
似的师姐比你貌美,才有事没事贬损人家吧。

  这五个人都为当代武林六大圣地之一天元宗的入门弟子,身穿狐裘披风的绝
美少女沐兰亭,确实出身于豪门巨室,其父沐看天不仅为延洲总督,镇守江北,
世袭雍侯封号,而且本身亦是宗门上一代的绝顶高手,她的姑姑沐灵妃则是如今
天元宗扶云殿殿主,她自己更是武林少年一代中扬扬显赫的剑法奇才。

  一个月前,天元宗攻打为祸一方的魔教波旬教,掌门淳于清有意无意似要考
验接班人,勒令所有殿主和长辈一律不得参与,行动的主力核心钦点为九殿年轻
首座弟子,其中神武殿大师兄聂千阙不负众望,单枪匹马和波旬教主司马阴山大
战两个时辰,最后施展一刀「霹雳狂龙卷」将其斩杀,当真是威震天下。

  沐兰亭作为外界眼中第二顺位继承人,同样也闪光耀眼,她精通天元八十一
绝技中的十二门剑法,独斗四大魔使,当时波旬教总坛上剑气纵横、魔光万道,
结果她虽力斩三魔,却跑了最阴险狡诈的玉面修罗殷中玉,既然聂千阙斩首成功,
抢得最大头彩,沐兰亭背后的势力肯定要在江湖上造势宣传——扶云殿首座弟子
以一敌四这个功勋噱头,试图从数量上拉近与聂千阙的差距。

  飞雪剑仙沐灵妃为了宠爱的侄女竞争下一任掌门,不惜动用她身为天元宗大
长老、扶云殿之主的人脉能量,暗中指挥上百名黑白两道的高手查访漏网之鱼殷
中玉的行踪,耗时月余,终于在北地边关查到他的下落。

  接到消息后,沐兰亭迅速率众出击,要彻底铲除波旬教余孽,她自身剑术精
绝,正面对决的话,哪怕四五个殷中玉也绝不是她对手,但此獠狡诈机智,诡计
多端,且一生嗜色如命,毁在他手中的闺中少女、正派女侠、名门贵妇不知多少,
沐灵妃担心万一这性格高傲的侄女稍微粗心大意,那便真的万劫不复了,遂很快
又派遣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的大弟子姜云书同行辅佐。

  另外五弟子洪兆虎性子敦厚,天生神力,平日里颇为仰慕沐兰亭,对这师妹
最是言听计从。

  新入门的余少英虽然性子轻浮,武功也稀松平常,不过其父却是燕城太守,
一方土皇上,有他同行,在北燕左近就可以轻松调集官府地方军以供驱使。

  三个大男人同一个年轻姑娘长途跋涉,行动坐卧多有不便,沐灵妃考虑周到,
便又派遣了聪慧伶俐的女徒弟方楚倩同去。

  最后还是姜云书老成持重,觉得魔教中人多擅毒蛊邪术,为保万无一失,建
议师尊最好再去本宗芷青殿,找路峰回师叔借调一位懂药理医术的师兄弟,以备
不时之需。

  一切准备妥当,这支人马于十日前自中州出发,策马乘舟,一路急行,誓诛
淫魔殷中玉。

  五兄妹正说话间,一位身穿整洁棉衣,相貌眉清目朗、白净文秀的少年端着
一大口盛满清水的铁锅走了进来。

  余少英吓了一跳,大声道:「叶尘你想干嘛?」

  「这……」那个叫叶尘的少年一怔,低头看了看锅,才笑道:「端锅通常应
该只能是煮汤吃饭吧……」

  方楚倩连嘲讽都忘了,又好气又好笑,斜他一眼道:「你大老远从天元宗出
来执行任务,居然想着带铁锅煮饭啊?」

  「执行任务和填饱肚子又不冲突。」叶尘边说边把锅用铁架支在篝火上,
「烤干粮那种东西和石头一样,我是咽不下去的,两位师姐千娇百媚,想必更不
会吃,而烤山鸡、烤野兔虽然在江湖上有名,但实际还不如烤干粮,又腥又骚,
难吃得可谓一塌糊涂,小弟武功低微,未必能帮师兄师姐们斩妖除魔,所以只能
尽自己的本事,从口腹方面相助相助了。」

  「哈哈。」洪兆虎大笑道:「叶师弟说的好像还真是有道理。」

  方楚倩道:「芷青殿弟子果然名不虚传,除了医药疗毒,竟连烹饪也都精通。」

  叶尘性子豁达,也不理她的揶揄,只把盐巴和外边找到的野黄花葱,及一些
奇形怪状的菌子全部丢进锅里熬煮,没多久居然又出去从马鞍行李里掏出三只干
净洁白的肥鸡。

  余少英忍不住又问道:「莫非你刚才出去打猎了?凭你的功夫居然能在这冰
天雪地里猎到雪鸡?」

  「有功夫我也没弓箭啊。」叶尘挠挠头笑道:「鸡是我昨天在镇上花钱买的。」

  这次就连沉稳的姜云书都笑了起来。

  沐兰亭微微摇了摇头,心道此人一路上倒是办事利落,头脑机灵,性子也很
和善,可惜有点婆婆妈妈,毫无武者的飒爽英气,将来想必成就有限。

  不一会儿,野菌炖鸡汤已经香气扑鼻,叶尘小心翼翼地捞起一只鸡来,将两
只鸡腿装碗分与了沐兰亭和方楚倩,又把整鸡撕开,递给了另三个师兄。

  沐兰亭等人一尝之下,果然味道鲜美异常,倒也收起鄙视,均暗想:不知道
这小子武艺医术如何,厨艺却是真不差。

  洪兆虎自己吃了一整只肥鸡,又啃了五个馒头,饭饱后道:「大师兄、沐师
妹,待会儿如何行动,你们拿个主意吧。」

  沐兰亭道:「姜师兄,您虽为大师兄,但小妹忝为本殿首座,如今便僭越了。」

  姜云书忙道:「师妹哪里话,宗门规矩,首座弟子权力仅次于宗主和各殿殿
主,地位犹胜前辈长老,你有话便说,我们定会全力配合。」

  其余人也同声附和:「正该如此。」

  只有叶尘心想:临行前我殿首座温雪师姐悉心嘱咐过,万事莫如保全自己性
命,殷中玉死不死倒和我没啥关系,反正有你们这些高手顶着。

  沐兰亭道:「路威镖局探得的消息,殷中玉前天在城中露面,之后燕城校尉
何冲及他的五名属下也证实了这一线索。」

  「从昨天起我就奇怪了。」姜云书皱眉道:「殷中玉不单为人狡诈谨慎,还
精通乔装易容,逃亡这么久也没消息,怎会忽然让这么多人瞧见呢……」

  「他是故意现身,引我们到燕城?」

  呜呜……

  庙外风雪忽然一紧,吼声凄厉,犹如鬼哭神嚎。

  诸人亦是没来由的跟着心中一凛。

  「如此倒是正中下怀。」沐兰亭似是毫不为外物所动,冷淡地道:「省得费
劲去寻他,区区魔教妖人胆敢玩故弄玄虚,咱们又怎能让他失望?昨天我已提前
传书太守余大人封锁城池,东西南三门布置了大批好手镇守,只留北门守备薄弱,
最容易混出去,我们此地离北城门外七里,玉龙山脚这座当地猎人祭拜山神的破
庙也是唯一的落脚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殷中玉一定会过来的。」

  叶尘不由得插嘴问道:「师姐你怎知他一定会来,我要是他的话,四门哪门
都不闯,等在城里不就好了,反正余大人也不会封锁一辈子。」

  洪兆虎和余少英也是差不多想法,只不过不敢质疑沐兰亭而已。

  「真笨。」方楚倩笑道:「殷中玉既然如此明目张胆引咱们来找他,自不会
龟缩不见,城中布置的防御也不是真要靠他们将其擒拿,只不过算是『通知』殷
中玉咱们天元宗如约而至,有什么阴谋阳谋尽管使出来便是。」

  姜云书听后暗赞,这丫头倒也聪慧,怪不得殿主师尊派她同行。

  叶尘摇摇头道:「尽管如此,那魔头也不会大摇大摆走进来和咱们谈判吧,
暗中偷袭或勾结其他党羽埋伏的话就不好办了。」

  「没必要考虑这么多。」洪兆虎道:「吃饭还有噎死的危险呢,何况对付殷
中玉这种敌人。」

  姜云书沉声道:「波旬教覆灭,假如是阴山老魔在外逃亡,那说不准如冥月
门、本心门、森罗妖宗等南疆魔门会有高手做顺水人情,出手营救一把,或收为
己用,或套取老魔的独门绝学《幽冥阴雷诀》,如今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为了
一个武艺寻常、臭名昭彰的淫贼来和天元宗为难。」

  余少英也补充道:「我爹这些天一直派人明察暗访殷中玉的同时,并未发现
有什么可疑的大队人马出入燕城。我们选到的这座山神庙后面为玉龙山脉,往上
自然是玉龙雪山,往下是深不见底的两狼峡,过了山就更别提了,亘古冰原荒凉
至极,别说人,鸟兽都没几只,换句话说,附近几十里内实在没什么可埋伏的地
方。」

  「既然没有大批人马埋伏……」方楚倩疑惑道:「这样看来还真有一两个高
手在暗中助他,殷中玉师门还有什么人吗?」

  姜云书博闻广见,想了想说道:「殷中玉师承端州五虎门,擅长七杀刀法,
但这魔头早年间恶贯满盈,不只奸杀了自己的师妹,败露后更连师门都一把火烧
了,是以天下谁都可能帮他,五虎门弟子也不可能有人帮他。」

  「都别费心胡猜了。」沐兰亭忽然拎起随身长剑,起身朗声道:「既然到了,
何必躲着不出来?」

  众人大惊,齐齐向门外望去,只见雪夜邪风一扫,一个眉清目秀,但满脸邪
气的黑衣文士已经似笑非笑地站在院子里,不是玉面修罗殷中玉还是谁?可细看
之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沐兰亭、姜云书在前些日见他还形容猥琐,奸猾可憎,
此时此刻殷中玉往雪中一站,竟给人一种渊亭岳峙的威严霸道。

  洪兆虎怒喝道:「好你个无耻淫贼!居然真敢露头领死!」

  余少英仗着人多势众也有恃无恐,拔出佩剑,兴奋喝道:「看我天元宗弟子
今日让你波旬教灭门绝户!为江湖正道除害!」

  叶尘躲在最后,心想:您二位这话可真没意思,说了和没说一样。

  「上回打斗的热闹,没能得空仔细瞧。」殷中玉看都没看他二人,眯眯眼睛
一脸邪笑地上下打量沐兰亭和方楚倩,奸声道:「不错不错,瞧沐小姐你颈细腿
紧,应该还没被男人开过苞吧,哦……这位是楚倩小姐还是星楠小姐?盯你这骚
蹄子好半天了,眼里含春,大奶子和屁股又大又圆,是不是已经被哪个奸夫干过
几回了?否则不让人揉的话,倒是…

  …「

  没等他说完这污秽言语,洪兆虎已勃然大怒,凶狠舞拳出击,连脚下石板都
被他一步踏碎。

  殷中玉哈哈大笑,抬手随意一拨,直把洪兆虎掀得翻了两个跟头,幸好他皮
糙肉厚才未受内伤,一个鲤鱼打挺,立刻起身继续搏杀。

  方楚倩亦是俏脸通红,用力扯掉披风,抽出长剑和师兄左右夹攻起来,但殷
中玉一脸轻松,脚下步伐精妙,进退趋避,一双手掌在剑光缝隙内来回穿梭翻飞,
丝毫不落下风。

  姜云书眉头紧皱,低声道:「师妹,这殷中玉好像不对劲……他现在的武功
比起当日和你交手时似乎高得多了,这么短的时日里他这是……」

  沐兰亭全神贯注看着场上形势,确是发现殷中玉掌法清奇,忽正忽邪,劲力
刚猛雄浑,和他曾经擅长的碎星腿和腾蛟七杀刀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似是故意
戏耍洪兆虎和方楚倩,压根儿没尽全力,也并不怕自己和姜云书、余少英上前围
攻……看到这她心中再次冷笑,高声道:「莫找错对手,看你今日能挡我几剑。」

  殷中玉神情不慌,招式不乱,他猛地罡劲爆发,一脚踢飞洪兆虎,伸指弹开
方楚倩长剑,随即大手成钩,顺势凶狠一掏,眼看就要将她撕得肠穿肚烂,危机
时刻,但听淫邪一笑,忽然又收了那古怪的罡劲,用力在方楚倩耸起的玉乳上狠
狠揉搓了一把,大笑道:「哈哈,好肉乎、好柔软,想必脱光以后这对大奶子更
是又肥又白吧,以后跟着你中玉好哥哥,包你夜夜快活似神仙。」

  呛啷!

  兵刃暴鸣撕裂雪夜。

  沐兰亭不堪再忍师姐遭此凌辱,终于拔剑。

  绝美少女这一出剑,登时如千山清越、凤舞九天!

  殷中玉眼中现出兴奋,大声喝道:「沐兰亭!你万万没想到老子另有奇遇吧?
今日非让你光着小白屁股,被老子肏弄得生不如死!」

  方楚倩惨被袭胸,而且是当着众师兄弟眼前,羞愤得无以复加,可也自知远
不是魔头对手,遂独自退到角落,稍微平静下来后竟隐然间希望沐兰亭也被殷中
玉捏捏胸脯、抓抓屁股,免得只有自己丢人出丑。

  后面的叶尘撇了撇嘴,这方师姐一路上很是刁蛮傲慢,今日竟吃这种大亏,
倒也解气……嗯,不知殷中玉那一捏手感如何,是不是真的那么软啊,他忙摇了
摇头,心道:大敌当前,我这是想什么乱七八糟呢……而且自家温雪师姐比她美
上十倍,我可不能见异思迁。

  但少年人血气方刚,又实在不舍得从方楚倩翘臀上移开目光,于院中两大高
手的比武完全也是视而不见。

  漫天飞雪如同鹅毛冰刀,下的愈发急迫,沐兰亭剑术招式凶悍无俦,一柄三
尺青锋长剑被她使得竟似烽烟战场上的斩马大刀、狼牙巨棒,一挥一砍间无不虎
虎生风,震人心魄。

  「我的老天……」余少英询问师兄道:「沐师姐这是什么剑法?如斯的凌厉
刚猛?」

  姜云书也是瞧得手心冒汗,闻言道:「这是咱们天元八十一绝技中的『大轮
金刚法意剑』,目前整个宗门只有师妹、师父还有神武殿殿主学会,连宗主都没
练成。」

  殷中玉依旧空手进招,可他两条臂膀犹如钢鞭,无论金刚法意剑如何强悍,
他那古怪劲力总是能精确击打剑脊,将长剑荡开,所幸沐兰亭战意超群,丝毫不
惧其凶威,仍耐心冷静的挥剑寻找破绽。

  一旁的洪兆虎内心却怯了几分,不久前殷中玉以及和他齐名的三个魔头联手
围攻,都被沐兰亭杀得大败亏输,这才过去多久?他居然能脱胎换骨,掌握了一
种厉害无比的功法,实在想不出人世间有什么神功能如此速成。

  仿佛冥冥中果真有股神秘而邪恶的力量,从天而降,加持殷中玉。

  刚才一众师兄弟还谈笑品尝美食的破庙,如今因为武功莫名大进的殷中玉突
然袭击,气氛环境竟显得分外诡谲。

  叶尘心中亦是惊凛发寒——沐兰亭在宗门诺大的名声,看起来也拿不下殷中
玉这厮,我可得想想办法了,绝不能坐以待毙,稀里糊涂交待在这破庙。

               第2章神功

  沐兰亭七岁学剑,十一岁便追随父亲和姑姑的脚步,拜入武林圣地天元宗,
成为扶云殿正式门人,仅就两年光景,同门师兄弟中已没人能挡她十剑以上,十
七岁时在武林冠军会中一战成名,小小年纪就和当时威震江湖的先天太极门名剑
客厉千行拼成平手,时至今日她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但在六大圣地、四大家族、
魔道妖门中,已属准一流人物,身份颇为尊崇。

  可如今任凭她剑风呼啸、刺碎飞雪,就是奈何不了这个不久前远不是她对手
的殷中玉。

  「当初在波旬教总坛,除了姓聂的臭小子,就属你这小骚蹄子最为嚣张,后
悔没全力杀我了吧?哈哈哈,今晚你会求我宰了你的。」殷中玉越战越强,甚至
能有余力开口说话,但他本来白净的脸上此时竟一片血红,旁观者无不触目惊心。

  姜云书对师妹惊佩不已,暂不讲输赢,单单是沐兰亭处在如此奇诡的境地,
面对如此诡异的对手,竟然没有出现哪怕一丝的慌乱,甚至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一个年轻少女恁地有这等惊天胆量?假以时日,恐怕还真能和神武殿众天才高手
一争雄长。

  又斗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沐兰亭一声清啸,剑势从威猛刚烈突然转化为
轻灵柔美,犹如白云清风,这一极端变招连旁观者都看的难受至极,殷中玉身在
其中更是可想而知,他踏步前冲,本打算硬碰硬的拳头蓦地被一缕剑风包裹绞住。

  魔头是因奇遇才功力暴涨,招式终归有限,面对天元宗千锤百炼的剑法,顿
显左支右绌,柔风蕴蓄浑厚罡劲,猛的把他带了一个趔趄。

  此等破绽可谓千载难逢,沐兰亭秀目寒光乍现,杀气迸发,素手翻腕旋转,
精妙牵回了锋刃轨迹,斜身快绝疾刺,犹如风驰电掣一般刺中了殷中玉咽喉要害。

  「好剑法!」这次就连叶尘都忍不住和扶云殿众人一齐鼓掌喝彩,心中大是
钦佩赞叹:沐兰亭近两年的名气简直比师父那个所谓的殿主还要响亮,看上去真
不是单靠漂亮脸蛋儿和她姑姑啊,芷青殿可没人有如此了不起的剑术。

  洪兆虎看的亦是惊心动魄,忙赶到近前关心道:「师妹你没受……」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本该被一剑封喉丧命的殷中玉忽然凄厉狂吼一声,猛地
扭过身子,全身筋肉骨骼噼啪炸响,好像惊雷轰鸣,刚猛无匹。

  沐兰亭心中骇然:淫贼不仅刀枪不入,这蓄力一击也定是排山倒海,万不可
硬接。

  「咔!!」

  果然,一声暴雷炸裂夜空,殷中玉扭曲歪斜的身子悍然崩开,方圆俩丈的积
雪都被震得漫天飞起,伴随他恐怖的嘶吼声,一拳抡出,洪兆虎躲闪不及,登时
脑浆迸裂,一颗硕大的头颅竟被其活活打爆。

  雷轰似的拳击仿佛无坚不摧,丝毫没因洪兆虎的阻隔而减速。

  沐兰亭应变奇速,瞬间柔腰后仰,堪堪躲过,但帽子却被一拳震得碎裂四散,
少女浓云似的秀发立刻迎风飞舞,非常的狼狈,她也顾不得哀悼师兄惨死,胆气
竟再度激发,不退反进,剑尖毫光轻颤,直取殷中玉一对儿凶芒四射的招子。

  目睹洪兆虎身死,姜云书也是悲愤交加,悔恨生死时刻竟还在讲什么江湖规
矩,多半是被诡异的殷中玉骇得失去了往日冷静,他身为沐灵妃首徒,自然武功
不差,足下发力,一飞冲天,双掌直取淫魔头顶。

  另一边的方楚倩刚好调息完毕,她自知若挺不过今晚的话,肯定是乾坤难回、
万劫不复,遂瞄准殷中玉肋下心窝,凝聚全身十二分气力,掷出流星赶月般的惊
鸿一剑。

  早就吓傻的余少英此时也清醒过来,快速绕到殷中玉背后,鼓足勇气,双手
握剑拼命狂刺而下!

  面对扶云殿四人全力围剿,一直以来凶悍绝伦的殷中玉也是避无可避,他歪
过脑袋,虽惊险避开沐兰亭利剑插眼,腋下却结结实实中了方楚倩的飞来一剑,
刹时间只觉心脉剧痛,还没来得及趁势窜出围攻圈子,姜云书内力澎湃的双掌如
同火上浇油,已重重印在他的天灵盖上,七窍都被震得喷出鲜血。

  「啊!」

  但此恶魔好像通体钢筋铁骨,拥有不死之身,依然有余力挥拳拨开姜云书进
一步下压摧劲,同时蹬腿后踢,震飞偷袭的余少英,随即再鼓残劲,回身扬肘,
硬生生挡住沐兰亭长剑横扫。

  姜云书落地后立刻拾起方楚倩的长剑,大声吼道:「争取一鼓作气,千万别
给他喘息的机会!」

  说罢,化剑为刀,使了个力劈华山,再去斩殷中玉已经重伤的头颅。

  「老子可是被神佛选中,即将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

  此刻的殷中玉鲜血满面,犹如真正的地狱修罗,他空手一把握住砍下的长剑,
随着怒吼运劲狂震,精钢利刃立刻断裂破碎,由于他功力实在太过于猛恶,长剑
碎片居然不亚于机括暗器,瞬间就把姜云书射了个千疮百孔,当场毙命。

  「鬼啊!」余少英扔下长剑,发疯似的狂奔而逃,他吓得肝胆俱裂,再顾不
得什么武林圣地、绝色师姐、扬名立万之类的东西,只想保住性命,逃离此地回
去燕城,从今往后再不踏足江湖半步。

  然而沐兰亭却心志坚韧,毫无动摇,更不惜大耗本命真元,使出了天元宗最
凌厉绝伦的镇派神技——天元玲珑道。

  纵横交错的剑气缓缓汇聚成了一枚灿烂星尘,就连逆天暴雪都被其激荡得反
卷怪嚎。

  殷中玉没想到她还有压箱底绝招,慌忙再度扭身,试图二次施展刚才那招暴
雷似的刚猛拳法。

  但沐兰亭再不打算给他机会了。

  长剑一震,星尘璀璨绽放,正中魔头眉心。

  「咔嚓!」

  声震破庙,疑似坚硬的头骨都被这一星芒光点击裂。

  殷中玉仰天重摔在雪地,虽脑部二度重伤,却依旧没伤到性命,片刻间又坐
了起来,不过目光发散,甚为呆滞,似乎已经神志不清,听见远处余少英没出息
的边叫边逃,他浑身微颤,惊天大吼一声,竟凶顽如故,还要起身杀人。

  沐兰亭刚要挺剑再战,但天元玲珑道耗力奇巨,她又限于年岁,功力未够登
峰造极,背水一战之下,此刻内力暂竭,完全无法提速,势必难以救援余少英了。

  忽然,一大锅烫热至极,旺油冒泡的滚开鸡汤迎头洒将下来。

  「嗷!」洪荒野兽般的怪嚎声中,这个淫贼……或者说魔神般的怪物终于倒
地。

  方楚倩娇躯一软,也跟着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只见院子中的叶尘手持铁锅,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叶尘见二女都古怪的看着自己,他抹了一把冷汗,强笑道:「趁你们围攻时,
我在汤里面下了牵机散、腐心草、赤蛇丸,不烫死他也毒死他了,如何?我说铁
锅比宝刀好用吧。」

  沐兰亭适才和殷中玉交手最久,眼下几近油尽灯枯,但她性子异常高傲,不
肯在人前示弱,暗中以剑强撑身体,默默运功舒缓真气,回想今夜,绝对算生平
未遇之奇险,不但折了两位扶云殿精英,若非叶尘机智,结局胜败当真犹未可知
……姑姑那里是很难和宗主长老们交代了,可谁又能相信区区一个殷中玉短时间
内竟厉害到这般地步,难不成过去他一直隐藏实力不成?

  余少英已经跑远,幸存三人则心有余悸,相对无言,就在叶尘默默收拾洪兆
虎尸体时,殷中玉却再次发出那种类似野兽的声音爬了起来。

  「呃……啊……我是无敌的……」

  方楚倩吓得花容失色,差点也想学刚才还鄙视不已的余少英,跑得越远越好。

  沐兰亭虽惊不乱,暗运残存真气,再做图谋。

  可殷中玉目光彻底涣散,浑身鲜血混着冷却凝固的鸡油,表情时而狂喜,时
而恐惧,端是令人毛骨悚然,只见他猛地飞也似奔出破庙,口中嘶哑大呼道:
「老祖宗救我!求您再教我……再教我『混沌阴阳道』啊!我还要做天下无敌啊!」

  「别再动手,跟着他。」沐兰亭听到「混沌阴阳道」五个字,亏她高傲深沉
也掩不住目中的震撼狂热,说罢提剑飘然跟上了狂奔的殷中玉。

  叶尘对武林掌故所知不多,边跑边问:「方师姐,什么是混沌阴阳道?听上
去是一种武功?」

  方楚倩受伤很轻,本可更快的跟上去,但他感激叶尘适才的机智奇招,故意
放慢了些脚步,闻言答道:「你听没听过江山七杰这七个人?」

  「聋子才没听过吧。」叶尘回忆了一下说道:「芷青殿的师兄师姐们经常提
起他们,乃是当今中原武林的七位绝顶高手。」

  「不错。」方楚倩道:「这七人天隔一方,性子各异,相同的是每一位都身
负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功。」

  叶尘笑道:「都绝世了还能现世让大伙谈论,也挺有趣来着。」

  「贫嘴,温雪师姐那么文静秀气的性格竟能容你这种小子。」此刻殷中玉应
已发疯,前去追击威胁不大,方楚倩放松下也能说两句闲话。

  两人展开轻功跟在沐兰亭身后,叶尘斜眼瞥见方楚倩胸前两团丰腴的双乳上
上下下,一晃一晃,晃得他有点晕晕乎乎,连忙打个哈哈道:「嘿嘿,刚才说到
江山七杰了。」

  方楚倩续道:「江山七杰中有一人名叫叶商,霸绝当世,修为深不可测,他
的成名神功就是这所谓的混沌阴阳道!」

  「哦,还是本家……」叶尘随即吃了一惊道:「殷中玉似乎才练了十几天吧?
就能有如此可怖的不死之身,那个叶商岂不是要翻天了。」

  「我也是听殿主师尊说起过几句,咱们和人家江山七杰的地位有天壤之别,
所以我当时也没去细问,充其量也就知道那是一门厉害至极的神功,具体多厉害
可就不清楚了。」

  方楚倩顿了顿又道:「看起来沐师妹似乎知道得更多一点儿。」

  「不好。」叶尘忽地想起什么,顾不得再欣赏美女胸前美肉,脱口而出道:
「刚才殷中玉口中说什么老祖宗,弄不好就是那个叶商,我们现在岂不是自投罗
网?」

  沐兰亭顺风向前,声音却清清楚楚逆风向后飘来:「第一,叶商为当代绝顶
高手,亦是义薄云天的大豪杰,绝不会和殷中玉这种下三滥为伍,第二,混沌阴
阳道的名字在咱们藏经殿古籍中有清楚的记载,取自远古天地未分,盘古天雷炸
开混沌之拳意,威力滔天,即便真有什么老祖宗,这种天之重宝也绝不可能外传。」

  叶尘道:「谁知道有没有第三个人会这门武功,然后再传给了殷中玉呢」

  沐兰亭淡淡地道:「去看看便知道了。」

  方楚倩和叶尘异口同声地问:「你不怕的吗?」

  沐兰亭头也不回的道:「如果害怕,你们先回去就好了。」

  叶尘心道:我倒真是想回去,有神功也轮不到我来练,而且听您这口气,就
算真找到什么秘籍,也不像要让出来给大家分享的样子。

  但此刻回望一瞧,四人不知不觉早就深入了玉龙雪山,身后风雪磅礴苍茫,
山神庙已经完全看不见,凭自己的这三脚猫功夫,想回恐怕也回不去了,只能硬
着头皮充好汉,说道:「神功不神功没要紧,重要的是得杀了殷中玉,为姜师兄
和洪师兄报仇。」

  方楚倩略生好感,点头道:「你有心了。」

  又追了不知多久,殷中玉忽然停了下来,噗通跪在雪地上,嘶声吼道:「老
祖宗!求你再传神功啊……哈哈,老子殷中玉也能和叶商、万天兵、姬流光他们
齐名啦……再干得沐兰亭还有她姑姑淫水横流、哭爹喊娘……咦?老祖宗哪去了
……我在哪……怎的下雪了?」

  叶尘见他越说越不成逻辑,显然是疯了,四顾望去,只见连峰耸立、峻壁千
仞,嵌奇突兀,风雪席卷的天气更显得此处雄奇瑰丽,可任凭殷中玉鬼叫嘶喊,
四周连个鬼影都没冒出来。

  方楚倩紧了紧披风劝道:「殷中玉神智已失,说话颠三倒四,胡言乱语,把
他丢在这里冻死便是,我们还是回去吧。」

  沐兰亭秀眉一皱,不甘心道:「他短时间内脱胎换骨却做不得假,这附近一
定有什么东西。」

  叶尘很想说你自己慢慢找好了,我和方师姐先走……但见沐兰亭白衣如雪,
秀发迎风飞散,冷若御仙,一时被她气势所摄,又实在说不出丧气话,同时也不
想让两个美貌姑娘小瞧,顿时激起了几分男儿豪气,壮起胆子道:「那就再找找
也不妨事……这种环境,枯草都长不出来,显然没什么传说中暴涨几十年功力的
仙草,也住不了老祖宗和小祖宗,我觉得殷中玉早先是不是为了躲你追杀,想横
穿亘古冰原?」

  「确实有这个可能。」方楚倩对他再次刮目相看,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走到这附近躲避风雪……山洞……周围多半有山洞石窟之类,里面
囚禁着几十年前称霸天下的大魔头,或者地下有什么神秘宫殿,住着神仙中人,
殷中玉和他们虚与委蛇,得授神技,可他又不敢到天元宗找你们报仇,所以在燕
城频繁活动,吸引沐师姐追过来……」

  「哈哈,神仙魔头?」方楚倩忍不住笑道:「你从哪里听来这种骗小孩儿的
玩意儿?」

  叶尘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是听殿内的师兄师姐他们说起过,天下奇遇,无
分善恶,有缘者得之吧。」

  轰!

  他二人正自说话,山顶上猛然响起一股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简直如同末日雷
震、天劫降临,三人仰头一望,只见天边暗黄,再往山上注视,白雾滚滚混茫,
好像天柱断裂,世界坍塌,居然是爆发了雪崩。

  更糟糕的是殷中玉好像让惊雷似的雪崩震得清醒几分,他猛地扭头盯住叶尘,
隐约记起正是这小子使诈偷袭。

  「老子宰了你!」他遂张牙舞爪,疯狂奔向叶尘。

  沐兰亭距离略远,而且注意力已被雪崩吸引,待反应过来时已然援手不及。

  叶尘则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早知刚才就留在那破庙。

  「小心!」方楚倩不忍这时而机灵多智,时而又纯朴率真的小师弟丧命,慌
忙一掌推开叶尘,但自己的肩膀却结实硬挨了殷中玉凶狠一拳,登时浑身气血翻
涌,倒飞出七八步才跌在雪地。

  叶尘死里逃生,内心极是感动,暗道:原先倒是看错人,没想到被刁蛮的方
师姐救了一命,但就算此刻不被疯子打死,等下雪崩一压,谁也活不了。

  便在这兔起雀落的瞬间,巨吼轰鸣越来越大,大片积雪已铺天盖地的滚将而
下,简直骇得人魂飞魄散。

  如此暴雪天劫,实在非肉身所能抗衡。

  天威盖顶下,四人如同蝼蚁一般,叶尘拼命搂起受伤的方楚倩,紧靠山壁,
默念清心诀,手指死抠一道裂缝,祈祷雪崩不如肉眼看上去的那么恐怖。

  「快跑!别傻站着!」沐兰亭大声高呼:「能跑多远跑多远!」

  但此时雪崩已滚到山腰,哪怕她功力再深十倍,声音也丝毫传不出去了,而
且脚下积雪甚深,难以借力,轻功远远无法达到巅峰状态,沐兰亭不及细想,飞
速接近殷中玉,一剑刺入了他的口中,反手斜撩,立时将其绞杀,随后纵身跃起,
拼尽毕生功力在尸体上重重一踏,直把尸体蹬得肠穿肚烂,差点断成两截,凭此
「脚踏实地」的力量,身体犹如硬弩所射的飞箭,朝山下极速弹射而去。

  汹涌的暴雪近在脚下,沐兰亭只要稍有下坠便会堕入暴雪,如果不幸被卷进
其中,千钧之力重压翻滚,绝无任何生还可能。

  眼见一弹之力将竭,少女展开双臂,于空中抖起衣袖,运劲一震,顿时双袖
如帆,乘风踏雪,又在空中多飘荡了片刻。

  在沐兰亭如斯神功应变之下,外加这次雪崩的规模并非极大,总算是死里逃
生,重重跌在了已经停歇的雪堆里面,少女浑身酸软乏力至极,暗呼侥幸。

  随后想起因为自己贪图混沌阴阳道,居然又害了方楚倩和叶尘两命,再算上
余少英懦弱叛逃,洪兆虎和姜云书惨被杀害,这次本不算难的任务竟差点落个全
军覆没,回宗门之后,宗主和姑姑那里不知该如何解释,芷青殿众人也必追讨叶
尘性命……她怕二次雪崩来袭,顾不得再后悔自责,稍微恢复一点体力便下山向
燕城而去了。

  谁都想不到的是,叶方二人非但没死,反而还真应了那句「江湖奇遇,有缘
者得之」

  了。

  暴雪压近山脚时,叶尘忽然感觉所倚靠的山壁裂隙微松,出于求生本能,抬
肘狠狠撞击,希望奇迹能够降临,就在手肘欲裂,积雪将压未压的生死刹那,那
层薄脆的山壁果真被撞塌了一大片。

  叶尘抱住方楚倩拼死的往内飞扑,但求多活一刻是一刻,多亏清心诀定住心
神,没被雪崩震昏,另外薄壁之后的天然山道极深,二人这才侥幸逃过劫数。

  原路已经被大雪封堵,当然是回不去的,叶尘担心这一片山壁厚度经不住积
雪重压,不敢多做休息,扶着昏倒的方楚倩摸黑前往更深处去寻找生路。

  走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前方隐现微弱光线,叶尘暗道:此处不会就是殷中玉
获得奇遇仙缘的魔宫神殿吧?

  再艰难走了三十多步,眼前逐渐开朗起来,魔宫没看见,却是一片空间更大
的山洞,山缝渗进的微光总算让人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他放下方楚倩,发现空地
上摞着好几张兽皮和棉被,角落堆砌大量风干的兽肉腊肠,六七捆干柴,还有八
九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黑色石板,显然是有人居住这里。

  此时方楚倩悠悠醒转,她不知雪崩巨变,打量了一下山洞说道:「怎么回事?
这是哪……啊!棉被上的那件长袍和斗篷,进攻波旬教时我见殷中玉穿过。」

  「看来淫贼倒有点儿用处。」叶尘将方楚倩扶到兽皮那里躺下,又捋起她的
袖子把一把脉搏,摸了摸肩膀,这才松了口气道:「幸亏骨头没断,脏腑也没什
么问题,赶紧休息一下吧。」

  说话间顺手就脱掉了她的棉靴白袜,方楚倩秀足往回一缩,窘道:「你……
你干嘛脱我鞋袜?」

  「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让师姐先躺下……我先去生把火……」叶尘
被她斥得面红耳赤,心想:我真是只想让你躺下歇着而已,不过方师姐这小脚丫
儿还挺好看的,以前在天元宗药田干活时也常见温雪师姐赤脚,相比下眼前这脚
儿似乎丰腴了一点儿,但看起来白白嫩嫩,摸上去应该很舒服吧……大雪封山,
环境恶劣严峻,生死未卜,我居然琢磨起了姑娘的脚丫子,还真是有够无聊了。

  意淫一阵后,他赶紧收拾了一点干柴,用硫磺粉打着生火,再取了些应该是
獐子腿的兽肉烤上,不一会肉上就渗出晶莹油脂,冒出阵阵香味。

  方楚倩看叶尘窘迫的样子也是好笑,但肩膀传来阵阵剧痛,疲乏欲死,所幸
内伤并不算严重,多半因为殷中玉疯疯癫癫劲力不足,否则肯定筋骨折断,步洪
师哥后尘去了。

  她正打算歇下时,身子被火一烤,衣服上冰雪消融,湿湿冷冷的黏在身上很
不舒服,但孤男寡女,怎能脱衣焙干?这山洞不大,外边又风雪弥天,实在不方
便也不能让叶尘出去等着,只能趁他整理柴枝腊肉时,偷偷在棉被里解开纽扣裙
带,飞快地褪下外衫小褂以及罗裙绸裤,剩下的贴身内衣和短裤肯定是不敢脱了。

  好巧不巧,叶尘此时忽然回头,惊喜说道:「西北角山壁和我们进来时的差
不多,过些时日等冰雪稍微……」

  发现生路的喜悦还没过去,眼睛可是痴痴地再也挪不开了,因为他正好看见
方楚倩从棉被中伸出一条雪白柔嫩的臂膀,手上竟然是她适才还穿在身上的绸裤
和裙子。

  他小小年纪,气血正足,哪里见过如此艳丽的女子旖旎,心中激荡之下,鼻
血都差点喷将出来。

               第3章幻境

  方楚倩慌忙扔掉手中的裙裤,掩耳盗铃似的把脑袋缩进被子里,心道:这小
色鬼一路上偷瞄我胸脯,现在不过一条手臂就能让他眼珠子都快盯出来了,若是
让他瞧瞧大腿屁股什么的,岂不是口水都该流喽?

  想到这禁不住耳热心跳,既耻于自己竟起了淫念,又浑身酥软,腿心都有些
潮湿了。

  「我去给师姐烤干它们。」叶尘深呼吸两口,尽量平复下剧烈的心跳,继续
道:「殷中玉存的食物足够吃上三个来月,干柴却最多只能坚持十几天,但我估
计只要等上个三四天,风雪差不多便该停了,咱们自然也就能下山回去天元宗。
在此之前师姐可要千万要把伤势给养好。」

  「哦,好的。」方楚倩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来道:「那这几天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倒是我该多谢方师姐救命之恩呢。」叶尘边说边偷偷捻一捻
手中衣物,触手轻盈柔软,心想:这便是女孩子贴身之物么,竟这么丝滑,想必
真人的皮肤会更滑了吧。

  方楚倩笑道:「你总归叫我一声师姐,做姐姐的又怎能看弟弟被恶人打死。」

  叶尘面红不知如何搭腔,只见方师姐虽不如沐兰亭那般俊美绝众,但粉面含
春,珠圆玉润,手中又抚弄着她的贴身衣物,刹时下体阳物竟忍不住挺立起来,
他飞快转过身子,心跳的更是厉害。

  而后面的方楚倩在被窝里的一身雪白媚肉亦是紧紧团在一起,试图舒缓通体
的酸劲儿,因她肩上有伤未愈,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山洞并非人工开凿,叶尘推测多半是殷中玉在雪山躲避风雪时偶然找到,期
间发现了某种秘密才决定采买补给在此常驻,和自己当初猜的应该差不多……整
个山洞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几块乌漆麻黑的石板。

  如果真有什么《混沌阴阳道》,必然就篆刻在那上面。

  他凑近捡起黑色石板细看,万没想到的是,上面别说文字,连图画都算不上
有,仅仅刻是刻着一道浅浅的曲线,第二块则是一条直线,第三块是一个圆环…
…后面几块也全都是三岁小童都能画出的最简单图形,叶尘翻来覆去实在看不出
什么端倪,只能随手丢在了一旁,他本身武功稀松平常,所以对秘籍和成败看得
很轻,假若是沐兰亭找到这九块石板,必然不眠不休,非得研究出个所以然不可。

  叶尘扔掉石板后已经疲倦不堪,为补充体力,抓起一团积雪就着烤肉强吃了
下去,柴枝烧得正旺,但这山洞严格来说还是近乎冰窟,他内力粗浅平常,愈发
感觉有些难熬。

  可几张兽皮都垫在方楚倩身下,仅有一张棉被还盖在她身上,叶尘吃完肉不
禁双眼打架,困乏不堪,他再添了几把枯枝木柴,准备抽一张兽皮挡挡寒意,满
拟只要靠近火堆应该也不难捱这漫漫寒夜。

  此时,炽热火堆和冰冷岩窟形成了一个微妙矛盾的环境,地上那九块石板似
乎随之开启了某种禁制,图案上隐有奇异字符流动不休。

  叶尘却因为冻得发颤,完全没有注意石板的变化。

  他一手托起方楚倩后背,让其尽量侧过身子,刚要拉出一张兽皮时,登时被
眼前美景所慑,所有疲倦和睡意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方楚倩睡得正沉,侧过身时抓在手里的被子也被带了过去,让她整个背
身都正好呈现在叶尘眼前,尤其浑圆盈软的丰臀只着一条薄透亵裤,腿心处淫糜
的凹陷微有潮湿,两条修长雪腴的大腿绞在一起,纤巧脚踝之下的柔美嫩足看起
来也是文秀至极,可能因为寒冷,精致的玉趾略微蜷缩,更显魅惑可爱。

  「君子不欺暗室,我现在应该立刻给方师姐盖上被子」,叶尘内心挣扎,他
还未满十八周岁,平日只从几个无良师兄那里听来不少男女之事,正处于懵懵懂
懂、血气方刚的阶段,怎么还能以礼克制?

  过去在天元宗时,每逢看到温雪师姐的裸足,或者运气好赶上她弯腰收割药
材,露出领口内的绝美春光时,总会找个没人地方,十分羞耻的用手指帮忙发泄
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能近距离亲眼见到这无与伦比的诱惑,胯下肉茎再次坚挺,甚
至更胜刚才,实在不舍得就此扯出兽皮去睡觉。

  石板符文流动运转得更加快速,所现的红橙黄绿蓝青紫黑白九色光华笼罩整
个岩窟,但叶尘和方楚倩却全无察觉。

  叶尘意识愈发模糊,却心跳如雷,不由自主伸手摸在了方楚倩大腿上,肤触
腻软光滑,比想象中还要盈手舒服得多,再向上摸去,蜜臀浑圆丰满,直要欲裂
裳而出。

  我疯了不成?猥亵同门妇女,狱屠殿执法弟子非把我活剐了不可……叶尘理
智有个声音告知自己绝不可如此,但九色符文高悬天灵,刺激一切欲望,他一个
本就对女子充满好奇的少年又如何能抵挡?

  面对人间最香艳的诱惑,叶尘鬼使神差的竟也钻进被子,疯狂催眠自己:
「太冷了…

  …绝不干别的……我只是不想吵醒方师姐而已。「

  即便隔着两层布料,肉棒也完全能感受丰满少女臀蜜肉的软嫩。

  得寸进尺之下,着魔似的脱掉了裤子,粗挺的肉棒再无任何约束,凭感觉贴
紧挺翘圆臀,缓缓挺动摩擦,酥麻快美充斥全身毛孔,差点呻吟出声。

  随即挪下身子,又以龟头找到了嫩蕊肉凹处,按摩猥亵,马眼流出的液体将
方楚倩精致的贴肉亵裤都磨出了一层白浆,黏黏腻腻,比刚才更是舒服几倍,没
片刻,更是恨不得戳进再深里面解痒。

  方楚倩睡梦中看见殷中玉面目狞厉的向她扑来,裆下丑陋的肉棒疯也似的捶
打摩擦自己的屁股,没一会儿又大胆挪到自己的腿间肉唇儿上扭来扭去,蜜穴内
的花汁泊泊渗出,又恐怖又难受……猛然间她惊醒过来,回身瞧见侵犯他的不是
殷中玉,而是相貌俊秀的叶尘,宽心仅一闪即逝,羞怒之意猛的升腾,忽一掌拍
出,可因为伤病未愈,根本不足以将叶尘震开。

  另外,石板符文自然不会只刺激叶尘一个人,方楚倩刚才既微动淫心,此刻
亦是被诡异放大,酥酥麻麻,竟不舍进一步挣扎反抗。

  叶尘受的惊吓丝毫不比方楚倩少,他豁然起身,惭愧无比牢牢裹住被子,方
楚倩也死抓棉被不敢春光外泄。

  两人就这样呆在那里半晌,满面通红,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方楚倩嗔道:「死小子,刚用什么脏东西蹭姐姐呢!」

  叶尘自忖平日机变,但终归年少,语无伦次结巴道:「我……我……我是瞧
方师姐你……实在好看……诱人……我忍耐不住……」

  「是吗?」方楚倩突然抿嘴一笑,「和你温雪师姐比如何啊?」

  叶尘见她发笑,悬着的心可算撂下一半,「当然是你好看。」内心却淫荡的
想,假如温雪师姐也给我看看屁股大腿的话,你恐怕就有所不及了。

  这时方楚倩糅身靠了过来,伸手点了点叶尘的鼻子,媚声道:「想要插进来
吗?」

  她说完之后旋即后悔:我是怎么搞的?怎么把如此羞人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若在这里破身,还怎么去嫁人?

  但胸中欲望燃烧沸腾,丝毫控制不得。

  叶尘也不知为何,此刻脑中一片迷糊,心中除了扑倒方师姐,什么理智都抛
到了九霄云外,所以听罢只是白痴似的连连点头。

  「那可得答应姐姐两件事,第一件嘛……」方楚倩低声道:「我可是订了亲,
许给别人了,出去之后,你可千万不准把咱俩的事告诉别人。」

  叶尘咽口口水,坚定的道:「我识得怎么做了。」

  他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方楚倩精美的刺绣抹胸,抓住那觊觎已久的一团软腴
硕乳,只觉满手膏腻软滑,用力揉搓起来。

  「呀……嗯……」方楚倩娇喘几声,压抑许久的情欲都似被叶尘揉了出来,
喘息中涩声道:「猴儿急,还……啊……还有第二件呢。」

  叶尘食指寻到她凸起的娇嫩乳头,搓捻弹拨,爱不释手,舒服的声音都有些
颤了:「几件事都答应的。」

  方楚倩见他青涩又迷恋自己的样子,内心泛起几分自豪,她抬起柔嫩丰满的
大腿,轻轻地压在叶尘胯下肉杵上,缓慢摩擦几下,片刻间油润一片,再挑逗似
的把樱唇凑近他的脸颊,伴随着热气腻声说:「待会可不准射里面……」

  裂帛声响,因为叶尘三番四次想褪下方楚倩短短的亵裤,却又不得其法,情
急下竟强撕开来。

  「哎呦,小色鬼,敢撕坏姐姐衣服。」方楚倩嘴上嗔怪,双手却偷偷拉开刺
绣抹胸绳结,胸衣自然滑落,就好像让那一对肥腴雪嫩的双乳弹出来似的,没有
束缚的酥胸比刚才看上去更显丰满。

  叶尘低头吮住一颗红嫩肿胀的乳尖,伸手捞起方楚倩雪腿,上下爱抚,只觉
身下的方师姐浑身上下无论哪一处媚肉都是那么绵软滑腻,恨不得将她揉进身子
里面去。

  方楚倩伸出柔荑在叶尘勃翘的阴茎上慢慢揉弄,心中暗赞:这么粗壮,也不
知能不能全都进去了。

  石板光华似有诡异魔力,将两人化作直指肉欲本心的小兽。

  叶尘处男没有经验,只觉这姐姐撸得自己舒爽无比,现学现卖的也伸手向下,
探进一片茂密乌黑的芳草中,借着潮润,指尖轻轻滑了滑,便找到两片黏湿的嫩
肉唇儿,一下下点蘸,竟发出「啪嗒啪嗒」的泥泞水声。

  「呃……讨厌……」方楚倩怨媚地呻吟道:「谁教你这臭小鬼如此……逗弄
姐姐的。」

  「没想到这么湿滑的,呃?摸到一粒硬硬的东西了呢……」叶尘话没说完,
方楚倩花蒂被揉得酥麻,不禁用小嘴亲了过来,火热的香舌巧妙地勾住叶尘舌头,
淫糜纠缠中要了少年的初吻。

  两人嘴巴分开,一丝亮晶晶的液丝挂在方楚倩唇下,嘴角含笑,媚不可言。

  叶尘看着她妩媚的小脸,真觉得这样的方师姐可比一路上看到的还美十倍也
不止,半拉半抱的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得以在那肥美厚实的肉臀上按揉享受,
坚硬无比的肉棒扭了扭,正好贴上方楚倩腿心芳草,遂左右晃动,龟头挨蹭着柔
软的耻毛,又痒又美,内心不禁冒出一个念头:从今往后和方师姐就住在这山洞,
不出去也挺好的。

  方楚倩不知道叶尘还要「忍」多久,但她自己可是燥热难忍,就快挨不住了,
因蜜穴不断泌出暖热粘液,胯下早已濡湿不堪,她如今顾不得寒冷和矜持,一把
扯开碍事的棉被,脑袋深深藏在少年颈间,肥臀缓缓抬起,用黏湿的娇穴去找那
肉棒来解自己麻痒的难受劲儿。

  「啊……好弟弟……你让姐姐……好舒服呢……」方楚倩终于找到硕大的龟
头,柔腴无比的肉臀用力下坐,顿时蜜穴撑开,充盈的感觉使她美美得叫了出来:
「啊……好疼…

  …好美!「

  凄艳落红在胯下绽放。

  叶尘内心猛地闪过一阵战栗,自己到底犯了天元宗淫戒!

  惧意刚刚闪起,他就完完全全抛在脑后了,少年拥有属于自己的女人,是何
等美妙,哪还能顾其他。

  瞬间,肉棒劈开了层层叠叠的肉褶,深入一片绵软湿腻的极乐空间,胸口则
在方楚倩肥腴双乳的挤压中卖力摩挲。

  「师姐,你身子好软啊。」叶尘如趴白云,又仿佛四肢百骸都浸在暖洋洋的
温泉中,每一个毛孔都快美得要爆炸开来。

  但是他忘了自己终归是个处男初哥。

  当龟头一次次抽插紧窄嫩肉,顶撞花心时,叶尘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崩溃边缘,
脊髓酸胀汹涌澎湃,根本无法控制尽情狂射的冲动,他双手忽然死死地抓住方楚
倩两枚臀瓣,回光返照似的贪图那快要倾泻的快感,疯狂向上挺动冲击。

  方楚倩本来正羞涩忍痛地扭臀吞吐,猛然间被绝地反击,猝不及防下,蜜膣
彻底解了麻痒,秀气的小脚丫死死缠在叶尘后腰,脚趾可爱的胡乱抠动,媚叫道:
「哎呦……顶到最里面了……好疼……你轻着点……嗯……先别出来……先别射
……啊……」

  叶尘完全忘了刚才的约定,当然,他也是完全无法「操控」,憋到极限时,
浑身一颤,大量滚烫的阳精狠狠地激出马眼,射进了师姐的蜜穴深处。

  「啊……射进最里面了……不要……快拔出来呀……」方楚倩大声喘着粗气,
心中只道:将来若让婆家知道自己并非处女,可没脸见人啦,师父都未必饶我…
…但……但偏又这么舒服的……「

  叶尘见方楚倩双眸带雾,似嗔似怪,两条柔嫩的大腿有意无意的绞扭在一起,
乌黑油亮的阴茸更趁她娇躯雪白。

  真是越看越美,胯下肉棒竟又悄悄抬起了头来……

  方楚倩转身拾起皱皱巴巴的内衣遮在胸前,在背后轻巧地打了个结,薄怒道:
「都说了不许射里面,要是怀了娃娃怎么办,你就是成心要害死师姐呗。」

  「我第一次,实在是忍不了了。」叶尘忽然从背后环住方楚倩,脸红道:
「师姐……

  我……我这又变大了,还想要一回……「

  「这种事还能连续两次的吗?」方楚倩暗叫一声,低声道:「我也不是第二
次,下面还疼着呢。」

  却没想到叶尘一手托住她饱满的玉乳下沿高高托起,另一手扶好再次挺立的
肉棒,急忙道:「这次我保证轻轻的进去。」

  方楚倩惊道:「你莫不是想从后面……你这死冤家……真的假的第一次啊?」

  叶尘无师自通,扶着如桃美臀,狠劲一撞,却是用力过猛,本来从后环住的
方楚倩一下被插得趴了下去,他忙歉然道:「对不起,我……」

  「嗯……」方楚倩感觉心尖儿都被戳碎,声音有些急躁:「就这样就行了,
你别停下来。」

  「啪…啪…啪……」

  叶尘无意中解锁一门新姿势,看着褐色菊轮、黑色芳草中嫩粉蜜泥泞的蜜穴,
衷心自豪不已,大幅抽插起来。

  这一次耐力似乎持久了许多,直到她痛痛快快地泄身才射出第二轮阳精。

  之后二人又赤身抵死缠绵好久,才满足地盖好棉被,拥在一起睡去。

  石板符文璀璨到了顶峰,闪耀出深奥的行行古篆,顶端五个字更是气势雄伟
迫人——混沌阴阳道。

  叶尘不知睡去多久,朦胧间醒来却发现山洞和方楚倩已经消失不见,周遭一
片虚空,无天无地,云雾缥缈,仿佛连时间流逝都没有了,他心中惊惧大声叫喊,
但在这片空间内声音也失去了意义。

  正要被骇得发疯时,猛然间强光一闪,雷电霹雳,发生震撼诸天的爆炸,之
后虚空中现出九块乌黑石板,整齐高悬,充满远古洪荒之莽苍。

  第一块黑色石板中忽然走出一位身形魁梧高状的大汉,但叶尘无论如何呼喊,
那人也都视而不见。

  大汉双臂一展,左边登时浮现出威猛的金甲神将、绝色的宫装女仙、慈悲的
光头僧人、出尘的长须道人,此外还有天龙、白虎、麒麟、仙鹤等祥瑞仙兽飞舞
盘旋,并发出无比美妙动听的英雄史诗和梵唱仙唱。

  右边却浮现的却是贪婪的地狱恶鬼、淫荡的狐媚妖女、凶残的赤膊屠夫、狰狞的天魔

  修罗,下边蠕动着毒蛇、巨鳄、饿狼、兀鹰等等恶兽,一齐发出令人毛骨悚
然的魔调妖音!

  叶尘看得震撼不已,隐约想到这片混沌中演绎出来的阴阳正邪,以及这般震
慑诸天万界的滔天威势,应该就是让沐兰亭念念不忘的《混沌阴阳道》了吧?它
们又怎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不容细想,那雄壮大汉凭空一指,虚空的中正邪幻象
全部分解扭曲,融为一团不规则的气团,可以清晰看到其中滚滚天雷闪烁吞吐,
仿佛空手掌握灭世天劫。

  那人也和殷中玉一样,浑身拧起蓄力,但姿态优雅、气度恢弘,两人完全不
可同日而语。

  轰隆!

  大汉屈指轻弹,光点中的天雷轰然炸裂,顿时苍穹粉碎,「破天雷」三个字
第一时间融进叶尘脑海,滚滚阴阳天雷刺激全身经络,但还没来得及定神消化,
第二块石板已经启动了……

  依旧是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大汉,只见他右手五指并拢,朝天雄迈一劈,天与
地、水与火、日与月等等另一种对立的现象物事又再出现,万物崩塌破碎,逐渐
化为一柄古拙擎天的巨剑,但还没等它彻底凝结成型,叶尘已经头疼欲裂,浑身
难受得似要爆炸。

  「啊!」一声惊叫,他终于在幻界中醒了过来,一边觉得痛苦濒死,一边又
觉得浑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巨力,似乎只要自己愿意,这座玉龙雪山都能给捶成
齑粉!

  稍过片刻,方楚倩也和他一样,惊醒过来后茫然四顾,脸上喜怒不定,眼神
怪异,粉嫩的肌肤竟然如同那夜的殷中玉,一片惊心血红。

  叶尘看得寒毛直竖,刹时做了一个比梦中大汉施展神功更惊天动地的决定,
飞起身来,那天雷轰炸般的拳意自然而然的喷薄而出,一拳就把那一摞黑色石板
锤成粉碎!

  「不!」方楚倩发出和殷中玉一样的凄厉怪啸。

  叶尘道:「我们虽然梦中得传神功,但长期练下去的话,必然也和殷中玉一
样走火入魔!」

  方楚倩稍微恢复神智,涩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
练成混沌阴阳道的话,不说称霸天下,至少能在武林圣地天元宗随心所欲?就算
今天练不成,也许明天就能练成了,你怎能一个念头便毁掉武者梦寐以求的天地
重宝啊?」

  叶尘摇头道:「殷中玉基础比你我高得多,恐怕进去那个幻境都不下十几二
十次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就算我们和叶商一样,
能用不可思议的某种方法天赋消化好几块、甚至全部石板,那又如何?还是有另
外六人和他齐名于世,在天元宗时,我常听师兄师姐们唠叨一山还有一山高,江
山七杰也未必天下无敌,之上还有功参造化的两大武圣,干脆莫要拼着走火入魔
脑瘫的下场去强求神功,我若不砸,早晚也会忍不住再去看看的。」

  「为了这个,你就毁掉了一门绝世神功吗?那可是《混沌阴阳道》!」

  「刚才我对姐姐……也多半是这些石板作祟。」叶尘正色道:「咱们俩不是
已经练成第一块石板中的『破天雷』了吗?千万莫要贪得无厌,这里环境多变,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风雪掩埋,拿出去的话谁知道这石板能影响多远的距离?我
感觉留着它们杀机重重,必遭陨身大祸,到时什么江山七杰、圣地掌门、世家长
老来向我讨要,我可打不过他们。」

  方楚倩别说笑,哭都哭不出来,但转念又想:这东西似能诱发放大欲念,毁
我处女身子,而且殷中玉练得被兰亭杀死,我可不要也这样,或许叶尘并没干错
吧……

               第4章温雪

  天元宗乃上古大派,声威无边,祖师萧灵蕴以奕入道,自创玲珑真罡,纵横
天下,令群雄束手。

  但天元宗开宗立派,传承千年而不断,绝不仅是因为出几个萧灵蕴或某个类
似江山七杰那样的绝顶高手,而是靠一代一代的前辈英雄恪守侠义正道,树立人
心威信,又苦心孤诣,代代研修所完善出的八十一门绝技和三百六十六种武术,
所以才会旷日持久的培养出无数弟子,于天下开枝散叶,匡扶正义,久而久之,
才能被世人同道承认,称之为武林圣地之一。

  中州幅员辽阔的饮马平原上,天元宗宗门由初代祖师修建的一座天元殿,早
已发展扩建成了八殿围绕,天元居中的恢宏规模,但凡心向快意江湖、锦绣江山、
醉枕美人、名扬四海的习武少年,无不以加入这等豪门大派为至高荣耀。

  九座宏伟宫殿,除天元殿为掌门宗主处理行政事物的居所外,其他八殿分别
为:神武殿、扶云殿、风虎殿、北斗殿、冷月殿、狱屠殿、藏经殿、芷青殿,其
中神武殿为天元宗最高武学圣殿,所收弟子无一不是殿主和门派长老千挑万选,
非根骨、悟性极上乘者绝不能入门修习,虽然如此严苛规则下导致此殿弟子目前
仅仅刚满十人,但这十位当世天才无不可以独当一面,做为宗门未来的绝对支柱。

  此刻,这座势如意盖八荒六合的神武大殿却略显冷清,只懒懒散散坐着两个
人。

  其中一位是个女子,年纪倒不算特别轻,大概二十六七岁年纪,身穿颜色火
红的轻柔丝袍,精致细腻的美足不着寸缕,双腿修长,身材骨架似乎较寻常女子
略高大一些,乌黑微卷的如云秀发随随便便用一根金钗盘在脑后,额前的凌乱发
丝也并未整理,鼻子稍稍高了点,红唇也丰满了点,但配上那一双颠倒众生的大
眼睛,瞬间使得她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万种风情。

  这个从另一角度来看堪称倾城的丽人,就是神武殿中仅次于掌门种子聂千阙
的第二弟子——燕灵萱。

  殿中另一个男子和燕灵萱差不多年岁,白衣如雪,身型高瘦匀称,剑眉俊颜,
本来长得颇为不差,可因为一双下耷眼皮,显得此人精神不足,和睡不醒一样,
如果是不认识他的人,单凭这幅懒洋洋的外貌绝想不到,他就是威名远震的神武
殿第四弟子白东皇,剑术造诣超凡绝俗,天元宗内公认稳压沐兰亭一筹的青年剑
豪。

  燕灵萱整个人毫无形象的单脚踏在椅子上,左手拎着一只造型古朴的酒壶,
咯咯笑道:「咱们大破波旬魔教之后,就不停有各大门派送来贺礼,什么宝刀宝
剑、骏马灵丹、古玩玉器之类的真是啥屁用都没有,还是烽火寨的弟兄们长眼,
赠送的这二十壶陈年老酒实在太好喝了,本来我就是想替师父和你们这些师兄弟
尝一尝,谁成想一尝就是十几壶哩,喂,老四,不会介意二姐的哩。」

  她生在南疆,说话时总习惯或多或少加个尾字,这倒反而更让人听着有心酥
骨软的感觉。

  「嗯?」白东皇本瘫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大殿房顶,闻言也不看她,懒洋
洋地道:「我正数着殿顶有多少横梁,你这一打岔,我还得重新去数。」

  燕灵萱又灌一口美酒道:「你还真够无聊的呢,别的师兄弟凭此除魔大捷都
出去应酬结交英雄豪杰,老五、老六、老九说不好又去和哪个侠女贵妇胡搞乱搞
哩,你居然瘫子一样数横梁玩,还不如回屋睡觉有意思呢。」

  「睡觉会让剑变钝,交朋友会让人分心,纵欲更是人之大忌。」白东皇有气
无力地道:「我懒得去和外人废话,但你不是也没去吗?」

  「咕咚咕咚」燕灵萱两口将剩下的小半壶酒一饮而尽,更加不淑女的抬起一
条惊人的长腿,脚丫拇趾冲着白东皇一翘,做个鬼脸道:「二姐要应酬个什么哩,
那群老男人和小鬼头不是偷瞄明看,就是满嘴犯贱吹捧,还不如留下了陪我好师
弟,用心苦练师父传下的武功咧。」

  「哦,这倒新鲜,从小到大苦练武功基本看不到你,吃饭喝酒你倒是如影随
形的。」

  白东皇坐直身子,笑道:「顺带一提,你喝的那酒是烽火寨窖藏百年的极品
精酿,每一滴都几乎和黄金等价,皇帝都不舍得像你这样牛饮。」

  「什么?」燕灵萱好似小姑娘一样瞪起大大的眼睛,好一会才说道:「本来
还想分师父和大师哥一人一壶,你这话一说啊,待会儿我就全拿我房里去,谁敢
进去偷呐,二姐撕烂谁的臭手哩。」

  白东皇似已入定,不再闲聊,专心数着横梁,就在他数完八十一根横梁,再
准备数数墙壁巨幅壁画有几座山时,殿外广场猛然有狂风呼啸,伴随着震天巨响,
白痴也知道有人在外边练着某种刚猛至极的武功。

  「好霸气的天王镇鬼杵呀。」燕灵萱笑道:「定是小幺妹又在练她的大狼牙
棒呢……

  好厉害啊,难怪近来有人叫她大力神魔。「

  白东皇叹了口气道:「吵得人心忙,早知我也去学其他人,结交结交什么豪
杰朋友去了。」

  咣当!

  殿门打开,一个四尺半多,娇俏靓丽的小姑娘怒冲冲地闯了进来,她身高虽
矮,但该长肉的地方可是一点都不少长,薄薄的练功服更显胸挺臀肥、青春无限,
这时她双目喷火一般的怒道:「二师姐,我听说沐兰亭昨晚已经回山了,这装模
作样的死女人整天和咱们大师兄做对,若非看在同门一场,我早就把她揍成野鸡
了!」

  眼前这脾气火爆的小姑娘,就是神武殿年纪最小,殿主在年初新收的弟子,
雪无双,善用一条精钢狼牙棒,人称「大力神魔」。

  燕灵萱从椅子上一窜而起,轻飘飘落在雪无双身边,低头调笑道:「哎呦,
那么旺的火气咧,看把小妹气的,大师兄看见可得心疼死了呃。」

  听到大师兄仨字,雪无双似乎加倍委屈了,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横
飞地呜咽道:「大师兄哪里知道我最向着他,他整天脑子就只有芷青殿那个叫温
雪的小寡妇,我…

  …我……我真想把他们都锤死算啦!「

  燕灵萱没心没肺笑得花枝乱颤,白东皇则直翻白眼,宁可外边找人说些无聊
废话,也不愿再听她二人唱大戏似的呱噪瞎闹。

  「二姐告诉你个秘密啊,实际大师兄最疼小妹你哩,尤其当日你一棒打得波
旬教那个长老……叫什么来着……就那个独眼白胡子老头儿,筋断骨折,狂喷鲜
血,啧啧啧,大师兄可喜欢呢,至于小温雪,却是和他自幼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又自不同啦。」

  「真的吗?」雪无双破涕为笑道:「我就说,聂千阙何等身份地位,怎能去
中意残花败柳的小寡妇,平白去坏自己名声,能配上大师兄的女子只有……出身
极好极好,又全心对他的姑娘才是,你说对吧,四师兄!」

  白东皇都走到门口了,没想到这最小的十师妹乱投医,居然扯到自己这来,
他不咸不淡地道:「大师兄喜欢小寡妇也好,大闺女也好,我不知道,不想管,
也管不着,你若是对他有意思,去找他说说不就好了?」

  「乱讲,谁说我对大师兄有意思了!」雪无双大窘,随即又低声喃喃道:
「他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去哪里说……」

  「唉呀!」燕灵萱忽然道:「我都忘啦,刚才来人说,沐兰亭这次追杀波旬
教那个谁谁谁,死了四个同门,就她自己活着回来呢,连芷青殿一个小弟子都搭
了进去了,这不,温雪带人去扶云殿评理咧,这戏可好看了,喂,小妹、老四,
要不要一起去瞧热闹啊。」

  雪无双拍手大叫:「哈哈哈,死得好,什么东西,敢和我们神武殿争锋,小
寡妇和沐兰亭吵嘴,哈哈咱们这便去看笑话儿,最好上报宗主制裁她。」

  白东皇早就逃出大殿,心中琢磨道:无双个性鲁莽,如果和沐兰亭起冲突,
倒也没什么,她若找温雪为难的话,大师兄必然会雷霆震怒……我最好暂时离开
宗门,省的听他们吵闹麻烦。

  扶云殿更准确来说是一座白色高塔,威严肃穆,如一柄无敌神剑,傲然矗立,
刺破青天。

  第一层大殿上,飞雪剑仙沐灵妃的三位亲传弟子王道圣、宋康言、李飞正满
面愁容的坐立难安,倒不是害怕芷青殿首座温雪来讨人,实在是因为威名显赫、
誓要和神武殿一争长短的的沐兰亭,带领五人前去擒拿殷中玉,结果五人一个都
没回来,全部折在了玉龙雪山上,这脸可真是丢得太大了,就连往日盛气凌人的
态度也小了很多。

  王道圣苦笑道:「温雪师妹……」

  芷青殿一个又圆又肥的大胖子道:「你年纪虽大,但我记得温师姐五岁入门
时可没老哥你啊。」

  王道圣改口:「温雪师姐、李福菊师兄…」

  大胖子李福菊再次截断道:「我今年刚满二十,可当不起您师兄啊。」

  天元九殿各有传承,互相并没有特别严格的排班辈分,大都凭年纪随意称呼,
王道圣心说温雪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你才二十,又怎么知道她五岁时我没入门
了……

  「够了。」一旁的宋康言忍无可忍道:「李福菊,我们虽属同门,但也不是
一师所授,你矫情这些有个什么用。」

  旁边的李飞是个十六岁的小弟子,羞涩腼腆,一直不敢开口,他第一次见到
芷青殿首座温雪,只觉得这位师姐身段婀娜窈窕,肤色白腻,面容明艳无伦,气
质犹如画中仙子那么秀雅端庄,温婉高贵,虽未必有沐兰亭师姐那么俊极,但让
人就像想亲近邻家姐姐那样讨好与她,受她温柔细语的照顾呵护。

  温雪的声音也好似风动碎玉般轻灵动听,她先制止了李福菊继续胡搅蛮缠,
斯文又有力地道:「当日沐殿主亲去向我师父借一位懂医术的弟子随兰亭同行除
魔,本来我是自不量力毛遂自荐的,但沐殿主觉得两位首座弟子同去会有损兰…
…有损天元宗盛名,师父遂又指派武艺精湛的成刚师弟,结果沐殿主还是觉得不
妥,这才让叶尘师弟同行,如今人死不见尸,你们却只派一名厮役去芷青殿说我
叶师弟已然殉道了,呵呵,真当我们软弱可欺不成。」

  说到殉道时她已声带哽咽,显是叶尘在其心中颇有分量,到最后竟一改往日
温婉,少有地展现出了一殿首座该有的威严。

  宋康言也是眼圈发红地说道:「那你们可知我们大师兄姜云书,还有洪兆虎
师兄、方楚倩师姐也都牺牲了吗?」

  李福菊冷冷地道:「还有一位余少英师弟吧?也牺牲了么?」他一早就打听
到余少英懦弱叛教,临阵脱逃的事了,遂出言故意讥讽。

  王道圣正色道:「此人怯懦不堪,师尊昨晚就已告知宗主,没有丝毫隐瞒,
宗主已经派遣狱屠殿掌刑弟子前去处理废他武功,并宣告逐其出门了。」

  「那自有门规和狱屠殿执法,不用和我说明。」温雪道:「兰亭何在?为何
避而不见。」

  宋王二人沉默不语,还是李飞大着胆子说:「此事对沐师姐打击也很大,昨
晚禀告师尊此行情况后,她今早天没亮就出门去了。」

  「这时还敢出门游玩。」李福菊怒道:「害死我们叶师弟,她倒走个干净!」

  宋康言忍无可忍,还击道:「你嘴巴放干净些,大家又不是平民百姓,既入
天元宗,行走江湖,除魔卫道,难免有身死道消之祸,叶尘师弟不幸遇难,一是
天意如此,二是学艺不精,但为正义而死,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子,温雪师姐乃女
中豪杰,宗门领袖之一,想必不会因此为难我们。」

  温雪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叶尘在芷青殿年纪最小,为人勤快伶俐,平日对
他如弟弟般多有疼爱,这次居然不明不白死在北燕雪山,心底实在无法接受,气
愤不过才来扶云殿质问,她天生性格柔弱,却也不会让眼前三个普通弟子打发,
略微平复情绪后道:「无论如何,区区殷中玉怎会将兰亭逼到如此地步,待她回
归山门,还请当面详细告知,好歹也让人寻回叶尘师弟的尸首,接回宗门妥善安
葬。」

  王道圣道:「本该如此,我殿主师尊不日也会亲自向路峰回师叔请罪的。」

  李福菊还要再说什么,温雪纤手一摆道:「大福回去吧,若兰亭日后不到,
我会请宗主和元老他们评评道理。」

  等曲终人散,窗外的燕灵萱和雪无双小贼似的站起身来,燕灵萱打个呵欠道:
「没啥意思,话说回来,我认得温雪也有十几年哩,还没见她和人起过争执。」

  雪无双窥见温雪花容至艳,秀丽脱俗的容貌,以及远胜自己那高挑丰满的娇
躯,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低声怒道:「以我的眼光来看,这种克夫的小寡妇最是
危险,整天摆一副楚楚可怜的娇滴滴样子,还不是为了勾引男人?早年克死他丈
夫,现在又克死他师弟,若是大师兄还不幡然醒悟,早晚也被她害了……哼,天
元一脉绝世天才聂千阙爱寡妇,传出去委实让人耻笑。」

  燕灵萱不置可否,二次仰天打个哈欠才道:「其实啊,凭大师兄如今的身份
地位,莫说娶了温雪,他便是娶魔教妖女或几十岁老太婆,恭贺他的来宾也会挤
满宗门哩,这个道理等你长大几岁就会明白,唉,喝多了看完戏就想睡觉咧,我
去睡会儿了。」

  「等一等。」雪无双忙道:「二姐,我想教训教训那个温雪,师父和大师兄
最疼我了,出事不会怪罪下来吧?」

  燕灵萱非常罕见的收起笑容,缓缓地道:「小妹好自为之咧,真出事的话,
师父一定护不住你,而且大师兄多半也不理你了哦。」

  雪无双看着二师姐远去,攥紧了小拳头,心道:哼!我非得动动她不可。

  夜深人静的时候,雪无双蒙面并换上紧身黑衣,抄小路进了芷青殿,她看似
鲁莽暴躁,但也并非傻瓜,了解同门相残在哪一门派都是绝对大忌,是以小心又
小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确保万无一失。

  相比起恢弘壮阔的神武殿和威严肃穆的扶云殿,芷青殿规模更像是一座朴素
干净的大宅院,所有通风处都晾晒很多珍贵药材,雪无双身法快疾无比,好像灵
猫雌豹一样在女眷弟子的居住区域挨间探查,终于在一幢清雅小院找到了独居的
温雪。

  月色清冷幽深,衬得温雪比白天看上去还要妍丽秀雅,娇艳不可方物,雪无
双观她眉宇间气度又是端严整肃,又是温和可亲,心中暗道:确实是好美的女人,
也真难怪大师兄如此英雄豪杰都会着了道,今天我也不坏她性命,就把她光屁股
丢在院子里,让芷青殿门人看一看,嘿嘿,丑成这个样子,看小寡妇还有什么脸
面在天元宗呆下去。

  温雪正在静坐练气,轻纱薄裙浮出的大腿曲线,既丰满圆润,又曼妙柔媚,
尤其那隆起腿心和饱实腴臀的弧形,更是异常引人遐思。

  她心伤叶尘夭折殒命,连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神色已略显憔悴轻减。

  此时门外走进一个十一二的小女童,恭敬道:「师父,扶云殿的沐兰亭师姊
前来拜访。」

  「哦?」温雪一怔,随即点头道:「快请她进来吧。」

  既是同门,又都为女子,双方也不用走什么繁文缛节,遂直接请进了卧室。

  沐兰亭身姿苗条婀娜,风致清冷,容色绝伦,更兼有江湖武者剑客罕见的富
贵尊崇,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日前外出有要事耽搁了,兰亭刚回来就听说了温雪师姐白天的到访,现亲
自向师姐说清叶尘师弟遇难的详情。」

  温雪叹气摆手道:「我知道,身为天元宗弟子,为正义杀身成仁,确实没什
么说的,但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更不能死不见尸。」

  「宗主和屠师兄已经遣执法弟子前去北燕核实了,但雪崩天灾,想要收尸恐
怕是很困难了。」沐兰亭也没有搪塞隐瞒的必要,详细解释了北燕凶险一战后,
又说道:「只不知叶尘师弟的家人……」

  天元宗弟子若是战死,门派自会给予遗属抚恤补偿,温雪知道沐兰亭出身贵
胄,当会另有丰厚金银相赠。

  温雪不能代替叶尘父母拒绝这笔钱,另外虽然情感上难以释怀,但世情上人
家已算仁至义尽,殷中玉既然死了,总不能让沐兰亭去自刎谢罪,没有这个道理。

  二女本就交往不深,因为叶尘之死,温雪对她更是心存芥蒂,所以也没什么
其他闲话好聊,正当沐兰亭尴尬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忽然看向窗外冷声道:
「什么人?!竟敢偷窥天元宗女寝!」

  温雪凛然,扬袖兰指一挥,桌上茶杯凌厉飞向窗外树丛。

  身穿夜行衣的雪无双只能曝露行藏,出手击碎茶杯。

  沐兰亭和温雪见偷窥者身材娇小玲珑,胸脯凸出,显然是个女人,愤怒情绪
倒去了大半,但疑惑之心更浓,搞不懂这人鬼鬼祟祟躲外边的用意。

  雪无双见两个可恨的贼贱人都在,霎时只觉热血上涌,不计后果的双掌刚猛
一推,漫卷尘土的凌空劲飞速攻进房内。

  沐兰亭没携兵刃,遂使出缠绕柔劲,打散了这记劈空掌,同时暗道:女子居
然练成如此霸道的硬功夫……

  刚一回过神,雪无双已冲进雅舍,身法迅猛无匹,第二掌加倍凌厉的迎面拍
来。

  剑光破风,绵密严谨,温雪拔剑迫退快疾突袭,替沐兰亭缓过一手。

  然而雪无双乃天元宗武道圣堂神武殿门人,绝世高手曾恨水亲传,哪怕面对
两大首座师姐联手也有一战之力,虎虎罡风连空气都震得噼啪炸响。

  「莲花妖女邓颖,竟敢来此放肆!」温雪剑势绽开的光幕居然隐隐阻住了沐
兰亭的步伐。

  嘭地一声闷响,雪无双炮拳猛击,蓦的蹬地飞退,闪电般飞入了黑暗,内心
暗恨:两个贱人居然敢联手打我,哼,师父闭关,万一露脸的话,大师兄必会怨
我……今天暂退,找机会再给她俩点颜色瞧瞧。

  「怎的放跑她?」沐兰亭甩袖蹙眉道:「此女掌力用的是天元须弥劲,多半
是神武殿那个雪无双,师姐看不出来吗?」

  温雪还剑回鞘,微笑道:「新入门的女孩子顽皮胡闹,给她个台阶就算了,
真闹大的话,三殿脸面都不好看。」

  沐兰亭性子骄傲果断,并不太喜欢这种圆润的处世之道,但她对芷青殿问心
有愧,自也不会反驳争辩,随意敷衍几句后便恭谨告辞回扶云殿去了。

  温雪轻叹,没来由想到:小叶比雪无双大不得一两岁,却温柔亲和得多,但
愿可以寻到尸身,好好下葬安息吧。

               第5章客栈

  燕城常年冰封飘雪,乃中原边陲最苦寒的地界,全城最大的一家饭馆客栈也
不过才十几张小桌、八间客房。

  叶尘和方楚倩俩人冲进来后,立刻要了一盘葱爆羊肉,一条酒烧活鲤鱼,一
碗虾仁炒鸡丁,半斤白酒,外加两大碗青菜牛肉面,这种家常菜式当然远不如中
原的珍馐美馔,但好在又解馋又管饱,二人在雪山洞窟吃了整整六天干硬死咸的
腊制兽肉,才等到风雪稍小,遂合力用「破天雷」的掌力震破山壁积雪,逃出生
天。

  等到酒菜上桌之后,他俩如恶鬼投胎般的狼吞虎咽起来。

  叶尘吃不过瘾,后来把羊肉、嫩葱、鱼肉之类的全搅合在了面条里,这才吃
出满头大汗,对于打碎似乎能辐射大脑,梦中传功的混沌石板,则完全是无所谓
的样子,看起来若是铁锅打烂,他或许会更心疼一点。

  「可算吃了顿肥的油水。」叶尘一边漱出鱼刺一边说道:「师姐,快吃快吃,
这里的菜估计也就这样了,等回天元宗,一定得试试我们芷青殿的碎溜笋鸡……」

  方楚倩神情阴郁,狠狠嚼着羊肉虾仁,看都不去看他。

  「怎么?还在琢磨碎掉的破石板吗?那玩意儿邪门得很,别天天想着它了,
我师父经常教我们——一个人武功越高,麻烦就越大,嘿嘿,我一直觉得他老人
家这话特别有道理,师姐也应该学一下。」

  方楚倩这几天差点走火入魔的吐血,失身同时还享受了快美,也就罢了,混
沌阴阳道真本粉碎这个打击,却怎么都无法释然,这就好像一个穷光蛋突然间被
告知自己是皇上流落民间的私生子,立刻可享荣华富贵,但转天就又有人通知你,
是宫里认错人了,这种大起大落绝非一般人可能承受。

  尽管叶尘看上去倒是承受得蛮轻松的样子。

  她摇头苦笑道:「整个天元宗恐怕也只有你们芷青殿主能说出这种话。」

  「还有一点务必要切记。」叶尘低声道:「不想学不想学,我们也学了一招
破天雷,还不知道学没学全、有没有反噬凶险,尤其转身挥拳那一下,尽可能别
让旁人看见,只能当秘密救命绝招。」

  「傻小子少装深沉。」方楚倩讽刺道:「单学这一招或许不能和兰亭师妹他
们首座弟子比肩,但却足够让你在江湖上建立帮会,扬名立万了,你小小年纪忍
得住成名的诱惑吗?

  或者你在大庭广众下受辱,你能忍得住不拼死还击吗?「

  「我不得罪人,怎会平白受辱?」叶尘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条,擦擦嘴道:
「忍不住也要尽量忍,我猜破天雷并非不出世的神拳,远的不提,沐师姐就能认
出来,叶商威名远播天下,在他手底活下来、或者见过他用这招的肯定更多,还
是那句话,世道险恶,人多有贪婪恶念,咱们若真的犯傻用这招去炫耀,只会威
风快活一时,那群见多识广、诡计多端的老人精绝对不会放过你我,随便张张嘴
就能罗织几百条罪名,酷刑逼问功法的。」

  方楚倩细思之下也想了明白,混沌石板神奇无比,睡一觉居然就能使人武功
一日千里,但其中也肯定包含了一个神秘的心法诀窍,用来中和沸腾的真气反噬,
普天之下应该只有叶商掌握了这种心法,常人速成一招破天雷已经近乎极限,后
面足足还剩九招,再强行吸收的话,后果确实可能不堪设想。

  而且习武之人绝没定力能忍住不去窥探武道的终极巅峰,早晚都会头脑发热
拼死习练,叶尘一了百了的将其打碎,或许真算个最佳解法了。

  叶尘心中却想:神功到底有啥屁用?饿不当饭,渴不当水,不如美女好看漂
亮,还引高手觊觎……

  他正想着美女,门外却走进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妪,鹤发鸡皮,鼻如鹰勾,
目似夜枭,浑身充斥着匪夷所思的邪戾之气,客栈所有人看了后无不毛骨悚然。

  「喂,来人伺候着。」老妪尖声尖气的对着堂倌道:「快准备三间最干净的
房间。」

  堂倌暗中打个冷颤,小心陪笑道:「我说婆婆,咱们福来客栈哪间房间都特
别干净。」

  「呵呵……」老妪冷笑瞪了他一眼,道:「好,待会儿老身亲自去看,若是
脏一点,撕了你的狗嘴。」

  「你个……咳咳……」堂倌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少年,哪能受这种窝囊气?正
要还嘴骂回几句时,大门厚帘子忽然一掀,又进来了一位华贵少妇和一个粗手大
脚的丫鬟。

  堂倌蓦地面红耳赤,生生把脏话又咽了回去,那丫鬟笨头笨脑、满脸麻子,
天生就是服侍人的样貌,倒完全不起眼,但那华贵少妇可实在太他妈美了,看起
来大概二十七八岁年纪,锦缎披风也掩不住身段儿娇弱苗条,窈窕动人,小脸生
得肤光粉腻,下颌尖尖,樱唇柔嫩,美眸顾盼温婉却又隐含一丝说不清的幽怨冶
媚,完完全全满足了少年对女人一切的幻想。

  叶尘也和那个堂倌一样痴了,看得是神驰目眩,魂儿都有点发飘,心道:这
位天仙夫人从哪冒出来的?相貌和风韵加起来的话,简直比温雪和沐兰亭两位师
姐还美一线啊,但这么个应该住在侯府深闺中的贵妇,又怎会和一个丑丫鬟一个
老婆子到冰天雪地来投客栈?

  想必有什么离奇的秘密吧。

  「喂,眼珠都瞅直了。」方楚倩揶揄道:「看你那色胚子丑样,她年纪都这
般大了你也想要吗?」

  叶尘低声笑道:「看看总不妨事的,谁让人家生得如此国色天香,竟好像画
儿里迈出来的云宫仙子。」

  「什么仙子。」方楚倩忽然道:「这女的我认识。」

  「啊?」叶尘奇道:「师姐认识?那怎么没见她和你打招呼。」

  「我只说我认识,但人家可不认得我的,她是铁如峰大侠的老婆,没记错好
像是叫季雨仙。」方楚倩见叶尘一脸茫然的样子,又再解释道:「阐州铁家为中
原四大家族之一,武林威望与咱们天元宗可谓不相伯仲,而铁如峰就是铁家的大
族长,不仅权势显赫无匹,一身霸道神功,更是不可测量。」

  「怪不得,怪不得。」叶尘了然道:「想必那铁如峰还是个英俊潇洒的英雄
豪杰了,否则也娶不到季雨仙如此美貌的仙子老婆。」

  「他三四十年前兴许真是个英俊的大豪杰吧。」方楚倩翻了个白眼,续道:
「两年前铁如峰七十大寿时,师父带着我和其他师兄弟给他祝过寿,所以我远远
见过这位铁夫人。」

  「什么?铁如峰今年都有七十二岁了?」叶尘惊了一下,叹气道:「可铁夫
人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吧,最多也就三十出头,怎会委身嫁给个比她爹还老的老爷
爷?没道理,没道理啊。」

  「真没见过世面。」方楚倩气得笑出声:「呵呵,你知道铁氏一族拥有多大
的财势,多高的武功么,到阐州后,骑快马跑七天都出不了人家的土地,削尖脑
袋想嫁进豪门的少女多不胜数,还要你这个臭小鬼来穷操心不成。」

  「我也没操心来着。」叶尘偷偷地把手伸进她的衣内,趁人不注意美美地揉
了一下,笑道:「再说,我这臭小鬼好多世面都见过的,天黑看我怎么收拾师姐。」

  「小淫贼。」方楚倩忙拍掉他的魔爪,脸红啐道:「忘了下雪山时我和你说
过的话了?」

  叶尘凑近她道:「你说回宗门后绝不能再碰你,但这不是离宗门还老远呢。」

  方楚倩俏脸通红,嗔道:「才骗去了师姐冰清玉洁的身子,竟又去想别人家
老婆,你还真是个天生的小贱种、小淫虫。」

  「但师姐昨天可不是这么叫的,可风骚了,什么亲弟弟、好哥哥、俊老公…
…」

  「你再敢乱说,当心师姐我揪断你的贱舌头!」

  就在两人举止亲昵打情骂俏,季雨仙和仆人正准备上楼的时候,诸人忽觉冷
风彻骨,门帘再次被掀开,走进了俩个颇为引人注目的汉子。

  当先一个身形瘦长,面色苍白,眼神阴森锐利,另一人相貌普普通通,属于
扔人堆里肯定找不到那种,但额头横了一道长长的刀疤,使其显得异常狰狞,这
二人同样也被季雨仙的绝色容光所吸引,呆了片刻,目中掠过一丝贪婪,随后才
找张空桌子坐下。

  掌柜老脸都快笑开了花,心说这种天气的燕城平日和酆都鬼城一样,今天居
然生意兴隆,来了这许多客人,他连忙让对着美貌少妇痴呆的堂倌过去招呼。

  那瘦子淡淡地道:「盛两碗米饭,随便炒两个下饭好菜,再给外边栓的马添
些草料,我们睡一宿,明天走。」

  「好您嘞。」堂倌客气笑道:「二位爷不筛点酒吗?咱们北燕白酒天下出名
的。」

  刀疤烦躁的摆摆手道:「不要不要,你走开些就好。」

  此二人外表凶悍,堂倌不敢造次,嘴里轻微嘟囔两句便出去喂马了。

  叶尘低声道:「今天还真挺热闹的,这俩人精壮硬朗,寒冬中衣衫单薄不惧
严寒,身上似乎有很高明的内家功夫,不会是哪个山寨的土匪强盗吧。」

  「北燕周边都是雪山,没山寨。」方楚倩皱眉道:「其实这俩人我也认得。」

  叶尘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开个小玩笑道:「怎会那么巧啊,看不出师姐你
年纪轻轻,竟如此交游广阔。」

  「少贫嘴。」方楚倩道:「他俩是天元宗狱屠殿的掌刑弟子,游宏和厉奎,
去年我们扶云殿有个师兄对一富家小姐始乱终弃,搞大人家肚子还不认账,结果
曝露后被这俩人活活扒掉半层皮。」

  狱屠殿这仨字听上去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乃是天元宗执法机构,执掌戒律
刑刀,专门严查严惩犯戒弟子,出手极是狠毒。

  平日里莫说那些心中有鬼的弟子对狱屠殿畏如蛇蝎,就算没犯门规戒律的人
远远看见他们,也会选择退避三舍,不愿招惹这群煞星,当然,反过来也一样,
狱屠殿自知身份特殊,不比同门普通师兄弟,也很少和其他殿的弟子交谈往来。

  叶尘撇嘴道:「游魂和厉鬼,他们爹妈还真会起名字,再加上这幅尊容,入
狱屠殿简直再合适不过,我要是犯错,不用等执法逼供,看见他们就怕得要死了。」

  「你真是该怕一怕了。」方楚倩斜眼笑道:「天元宗有一条不得奸淫同道妻
女的戒律,犯者要受肋下三刀之刑呢,但愿小叶弟弟熬得住。」

  叶尘调笑道:「那师姐奸淫同道有为少年不知要挨几刀刑法?不过你放心,
弟弟我一定不会揭发师姐的。」

  方楚倩扬手还要再打,他又接着说:「这俩掌刑弟子干嘛来的?是搭救我们
的吗?不如过去相认,一起回宗门也好有个照应。」

  方楚倩摇摇头道:「兰亭师妹恐怕早将咱们的死讯通知了宗门,但要寻尸体
也不会这么快,退一步说,就算你家温雪师姐着急,宗门也犯不着派狱屠殿弟子
来收尸,他们到燕城来多半另有任务……或许是为了铁夫人季雨仙来的吧,这里
行踪最古怪的就是她。」

  叶尘脑筋转得极快,马上说道:「铁夫人身份高贵,要想动她,最少也得派
狱屠殿首座大师兄屠无道主持行动,不会只派两个执法弟子前来得罪堂堂铁家。」

  「也有道理……呀,差点忘了。」方楚倩恍然大悟,「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
了。」

  叶尘同样也琢磨到了,点头道:「九成九是为了那晚逃跑的余少英师哥吧,
狱屠殿真是好快的脚程。」

  「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也是宗门一大罪过,需废掉武功,逐出门墙,
愿少英好自为之吧。」

  游宏并没有留心角落里那对低声谈话的小情人,目送娇艳欲滴的季雨仙消失
在二楼走廊,才开口:「余少英的老子是燕城地方官余凌涛,倒是有些棘手。」

  「没什么了不起的。」厉奎刀疤一挑,笑比不笑更加可怕,「区区一个边境
小城太守而已,何必挂心,咱天元宗中出身王侯公卿、封疆大吏的同门不知多少,
充其量我们就给余大人个面子,不挑断余少英那小子的手筋脚筋,赏他吃一颗金
蚁丸就是了。

  原先天元宗执法废人武功,就是粗暴的用法刀挑断其筋脉,如此一来武功的
确是废了,但这个人却终生不能用力,走路都晃晃悠悠,仅比瘫子强一点点而已,
后来还是芷青殿殿主路峰回菩萨心肠,远赴东淮群岛寻得多种奇虫怪草,配置了
一味神奇的金蚁丸,服下后平时行若无事,只要打坐运气、运功对敌,丹田小腹
就犹如万蚁撕咬,苦不堪言。

  狱屠殿每人都携带一颗这金蚁丸,可掌刑弟子都觉得此举太便宜那些犯戒叛
徒,反正也没有明文规定必须用金蚁丸废人武功,多数执法弟子依旧用老办法执
刑,除非收了大量贿赂、分摊到了一定赃物,或者面对家族富贵的人时才会让其
免受挑断筋脉之苦。

  本来叶尘对余少英并无好恶,也觉得让他服食金蚁丸退出江湖算是最好结果
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要和方楚倩回房去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但听到接下来的对话,他生平第一次不可抑制的动了杀机。

  厉奎调侃道:「近两年扶云殿沐兰亭名头好大啊,没想到这次那么惨,恐怕
再也不能和神武殿诸大天才争锋了。」

  「依仗老爹和姑姑的世家小妞儿,能有多了不起。」游宏笑道:「再说了,
神武殿就算再神气,若犯了门规,也得乖乖看咱们狱屠殿的脸色做人。」

  「哈哈,有道理,话说回来,波旬教殷中玉淫名远播,说不准根本没什雪崩,
而是那淫贼用了什么妙计反败为胜呢。」

  「嗯不错,没找到殷中玉尸体之前,确实有这个可能。」

  大概因为任务太过轻松,二人闲来无事,充分展开想象力自娱自乐,厉奎拍
桌子道:「着啊,沐兰亭仗着家世,整天见谁都高人一等似的,但那一身细皮嫩
肉、小蛮腰、大长腿,啧啧,可真是不错,把整个天元宗的娘们儿都算上,她最
差也能排前三名了,可惜便宜了殷中玉,也不知这种地位高、武功高的冰山美人
儿在男人胯下发浪叫春是个什么样子。」

  游宏低喝道:「小点声音!若这话传回天元宗,下一个吃金蚁丸的恐怕就轮
到你了。」

  厉奎也自知精虫上脑,马上住嘴环顾四周,发现客栈里只有一个老掌柜、一
个小堂倌、两个年纪很轻的情侣,遂笑道:「这种穷乡僻壤里不用太小心的,难
道老哥你没想过沐兰亭美人儿光屁股的样子吗?」

  游宏似乎也觉得自己过分谨慎,放松下来低声淫笑道:「嘿嘿嘿,沐兰亭对
我来说太年轻、太清瘦了一点。」

  「哎呦,师哥一看就是花间老手了。」厉奎笑道:「年岁略大,丰腴肉乎点
的,又能和沐兰亭比美的嘛……我看也就是她姑姑沐灵妃殿主、神武殿燕灵萱、
冷月殿的苏月如,还有芷青殿的首座温雪这四位了。」

  这二人对话淫秽,但涉及了沐兰亭,方楚倩听着很是「新鲜有趣」,一直笑
眯眯的不知想着什么。

  叶尘只见这俩人面目狰狞冷酷,居然也和李福菊、徐平玮两位淫荡师兄一样,
一有空闲就去品评各大门派的美女佳人,倒像这些姑娘都是他们后宫一般,嗯,
沐兰亭师姐和刚才那位铁夫人都是纤秀苗条,不似方楚倩和温雪师姐那般珠圆玉
润,但各有各美,想必别有风味……他窥人私密,听得过瘾,而且内力今非昔比,
默运混沌之力,立觉耳聪目明,哪怕离得老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狱屠殿执刑前不准饮酒,二人倒是谨遵戒律,游宏很快地扒完一大碗米饭,
抹嘴笑道:「说真的,你师哥我天天做的春梦都是温雪那美骚货给我舔臊根子,
舒服得要死,都舍不得醒。」

  厉奎言语更加恶心,说道:「师哥您能不能等我吃完再说这个,听闻温雪她
那个死鬼老公是南宫世家的大少爷南宫朔吧,成完亲才一个月就死了,也难怪,
她要是我老婆,大白奶子加大圆屁股,也许三四天就能把我嘬成人干啦。」

  叶尘听得是三尸神暴跳,居然把刚才隐藏武功的话忘个干净,恨不得立刻冲
过去把他俩人捶成肉酱,这股念头刚一冒出,体内丰沛雄浑的混沌真气亦立刻随
之燃烧沸腾,疯狂汹涌的刺激着脑海灵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我如今神功天下无敌,无所畏惧!很快可做天下至尊,杀两个小卒子而已!无需
窝囊隐藏,赶快杀了他们!

  方楚倩虽然知道他非常仰慕崇敬师姐温雪,而且也明白厉奎的污言秽语侮辱
性颇大,但应该怎么也不至于让叶尘瞬间变成如此激动可怕的神情。

  一双血红恐怖的眼睛,简直就和那天晚上的殷中玉一模一样。

  强大的混沌阴阳道肯定有某种使人疯狂激进的副作用。

  游宏还在那边懵然不知,继续道:「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还你老婆?人家
早已经被聂千阙看中了,你那点微末道行快省省吧。」

  「这不是师哥你先提起来的吗。」厉奎皱眉头道:「听说聂千阙最近愈发如
日中天,武功也越来越深不可测,别说咱们屠无道大师兄,哪怕师父和多数殿主
长老也都不是他对手了,未来接任宗主已经几乎板上钉钉,咱得罪不起他,意淫
下他中意的女人也是不错。」

  「他这种绝世天才,少年雄杰,居然爱上一个寡妇,也真算是奇事……虽然
那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寡妇吧。」

  「好了,先别聊闲天了,」游宏道:「我们今晚就去解决余少英,再回来睡
一觉,明天早回中州。」

  厉奎很喜欢这种权力在握的感觉,每逢惩治叛徒,看着他们恐惧求饶的样子,
总是令人激动兴奋不已。

  他俩扔柜台上二两碎银子,遂掀帘出了客栈。

  叶尘目光血红,沉声的道:「师姐先找个房间休息,我等一会回来。」

  「你……你没事吧?」方楚倩觉得那个亲和、冷静、随性的温柔少年已经消
失不见,叶尘被可怕的混沌之力彻底支配,再无理性可言,「赶快冷静点,杀了
他们会捅下天大的娄子,你不是才说……」

  叶尘截断她道:「我会处理干净的。」

  方楚倩心中凛然,不敢再阻拦,简单一句话,听起来竟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一时间她自己也有些恍惚,判断不出叶尘到底是走火入魔的冲动疯狂,还是真
心冷酷果决。

  街道银白,停雪后的北燕似乎更加寒冷,天地一片肃杀寂静。

  叶尘出去后,快步尾随二人到了太守余府附近的僻静胡同,算好时机,他才
出其不意地从墙角闪出来,挡住了他们去路。

  游宏和厉奎猛见有人挡路,吓了一大跳,大声喝道:「什么人?快滚开些!」

  「不好意思,是小的认错了人。」叶尘低声道歉,随即侧身让出单人可过的
一条路来。

  厉奎丝毫没把这么个少年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大咧咧直接就走了过去。

  轰隆!咔嚓!

  就在他马上要出胡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霹雳轰鸣的惊雷声音!

  厉奎一愣,本能的就想抬头,看看是否要下雨,然而雷霆不止在天,此刻已
近在咫尺,凶悍霸道的罡劲轰然爆发,仅一拳就击碎他整条脊椎,等同混沌天雷
的无边大力余劲不止,就连肋骨脏腑都被震得破胸而出。

  破天雷瞬间就把一个好手活活打爆!

  厉奎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死,他甚至连叶尘长相都没看清。

  游宏为人机警,看见胡同口莫名其妙走出一人挡路的时候,便立刻心生戒备,
再见厉奎被一拳爆成烂泥,更是吓得冷汗直流,胆汁都要呕出来,心道自己万万
不是此人对手,刚想转身逃跑,猛然看见了对方恐怖血红的眼睛。

  简直就像地狱魔界爬出来的恶鬼。

  蓦地膝盖酸软,游宏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大声道:「求少侠饶我性命,我乃
是武林圣地天元……」

  霹雳惊雷二度炸裂。

  趁他讨饶,叶尘毫不犹豫,同样震出一招破天雷,把他脑袋直接打到了胸腔
里面。

  此时四肢百骸的混沌真力奔腾不息,犹如长江大河,叶尘只觉得力量充沛,
内心狂躁,恨不得再有十几个人过来让自己痛快屠杀。

  他内心最深处隐约明白,当日殷中玉必然就是眼下的这种狂躁心态,哪怕一
丝丝欲望或冲动显现,便会被混沌阴阳道无穷放大,完全无法控制自身的理智—
—山洞内侵犯方楚倩身体如此,莫名狂性爆发,残忍杀死游宏和厉奎也是如此。

  紧接着叶尘满脑子都是婉约可亲的温雪师姐被这两个同门小人凌辱的画面,
片刻后肮脏的想象消失,思绪又飞回了当年天元宗的祭祖大典上,他远远模糊的
看见高台上一个英伟霸气的黑衣青年,代表着所有同辈弟子祭祖上香。

  李福菊和他说,那就是神武殿的聂千阙大师兄,宗门天之骄子,六大圣地内
可入三甲的青年绝顶高手,和咱们普通弟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门派里这样一个人中龙凤要来追求温雪,叶尘嫉妒得快要窒息,灵魂深处那
股狂躁凶猛的戾气更强烈的向上涌出。

  他火热的气血几乎要炸破天灵盖,痛苦跪倒在地,差点晕死过去,病急乱投
医,连忙强行念诵本门的清心诀。

  幸亏芷青殿内功心法最是讲求清净平和,叶尘总算勉强把暴戾之气压制住,
好一会过后,才倚着墙壁缓缓站起了身。

  叶尘迷迷糊糊的拖着两具尸体,趁夜扔进了附近冰窟窿,再回头用积雪掩盖
了残余血渍。

  忙活完后,叶尘弯腰低吼呻吟,戾气似乎再也压制不住,他只想尽快回去客
栈找到方楚倩,狠狠发泄一下自己炽热澎湃的欲望。

  「哎……若能和那女神夫人亲热,少活二三十年都成啊……」小堂倌刚才满
脑子想的都是那位动人心魄的娇腴少妇,到后来实在忍耐不住了,遂偷喝两口白
酒,躲起来脱裤子用手狠狠撸了一发,这才稍微舒服了点,此刻正趴桌子上打着
盹儿说梦话。

  叶尘进屋,深呼吸两口才拍他两下问道:「刚才那个和我一起来的小姐住哪
间房?」

  「呃……好姐姐在二楼最里面那间……」小堂倌半梦半醒,听的也是半清不
楚,迷糊糊的便脱口而出,错把脑子里正想的季雨仙所睡的房间告诉了叶尘。

               第6章双修

  在不明就里的外人来看,季雨仙自然是那种渴望权力和财富,想方设法勾引
铁家族长嫁入豪门的美女。

  既有谋略心机,又精房中狐媚之术,说不好还是某家妓院赎身的风尘女子,
否则怎会让昔年威加海内的大英雄铁如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也有些底层闲人恶意揣测,当初五十五岁的铁如峰能娶到十八岁的娇艳少女,
多半也使了些不可告人的肮脏手段,毕竟这对于四大家族的雄厚财势来说,实在
再简单不过。

  实际上季雨仙不仅不是什么风尘妓女,反而出身极好,她的父亲秦琅俊乃是
昔年京城最有名的风流才子,容颜秀逸,雅调清骨,尤精音律弈道,为贵族深闺、
烟花巷陌、才女佳丽们最渴望一见的俊美公子。

  二十三岁那年途经梁州,偶遇一伙绿林强盗,幸被游历天下的春秋书院女剑
士季婉情所救,贪花好色的秦琅俊略施温柔手段,稍显风流才情,便虏获了武林
圣地高足的芳心和贞操,然而此君素来喜新厌旧,且嗜色成瘾,仅仅欢好月余就
偷偷不告而别,远赴南州猎艳去了,季婉情悲愤欲绝,当时却已暗结珠胎,无法
选择轻生。

  十月后,季婉情在大师姐的帮助下,生下女儿雨仙,自觉再无颜面重返春秋
书院,遂将孩子托付给师姐,独自去寻负心郎报仇。

  然而等季婉情利用江湖情报,在江北寻到秦琅俊的时候,人家正在和阐州总
督的千金吟诗作对,更恐怖的是,自己本来满腔的怒火杀机,待看到那双温柔多
情的眸子时,瞬间便烟消云散,哭泣着扑进了爱郎的怀里。

  实际上秦琅俊为人寡情薄幸,时隔一年,早已忘了这么个略有点土气的武林
美女,敷衍几句花言巧语后,便继续去勾引总督之女,希望可让自己进军仕途,
成为中原寒门书生最渴望的新阀贵族。

  单纯的季婉情则整日做着浪漫美梦,憧憬着日后接回雨仙,一家三口幸福的
生活在一起。

  直到秦琅俊和总督千金成亲大摆酒席的那天,季婉情才彻底梦碎。

  不顾女人的矜持和颜面,一怒拔剑,大闹婚宴,区区官府差役,当然挡不住
春秋书院的嫡传剑客。

  让秦琅俊和总督庆幸的是,阐州铁家的族长铁如峰也在,人家可是称雄一个
大州的绝顶高手,空手二指对锋利长剑,仅一招就夺下兵刃,制服了季婉情。

  「给我义弟菱溪个面子,也念你是女流之辈,请回去吧。」铁如峰风度沉凝,
也还算客气,「人总要向前看,希望你活的有尊严一些。」

  为了展现风度和表明立场,秦琅俊也没有为难眼前蓬头流泪、歇斯底里的粗
俗女子。

  铁如峰提到了春秋书院的大才子、名剑客,素有王佐之才的张师兄名讳,季
婉情为了书院,只能在宾客指点嘲笑下,黯然离开。

  这段故事,季雨仙大概每天都要听一遍,已听了好几千遍。

  「雨仙,入得春秋书院定要学成武艺,为母亲讨回公道!报仇雪恨!」

  直到抑郁的母亲去世多年后,报仇言语也依然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久而久之,
报仇对季雨仙来说完全不算仇怨,已经变成了生命中的本能。

  中原武学六大圣地之一的春秋书院,不同于其他书院或武林门派,所有学生
不仅秉承恪守「知大义、明道理、懂恩仇、达神灵」这些中古诸子留下的祖训,
而且还需修习《四季剑谱》和《百圣天道》两门神功绝学,已达文可安邦,武可
定国,总理江山社稷的天下人杰。

  季雨仙从小就继承俊美父亲的容貌,生得明艳照人,清丽绝俗,同时也被师
父教育得知书达礼,温柔良善,不管是同龄学子还是书院前辈老师,无不感叹此
幼女将来必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丽。

  可惜,人们不知道季雨仙的另一面。

  她十二岁生日那天,由于太早起床,肚兜不慎系得略松,所以在读完早课练
习长剑击刺的时候,肚兜上的绣花粗糙处,总是会刮擦到她娇嫩的小乳头。

  那种颤栗酥麻的快感,哪怕在二十多年后想起来,依然会令她面红耳赤,心
跳加速,有时实在忍耐不住,便会如练剑那天一样——午休时躲在书架后面的隐
秘处,用纤细的兰指来更用力地揉捏乳尖,进而羞耻的把手伸进裙子里,去摩擦
泥泞泛滥的肉缝蜜穴。

  从那天起,季雨仙为了贪图肉体上的神奇快感,总会偷偷将内衣系得松一点,
把亵裤提得高一点,如此一来,在练功的时候,衣物自然就会擦弄到身子的敏感
部位,使她进一步加深体会酥麻酸胀的快感。

  这种隐秘的羞耻,足足持续了将近三年。

  随着季雨仙年纪略长、读书渐多,她已然明白此乃淫荡无耻行为,但因为天
生异常,媚骨无双,哪怕小小刺激都会引燃敏感无比的身体,所以只能以身体赢
弱为由,早早的就放弃了学武练剑,在外人面前更是永远一副行为谨慎、少言寡
语、我见犹怜的名门大家闺秀做派。

  凭借武功找那负心爹报仇是终生无望了。

  直到某一天,年轻英俊的九华派高手马红源拜访春秋书院,也就一眼而已,
他便深深迷上了楚楚动人,清丽婉约的季雨仙。

  或许不靠武功也能替妈妈报仇,也或许自己的身体远远比剑法拳法更强、更
有用。

  敏锐捕捉到这一点的季雨仙莫名兴奋,她自己并不知道是即将能为母亲正名
而兴奋,还是终于能体验那销魂滋味而兴奋。

  时值深秋,书院四季阁的后花园特别幽静,季雨仙先是不着形迹的引马红源
少侠尾行自己,再假装失足落水,当血气方刚的少年救下一个浑身湿透,曲线毕
露的绝色少女时,兴奋得差点七窍流血。

  淳朴的正派少侠目眦欲裂、表情若狂,直接掏出阳根,猴急无比的破了季雨
仙的处女完璧,占有了那雪白娇嫩的完美胴体。

  「一起去阐州,求红源大哥帮我杀一个仇人。」

  「是谁?快说,哪个天杀混蛋得罪了我的亲宝宝小雨仙!」

  「阐州舞阳省巡抚,秦琅俊。」

  马红源大惊,吓得说不出话,一省巡抚乃地方最高长官,总领军政民生,乃
是由天子钦点的封疆大吏,地方上仅次于赐王封侯的一州总督,如若刺杀,非同
小可,搞不好会给九华派惹下滔天大祸。

  季雨仙没有继续求他,而是选择了「消失」,不再出现在马红源面前。

  这位名门侠士两天后已急的发疯,三天后形销骨立,五天后憔悴枯槁,搞得
春秋书院快马加鞭去请九华派前来领人。

  七天后季雨仙又缓缓地出现在了马红源面前。

  「我现在就带雨仙去阐州!」

  马红源连夜带着季雨仙赶往江北舞阳省。

  十多年的苦心经营,秦琅俊早已今非昔比,不仅在当地权势熏天,魅力也是
更胜少年,采花猎艳外,还结交了很多武林高手,圈养了大批杀手死士,区区九
华派一个二流弟子,外加一个柔弱少女,根本连面都见不到秦大人。

  季雨仙手托尖削的下巴,终日幽怨的轻声哀叹。

  马红源犹如疯魔,选择在了长街中秋赏月那天动手,持刀悍然杀向秦大人和
一众贵宾所在的烟水楼。

  好像命中注定,喜好热闹的铁如峰这次还是在秦琅俊身边,略有区别的地方
在于铁家的势力比十七年前又强盛了许多,这次根本不用族长亲自出手,他的属
下就已经够用,三人合力,无惊无险的拿下了草莽刺客。

  马红源奋力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季雨仙,如同幽幽白莲,清绝脱俗——绝不能
因我而曝露身世可怜的仙女……

  逆运内功,马红源自绝心脉,为爱殉身。

  季雨仙走出人群,留下了两行清泪。

  「小姑娘你认识这个刺客?」铁如峰心中一荡,他纵横天下,却从没见过如
此冰清玉洁的女孩子。

  季雨仙轻轻摇头道:「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个疯子有点可怜。」

  从那天开始,五十五岁的铁如峰恍若着了魔,茶饭不思,疏于练功,家族事
务也都交给儿子们打理,自己整日不是在街上游荡,就是躲在书房发呆。

  十天后下人来报,有位春秋书院的云游学生前来拜谒族长老爷。

  看到季雨仙那一刻,铁如峰哭了,从有记忆那天起,他就没流过眼泪,当年
单枪挑八寨,九箭荡四省,使得阐州三十二城独尊铁氏一族,血都快流干了,也
没流过泪。

  但眼前的柔美少女就好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可以使和她望之人情难自
禁地鸩溺其中。

  当天他好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疯狂炽热的占有了季雨仙。

  后来为了避人耳目,甚至厚颜找到了他的结义兄弟,春秋书院的院长张菱溪,
说是会选几个聪慧的书院学生传授几手独门的剑术,同时也让他们教授年幼孙儿
们读书学习,理由当然无非是铁家和春秋书院同气连枝,开此先例,将来可以有
更多的交流学习。

  张菱溪彬彬君子,哪知这义兄老来发春,自是欣然答允。

  铁如峰武功绝顶,体力沛然,且经验丰富,花样和持久度都比那年轻的马红
源强太多了,两个月下来。只把季雨仙舒爽得欲仙欲死,彻彻底底解了晚晚酸痒
酥软的难受感觉。

  铁如峰本来也觉得自己应该就是闲得无聊,尝尝新鲜,以自己的年龄、身份、
地位、名声,绝不可能像小鬼那样动心什么爱情,但每逢季雨仙赤裸着雪白柔腻
的身子,用那幽怨、淫靡却又纯澈的矛盾眼神向他一瞄,他就仿佛又回到了二三
十岁巅峰状态时的意气风发、自信莫名,对其宠爱得近乎溺爱。

  「平安县的丑县令老爷总盯着人家看,真讨厌。」

  看到季雨仙小嘴一撅,铁如峰不动声色,三天后就让县令老爷丢了官位,回
乡途中偶遇强盗,金银尽被劫走,外加断了两条腿。

  「那天的江边龙舟会,清虹剑派的登徒子趁乱偷摸雨仙,太恶心了,人家要
回去告诉师父,过来给雨仙做主。」

  铁如峰额头青筋直跳:整个江北哪个不知道这美人是老子的心肝儿宝贝?小
小清虹派赶来捋虎须!

  转天下午,清虹剑派上下七十六口被「南疆魔教」偷袭,鸡犬不留。

  季雨仙内心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但对付爹爹那种封疆大吏,单靠撒娇是
不成的…

  …

  她先是利用春秋书院才女和铁如峰半公开情妇的身份,广邀阐州达官显贵,
到舞阳城春华楼参加她举办的诗酒会。

  来宾中自然少不了一代美公子,舞阳巡抚秦琅俊。

  酒过三巡,才子才女们各书华美锦绣诗篇,当秦琅俊所作的《天河晚望》一
出,于情于理都属当夜魁首,季雨仙轻咬樱唇,亲自敬酒一杯,羞涩道:「浩渺
浸云根,烟岚出远村,鸟归沙有迹,帆过浪无痕,望水知柔性,看山欲断魂,纵
情犹未已,回马欲黄昏……

  秦大人真不愧是冠绝京都阐州的大才子呢。「

  「游戏拙作,不足挂齿。」秦琅俊手扶美髯,优雅微笑,这般貌美的女子确
属罕见,看来已经被我才华倾倒,只不知能否和她风流一番。

  清纯的季雨仙眼波销魂流转,忽然妩媚一笑。

  哪怕秦琅俊御美难数,看后也是口干舌燥,露出了一个没出息的痴呆神情。

  季雨仙盈握的小蛮腰微微一滑,恰巧让铁如峰捕捉到了这个神情,而且过了
三天后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秦大人真是才气横溢呢。」

  才三句话就说起那老白脸,铁如峰嫉妒得暗暗发抖,用力抱住美人,好半天
都不敢松手。

  这个叱诧江湖的一代名侠无视家人反对,毅然决定动用家族根深蒂固的势力
向季琅俊开刀,为此甚至不惜策划了几出大规模民变,再命令戍边二子和朝中门
生向天子参本季琅俊贪赃枉法、屯兵养客、意图谋反,最后由春秋书院的帝师向
天下公布舞阳巡抚十大罪状。

  由此彻底钉死了权倾一方的朝廷重臣。

  人山人海中看到亲生父亲于长街被斩首示众,季雨仙没有悲喜,只有完成宿
命的释然,外加一股完全没有前路方向的迷茫。

  这桩轰动朝野的惊天大案过后,铁如峰也更坐实了阐州土皇帝的王者身份。

  也不再顾及任何世俗眼光和非议,毅然迎娶了年仅十八岁的季雨仙,一年后,
早已有五个儿子的铁如峰居然老树开花,喜得一女,取名铁晓慧。

  为此铁如峰于十里长街大摆千桌宴席,耗时七天,山珍海味,酒池肉林,宾
客络绎不绝,在当时可算一件轰动天下的佳话。

  这位千金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季雨仙,四五岁时已长成眉目如画的小美人胚,
只有挺直的鼻梁极似父亲,给万种柔媚中平添一道英气倔强,全家上上下下无不
将铁晓慧视作和三大镇族重宝:天龙霸王枪、日月星辰录、铁血问鼎弓等同珍贵
的第四样重宝其时已为人母的季雨仙非但没有丝毫老态或是身形走样,反而美得
更加惊心动魄,有一次在湖边静立赏鱼,虽未沉鱼,却让偷觑者落水而不自知。

  也有一次在绣楼裁衣,无意间柔荑翘起尾指,拢回鬓角秀发,直让全城女子
纷纷效仿,均许为淑女必有举止。

  在家中,则一褪高贵,偶尔撒娇似的撅起樱唇,亦或故作饥渴神态,都能让
铁如峰巨龙坚硬如铁,大展雄风,干得这看似圣洁,实则生性奇淫的熟妇汁水四
溅,浪叫不止。

  但时至今日,哪怕铁如峰再如何英雄盖世,一杆重达一百六十斤的天龙霸王
枪舞得再风雨不透、气壮山河,他也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了,面对还不满三十四
岁的季雨仙,已深感力不从心,实在不能像往日那样「随叫随到」。

  为了把握人生最后阶段的快乐,更为了讨得心爱少妻的欢心,他不惜暗中违
背祖训铁则,将阐州铁家的至高绝学《日月星辰录》传给了小娇妻。

  季雨仙听丈夫说起过,铁家祖先泰英公曾有幸进入北燕神山,获得了一门叫
做《混沌阴阳道》的神功口诀,但因为种种不可抗拒的原因,就只能练成一些皮
毛而已,其中有很多凶险之极的隐患,根本就是非凡人力量所能克服,所以只能
粗略做些笔记心得。

  后代人以此为基础,苦心孤诣,不断钻研完善,终于在牺牲无数天才高手后,
寻找到了调和阴阳混沌的法门,于铁如峰曾祖一代,撰写出了一部《日月星辰录》,
另外又巧取豪夺密宗欢喜禅心法,又糅合了道家双修秘术,总算可以平息沸腾真
气和诱人发狂的恐怖反噬,能将这门武功发挥出四成左右的威力,配合天龙霸王
枪和铁血问鼎弓后,更是堪称无坚不摧,荣登中原武道四大家族之一。

  但祖训有云,此等镇族神功只能传给正妻和嫡子,子夭可以再传庶子,正妻
无论生死,决不可再传,铁如峰贪图肉欲美色,妄想借此男女欢喜秘术来满足娇
妻。

  可惜季雨仙对什么神功武术毫无兴趣,那种气血交融的快感实在用处有限,
若非心法中有延续青春的驻颜奇效,她简直连看都懒得看。

  大概是因为亏空严重、纵欲无度,铁如峰那一条半软不硬的老枪,对虎狼之
年的少妇来说着实有些面目可憎,尤其是近两年,她宁可用一种叫角先生的情趣
之物来解决媚骨诱发的欲望淫癖,也不想再和年老自卑的丈夫同房。

  直到前不久,女儿铁晓慧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人中之凤,闲得发慌的少女听
闻天元宗赫赫威名的沐兰亭去追杀魔教余孽殷中玉,忽然豪情大发,也想去助江
湖女侠一臂之力。

  铁家上下怎会让掌上明珠冒这等风险?几个老仆人下跪堵门磕头才求得她放
下心思,结果转天一早铁晓慧就偷了家中的天龙霸王枪,以及三哥珍若性命的西
楚追电马,溜出门去闯荡江湖了。

  当时铁如峰又惊怒又害怕,差点将几个仆人一掌拍成肉泥,随后便拎起问鼎
弓,就要亲自去接心肝宝贝回家,几个儿子一齐下跪都拦不住老父。

  「由我去吧。」

  诸人没想到的是一向足不出户的季雨仙不但没有委屈哭闹,反而主动提出亲
自去寻找女儿。

  「反正晓慧娇生惯养,其他人就算寻到了也带不回她。」

  理由似乎很充分,且不容分辨。

  但真实的理由实际却是她想出去走走,至于为什么想离开阐州,季雨仙自己
也说不清,也许是烦了老头子天天对着自己那卑微的眼神,也许是烦了个别便宜
儿子有贼心没贼胆的偷窥,也或许是随着年岁增长,她对肉欲越来越渴望,希冀
远离家门,寻找女儿来缓解这种痛苦。

  「雨仙去也好,但晓慧年纪还小,千万不能骂她。」

  季雨仙敏锐地察觉到铁如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
妙,自己不行,但把脑袋埋进土里之后,看不见就等于没有了烦恼。

  铁如峰派了昔日降服的一位苍生魔宗长老雷花英与夫人同行,又给了她铁血
令牌,但凡受荫铁家的大小门派、绿林山寨、商号钱庄,见此令如族长亲临。

  季雨仙觉得铁晓慧自幼冰雪聪明,机智过人,与他人相处也颇有铁家豪迈家
风,武艺也很是不错,再加上有那杆老头当命根子的乌黑大枪,很难遇到什么危
险,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竟如妙龄少女初次远游般的新鲜兴奋,权当玩景观光,
笨丫鬟阿蛮当然不敢说什么,那个雷嬷嬷居然也是无所谓的样子。

  直到打听到沐兰亭在燕城杀死殷中玉的确切消息,她这才想起女儿,一路赶
往边陲。

  到了燕城后,雷嬷嬷带着她和阿蛮径直走到一间肮脏的肉铺,没想到那个屠
夫比拜菩萨还虔诚,竟跪下吻了吻雷嬷嬷的鞋子,随后低声耳语几句,就继续剁
起了骨头。

  雷嬷嬷说晓慧比沐兰亭晚到两天,之后找到铁家钱庄拿了一百两银票,便骑
马走了,但方向并不是阐州。

  北地酷寒,而且天色已晚,根本没办法继续追赶,只得先找间客栈睡下。

  屋外寒风怪嚎,季雨仙用夹子拾掇几块木炭填进小火炉,脱下衣服,撩起棉
被时忽然想到自己走进客栈时所有人的眼神,除了那个穿青色衫子,样子挺美的
姑娘,所有男人都像发情的牲口……但就是那种充满情欲的火烫眼神,还是一如
往常,把她的蜜径给瞧湿了。

  木炭轻爆,辗转半天快要睡着时,房门轻响,似乎已被人打开,季雨仙懒得
翻身,心道:阿蛮那笨丫鬟真没规矩,木炭没了去雷嬷嬷或掌柜那里取不就行了?
哼,但这傻孩子总算不会乱嚼舌根,将来找个老实勤快的男人把她嫁了也就是了。

  没一会,身后居然想起了悉悉索索地脱衣声。

  季雨仙在被窝里闭着眼,皱起了眉头:边城寒夜,这丫头多半是不敢自己一
个人睡吧,但我好歹也是太太,你莫非还要上来和我一起睡觉不成么……好像晓
慧直到现在还经常缠着我抱抱才能睡着呢,这冰天雪地的,躺就躺吧,也不便呵
斥她离开。

  那人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儿,忽然大手从后一抱,手心正好贴在那绵润滑腻
的酥乳之上。

  天啊!居然是个男人!!

  季雨仙骇得完全呆住了!

  叶尘此时内息紊乱,双目红得几欲喷血,连续两拳破天雷带给他的伤害比预
估的还要严重,模糊中想起当初殷中玉也不过在最危险的关头挥出一拳而已,自
己本身修为和人家天差地远,居然如此托大,但《混沌阴阳道》确实拥有不可名
状的魔力。

  往常若听到游宏和厉奎对温雪出言不逊,他最多也就是心中气愤,绝不会邪
火一点就着,失控凶悍杀人。

  怪不得一向胆小谨慎的殷中玉会如此狂妄,那么着急的引沐兰亭过来,而且
是正面出击,当然,他虽然在一段时间内算是大占上风,但也离横扫大胜还有相
当的距离。

  自己如今也是一样,破天雷并没有什么催情作用,可是听到游宏二人不断谈
论温雪和沐兰亭两位生平仅见的美女,又也许是因为听到聂千阙追求温雪的无力
感,叶尘只觉得继杀念之后,小腹仿佛火烧,立刻放弃了温柔缱绻的想法,只希
望把方楚倩插得哭着求饶才能泻去心火。

  季雨仙奋力起床,想逃出屋呼叫雷花英相救,然而这个男人大手粗暴地按住
了她的后脑勺头发,用力朝下压在了褥子上,好像连上衣都顾不得,先去扯她那
条丝滑的贴身短裤。

  纤腰的弯弧线条完美无暇,毫无赘肉,圆翘雪臀鲜腴肥嫩,啪地一声,一个
巴掌拍下去,淫惑的臀波一阵娇颤。

  季雨仙吃不住疼,使劲想挺起身子召唤雷嬷嬷,但脑袋被按得死死的,仅仅
能屈起双膝,这样一来,反倒像塌腰高翘蜜臀,诱惑神秘男人从后插入自己似的。

  如果不是天黑模糊和元神疯狂躁动,叶尘肯定可以发现,身下玉人的屁股比
方楚倩明显丰腴一些,腿心蜜阜的柔草稀疏不少,而且娇腻花底的颜色也略显深
红,甚至包括蜜液也要来得更快、更多、更油润。

  他阴邪狂气上涌,一改往日的斯文腼腆,笑骂道:「打一下屁股便尿出这许
多水来,师姐你真是越来越骚贱了。」

  师姐?听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你认错人了,快放开……但季雨仙此时
只能不断扭动嫩臀,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叶尘见雪白臀瓣娇腴多肉,肥而不松,中央裂缝小巧的肉褶蜿蜒柔嫩,水痕
盈盈,不由自主松开了手,生平第一次去亲吻女人最神秘的蜜穴,只觉得嘴唇陷
溺一片滑腻无匹之处,气味虽略显腥咸,稍微习惯之后又隐有甜酸味道,绝不难
闻。

  丝丝柔软的毛发刮得鼻子和脸颊有点痒,但小唇瓣儿简直仿佛入口即化一般,
一通摩蹭后,舌尖顺着蜜凹缝隙轻巧下压,很快就找到了微微凸起的一点红豆,
舔弄撩拨才没一会,肥嫩的雪臀猛然晃动两下,竟高潮丢了一次。

  季雨仙头上压力一松,刚想大声高呼雷嬷嬷救命,但腿心蜜穴上居然瞬间贴
紧一条热烘烘、软滑滑的舌头,先是没有章法的四处乱亲乱舔,随后似乎是找到
了窍门,总能对准勃翘的蒂儿,舔弄挤压,撩动挑抹,简直好不灵巧,两年来几
乎没碰过男人的美少妇舒服得差点飞起来,仅仅一条舌头就让她达到了高潮。

  「嗯……好痒……你亲得好坏……啊……」

  已到喉咙的呼救,顺势竟变成了娇啼呻吟,余韵之下她甚至觉得莫非是上天
见我寂寞派天仙来抚慰不成?

  经过雪山山洞中和方楚倩的多日缠绵,叶尘已经略懂得撩弄女人身上的各个
敏感之处,只不过如今理智失控、欲火翻腾,顾不得再拿捏什么力道分寸,一只
手伸进她衣领内,握住一枚丰满柔软的乳房,使劲揉了揉,片刻后即夹住一粒如
同红玛瑙般的乳头,揪来按去,肆意玩弄起来。

  「坏人……不要只玩奶头……往下摸摸……看看雨仙紧不紧……滑不滑……」

  「刚给你亲半天,还想要啊?」叶尘也听不太清季雨仙的浪叫,却知道她彻
底发了骚,回手便用手指一下捅进了布满粘稠白浆的腻肉之中,纵抽抠挖,带出
来了更多透明黏丝。

  剧烈刺激下,耳中很快又水声大作,琼浆飞溅,叶尘见此美景,邪笑道:
「我的骚倩儿,你今天喷的好猛,弄的到处都湿了呢。」

  「呜呜呜呜……」季雨仙不知是怕叶尘发现认错人扭头就跑,还是连续泄身
的乏力,她趴在那里除了哽咽之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咱们第一次时你也是这种小母狗般的姿势呢。」叶尘意识略略清醒一点,
只觉得身下女人的乳峰和臀丘似乎稍微大了点,肉感较往日更加柔腴,皮肤也更
加滑腻水嫩,他自然万万想不到天外爱神凭空降临,附身那店小二身上,助他枪
挑如此绝色尤物。

  恍惚间还道自己是产生某种幻觉,赫然扶好少妇柔臀,坚硬的肉棒对准销魂
窟,用力一以贯之,直捣蜜穴花房,娇腔内无数细腻柔嫩的肉褶肉棱仿佛立刻欢
呼雀跃,吸住阴茎后不断往更深处蠕动。

  这种奇异淫靡的快感,完全是前几日所没感受过的。

  「啊……太粗了些……胀满了……慢点……把雨仙顶坏了……」季雨仙低声
浪叫,贝齿忽然又咬住了下嘴唇,两年来熟透娇躯压抑的所有苦闷,似乎被瞬间
释放,内心嗜性成瘾的媚骨淫性也被彻底唤醒,竟不等叶尘抽插,自己率先肘上
使力,如满月般的柔臀翘得更高,仿佛小狗一样前后挺动起来。

  过不片刻,纤腰逐渐乏力,遂反手按住了叶尘的臀部,哑声道:「坏人你快
动……快插死雨仙狗狗……没力气了……」

  叶尘低吼一声,十指用力,几乎陷进了成熟丰腴的臀肉中,粗翘的肉棒奋力
狂插,这种野蛮粗旷的动作让季雨仙魂飞魄散,体验到了生平未有的酸美满足。

  就在这般旖旎浪荡的时刻,叶尘不竟不能满足于此,忽的搂起她的一条修长
雪腿,让眼下这高贵的美女摆了一个好像狗儿撒尿的羞耻姿势,自己将肉棒暂先
抽出,准备尽最后战力,来个连续打桩般的卖力输出。

  没想到吓得季雨仙以为背后要抽身而退,匆忙回手,一把擒住肉棒,急吼吼
地就要往娇穴里去塞,但却因为下阴此刻已经无比泥泞,龟头顺着肉缝一下滑走,
再要去捞时,小手已够不着了,急得少妇发出阵阵媚声:「不要走……给我……
雨仙狗狗还要坏人来肏…

  …快戳进去呀……快……「

  叶尘见玉人丰盈肥嫩的肉臀左摇右晃,小手乱摆的窘迫样子,更加燃起欲火,
同时也不想服输,二指夹正龟头对准穴口,长距离一干到底,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种凶狠地抽插方式让季雨仙再顾不得隐藏,语无伦次的放声娇吟道:「大
坏人……

  肏死奴奴了……干到底了……肏出好多好多水……大大的棒棒插到人家心尖
儿里面了……「

  叶尘再次听出声音似乎不太对时,只觉一股绵绵如冰丝般的气流从阴茎缓慢
朝上涌来,直达胸口膻中穴,随即冰丝化作气海旋涡,体内躁动沸腾的阴阳混沌
之力,随着这股清凉玄妙的旋涡,迅速平衡调和,再悠然流往四肢百骸,而那股
诱人疯狂的邪念,同样也神奇的平复安稳下去,简直比天元宗的清心诀有效百倍。

  此刻的叶尘身负混沌阴阳道的基础功法,直接就能和季雨仙学得的双修秘术
水乳交融,铁家祖先苦心孤诣创制的《日月星辰录》就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安全平稳地打通了全身穴窍玄关,疏通修复了灵识裂痕。

  所以叶尘如今至少已经掌握了破天雷的九成神力,剩下一成则是因为狂躁执
念还不能完全消除,毕竟铁家自创的心法也并不是这门神功的原始法诀,而且季
雨仙所学有限,也只能「解除」第一层屏障。

  假如当日叶尘学会了第二块石板,就肯定不能有目下这么好的效果了。

  尽管如此,他也算免去了过多运功而导致容易失去意识,疯狂失控的莫大弊
端。

  季雨仙她终于转过身子来,发现正在把她像母狗一样抽插的少年,比她想象
中还要年轻,十八九,大概和女儿晓慧差不多的年纪。

  叶尘此时也正好消化冰清旋涡,恢复了神智,低下头来,胯下妩媚妖娆的美
女哪里是方楚倩,分明是那不久前刚见过的娇艳少妇铁夫人。

  「奴奴雨仙还没吃饱呢……还要坏人哥哥插插……」季雨仙柳眉微蹙,眼神
幽怨,小嘴像稚龄女童那样嘟嘟起来,使得叶尘肉棒立刻又胀大两分。

  「这……夫人……我不是……我……」叶尘急得有点口吃。

  两人四目相对,蓦的竟似心有灵犀,扫去了所有尴尬,季雨仙雪藕般的白嫩
双臂一张,轻声道:「快点抱紧雨仙。」

  「你个小骚狐狸,适才不是叫自己狗狗的吗?」叶尘体内阴阳中和,体外绝
色横陈,只觉世事之奇妙,无逾于此,他狠狠抱住季雨仙,伸舌舔拨她敏感柔软
的小耳垂,胯下肉棒剧烈进出湿润紧窄的淫穴,不顾一切地沉迷在这片温柔乡里。

  「你……雨仙狗狗刚还以为你不成了……没……没想到还如此厉害……又要
肏坏狗狗了……啊……」

  叶尘听着华贵典雅的美妇好像骚货一般满口浪叫,有种说不尽的极乐快感,
一边用胸脯去上下刮擦她柔腴的乳房和丁香似的乳头,一边也用类似的口气道:
「你这骚妇也不差,水尿出这么多,看我不干死你。」

  季雨仙久逢甘露,香汗淋漓,柔腻的大腿内侧不断地按摩叶尘腰部,如雪丰
臀里外捋吞,忽然一阵抽搐,呻吟道:「啊……雨仙不行了……要来了……啊!」

  叶尘能和季雨仙如斯媚骨淫妇缠绵这等地步,已属天赋异禀,他听罢也忍不
住如潮汹涌的射意,终了在一个湿腻而又激烈的舌吻中,把身下的秀雅如仙的美
少妇射得小舌头都在他口中瞬间僵直,过了好一会之后,那条滑腻柔舌才复又软
了下来。

               第7章归宗

  第二天一早叶尘外出买了干粮、香肠、一口崭新的铁锅、两袋木炭,又足足
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了两匹闻名天下的北燕马,此马鬣高意阔,眼如悬镜,雄壮
非常,速度虽不如草原上的贺兰马或中州的青骔马,但高负重,耐力极强,最适
合长途赶路。

  牵马回客栈时又想到,千里迢迢,回程可不像来时,没有沐兰亭、姜云书这
样的高手随行,还是有件兵刃在手可以壮壮胆。

  经打听,很快就找到一家打铁的兵器铺子,先为方楚倩挑了一口上好的青钢
长剑,之后想了想,天元宗的兵器功夫自己只会一套最基础的飞瀑刀法,便选了
一把柄厚背薄刃的雁翎刀。

  直到把在殷中玉老巢搜刮的八百两银票花了一大半,这才回到客栈,和方楚
倩吃了一大碗热辣辣的牛肉汤面,遂将行囊收拾整齐,上马准备返回中州天元宗。

  两人刚要扬鞭启程,季雨仙三女也正巧出门,准备搭乘雇来的豪华马车,叶
尘非常礼貌自然的对她们点头笑了笑。

  季雨仙头戴雪白的貂毛帽子,身穿狐裘披风,容妆淡雅,犹如工笔仕女,气
质好像比传说中的皇后娘娘还要高贵典雅,看到叶尘后,轻轻颔首回以一笑,仿
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尘初始对于二人的荒唐风流相当后悔自责,但昨晚他连续两次射出之后,
季雨仙久逢雨露的身体竟似还没彻底满足,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开,宛如淫糜
的地狱魔花绽放,深深的将那刚刚发射完的肉棒含入了檀口之中,配合旋动的柔
媚舌尖,前后反复吞吐,希望能帮助少年第三度勃起。

  「夫人,还好吗?」

  「天冷,有点睡不踏实,我没事,嬷嬷您早点休息吧。」

  哪怕门外传来那个奸邪老太婆的询问,季雨仙还是一边用端庄语气的打发走
了她,一边扭动纤腰,用还在流淌白浆的泥泞蜜穴,把三度雄起的肉棒纳了进去。

  临近寅时,叶尘才把这位妖艳魅惑少妇干得满足的闭上眼睛,不再继续起身
求欢,他脑中只觉狂躁戾气一扫而空,说不出的精神焕发,然而彼时彼刻,连射
四次后的他,也只能一手扶腰,一手扶墙,蹒跚回到自己的房间。

  对于这种阴差阳错,但你情我愿的露水姻缘,似不用过于挂心……想必人家
铁夫人季雨仙也是这样想的吧?叶尘想罢,立刻调转辔头,和方楚倩二人朝城门
飞驰而去。

  「叶尘,你和那个铁夫人有什么事吗?」出了燕城,方楚倩才问出心中疑惑。

  「我和她八竿子都打不着,能有什么事?」叶尘目视荒芜官道,淡淡笑道:
「再说来,我有没有问过师姐你许配给何人?何时成亲?」

  「唉……」方楚倩叹口气道:「没有是没有,但你不想知道吗?」

  叶尘摇头道:「知道了又如何,我不擅长抢亲这种事呢。」

  方楚倩沉默好一会才道:「你个臭淫贼糟蹋了师姐身子,看起来就像这么过
去了啊。」

  「哈哈,师姐当时叫得可爽了。」叶尘笑道:「你嫁你的人,若那老公敢说
乱七八糟的,我就继续去给他带绿帽子,若师姐改主意不想嫁了,我就委屈点娶
你好了。」

  「那可说不准,只怕别人不让吧。」方楚倩颇少见的双颊绯红,「怎么万事
到你嘴里都那么简单……」

  多日来朝夕相对,叶尘对她的感情当然远比季雨仙深厚得多,更何况她还是
自己的救命恩人,第一个女人,一起学了神奇武功……想罢,叶尘忽然运劲勒马。

  雄壮的北燕马扬蹄长嘶!

  落后一点的方楚倩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要娶姐姐吓着你了?」

  叶尘稍微犹豫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木盒,坚定地说道:「我们芷青殿
每个弟子的药盒都刻有自己名字,将来师姐你若是不想嫁人,或者有其他什么困
难,便想办法托人把这个药盒还给我,纵是千难万难,刀山油锅,我也一定会赶
到的。」

  「莫忘了,我也能打出一拳破天雷,不是只有你脱胎换骨。」嘴上这么说,
方楚倩还是飞快抢过药盒,却没放进马鞍行李,而是踹进了怀里,郑重贴身收起。

  叶尘再次抿嘴笑了,他或许长得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心折的英俊美男子,但笑
起来的样子如春风吹过原野,总是让人心生莫名暖意。

  「咱们俩也不要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方楚倩展颜笑道:「正好到岔路,
就这里分开吧,我准备先过燕江,搭船回青州老家一趟,向家中爹娘报个平安,
免得扶云殿师兄弟先赶到报我的死讯,惊吓到两位老人家,你回天元宗后麻烦通
知我师父一声,半个来月后我再向她复命。」

  「好的,那……」叶尘欲言又止,忽然发现纵再说千言万语,也是意义不大,
只能道:「那我先走一步,师姐前程保重。」

  方楚倩心中颇为不舍,刚要横心回头赶往燕江渡口,叶尘忽然凑头过来,重
重一吻,两人火热的唇舌绞缠片刻,便再不犹豫,策马狂奔而去。

  其时风雪止息,晴空万里,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方楚倩觉得叶尘这十
天里可谓变化极大,不单指武功造诣,还包括通体的气度,也难怪,短短十天,
大生大死,大悲大喜,居然有些历经磨难的感觉,她摸了摸怀中药盒,若有所思,
也执缰策马,彻底离开了改变她一生的燕城地界。

  忽然间,一个宛若白日幽灵的诡异身影从路旁枯树后现身,看了看两个路口,
略一犹豫,便施展出踏雪无痕的卓绝轻功,飞速奔向了方楚倩所走的路径……

  叶尘体内混沌真气经季雨仙无意间的双修调和滋润,几乎再无失控危险,仅
存的那一点微小不妥处,已可忽略不计,他如今神光湛然、内力雄浑,若是招式
和临敌经验再精进完善一些,绝对可以和天元宗多半数精英弟子分庭抗礼。

  其时四野浩瀚无垠,叶尘策马扬鞭,忽地仰天长啸,只觉江山锦绣,自己神
功初成,天下之大,任可去得,但心中着实挂念温雪,只怕这位比亲姐姐还亲的
人听到自己死讯后会伤心憔悴。

  一念及此,他竟依仗内力运转补给,全然不做休息,快马连续穿过三个市镇,
星夜赶路,直到转日下午才在龙渊城外一个小村庄停下,给马歇歇脚补充草料,
自己则找到个旅人驿站,随便花了一两碎银子就得到了最好招待。

  客饭随便盛,随便吃,管饱管够,另有热水沐浴和干净的新衣服替换。

  驿站同时也经营酒肆,这时正巧有几个庄稼汉手持粗瓷大碗,以五香蚕豆下
酒,喝得好不痛快,刚洗完澡的叶尘见他们虽身无武功,但精壮淳朴,如此喝酒
也颇有几分豪气,不由得心生喜欢。

  其中一个汉子见叶尘不住张望,招手大声道:「小兄弟面生得很,外乡来的
吧,不嫌弃的话,过来陪大叔们喝上一碗。」

  叶尘从柜台也拿了一只粗瓷大碗,走过去笑道:「几位叔喝得好快活,怎么
的?村中有什么喜事了吗。」

  一个虬髯大汉美滋滋地道:「不算啥喜事,是前几日有个特别气派、特别漂
亮的大小姐路过咱们村,不管不顾,骑马踏坏了咱的不少庄稼。」

  「啊?」叶尘差点要说一句:大叔您脑子不好使就别喝酒了。

  另一个黝黑青年笑骂:「滚蛋吧,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庄稼都被踩坏了,咱
还当喜事喝酒,那不成傻呆子了。」他给叶尘满满斟一碗酒,接着说:「本来大
伙合计进城找衙门胡大人评评理,谁想到就在刚才,那位大小姐居然又回来了,
还主动赔大伙一人足足五两银子,咱那一季的麦子也值不到二两啊,哈哈哈,你
说这不是因祸得福是什么?」

  「确实有点意思。」叶尘大饮一口,农家米酒清甜味薄,多喝也不容易醉,
「好像富家大小姐们的脾气差不多都是这样。」

  虬髯大汉微醺道:「我瞧小兄弟你也够痛快的,长得也挺俊,和那位大小姐
倒也像是一对儿。」

  叶尘大笑,几人居然越聊越投机,一坛子酒很快就见了底,叶尘对着伙计道:
「就这个酒,再搬过来一坛,另切三斤羊肉片,点一个火锅。」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惊奇的女声:「啊!叶尘,怎么会是你?」

  叶尘回头,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来人粉衫长裙,腰细高挑,秀眉微微上斜,
气度冷艳华贵,随意一站都显得天生高人一等,正是分别多日的沐兰亭。

  一个敦实的中年人笑道:「大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刚才都算清楚啦,钱一
文也不少。」

  「我……那个……」叶尘满脸尴尬,和几个庄稼汉道:「实不相瞒,这个小
姐我认得……我先去和她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几位大叔一脸我懂得的恍然表情,忙催他快去解释,待二人出门,虬髯大汉
才笑道:「我说呢,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会到咱们这个小村子,原来是找情哥哥
来了。」

  「小兄弟也真够有意思的,家里有个这么美的小妞,还要偷跑出来喝酒。」

  虬髯汉子指点道:「一看你就没经验,那小姑娘如此富有,而且看起来凶得
很,平时在家肯定把小兄弟吃得死死的,这回捉到他啊,定是有大大的苦头吃喽。」

  俩人出驿站后踱到了树荫下,叶尘深吸一口气,不等沐兰亭一句一句慢慢发
问,便用最简洁明了的话,把那日雪崩之后的情形说了一遍,当然其中隐去了混
沌阴阳道和游宏、厉奎的事情,交代完方楚倩暂回家之后才问道:「师姐你呢?
怎地会在这里?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饶是沐兰亭深沉内敛,也不禁替叶尘和方楚倩庆幸,遂叹息道:「我那时心
中沮丧,回城后拜托太守余大人先去山神庙收敛二位师哥的尸体,随即直接回了
宗门,禀告完师长和你温雪师姐详情后,就到了这龙渊城办一件事情,今天一早
才出城经过这里。」

  叶尘好奇道:「看来咱俩到这村子是巧合了,但我可是一直都呆在驿站,师
姐你又怎知道我在里面的,简直是神机妙算。」

  「一点也不神。」沐兰亭淡淡地道:「驿站门口马儿上那口铁锅实在太显眼
了,又是锅又是刀,我还道是谁这么别致,行头居然和你一样,没想到你跟方师
姐能大难不死,真的是太好了。」

  叶尘知道以她的性格能发出这种感叹,绝对属于欣喜至极了,自己也随之感
慨道:「实属侥幸,想想都无穷后怕,既然如此,我就和沐师姐结伴回宗门好了,
一路上煮起汤来,也能有个伴儿品尝欣赏。」

  好像冰山融化,沐兰亭嘴角一翘,点了点头:「那这就上路吧,路师叔和温
雪师姐看见你平安,一定很高兴。」

  临行时几位大叔被沐兰亭无形气势所慑,不敢和她搭腔,只能偷着和叶尘嘱
咐:「家中恶婆娘,该收拾还是要收拾的,你平日越让着她,她越会得寸进尺,
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祝小兄弟一路顺风了。」

  叶尘心中好笑,嘴上却唉声叹气:「谁让这婆娘的爹是做官的,自己又会两
手武艺,欺负我惯了,但没关系,等回家天黑后,我就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嘿嘿,不错不错,这才是咱们大丈夫该用的本事哩。」随即几人又是一脸
大家都懂的表情。

  叶尘笑着在驿站买了些熟食,这才挥手和大家作别,继续上路。

  二人无论体力、精力、马力,都非寻常可比,所以日夜兼程,很少停下休息
打尖,只不过沐兰亭清冷寡言,一路上很少说话,叶尘通常问上七八句话,她才
短短回答一两句。

  「神武殿的弟子真有传说那么厉害吗?我想问问……聂千阙师兄的武功比起
师姐你要强多少?」

  这话稍嫌不太好听,但因为温雪的关系,叶尘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足足半盏茶时间的沉默,沐兰亭才应道:「我以为你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呵呵,天元宗弟子没有不想知道的。」叶尘为了掩饰高强内功,声称自己
体力不济,二人随意寻了一个干净的空地,他便开始烧炭搭锅,铺上毯子坐下来
休息,直到肉汤煮熟,他才再次壮着胆子问道:「师姐你还没回答呢?」

  「神武殿自曾师伯以下,总共有十位门人。」沐兰亭道:「据我姑姑判断,
如果当初我入神武殿,大概只能排在最末,若是持真剑生死相拼,凭借剑术和心
态的话,应该能排在七八名吧。」

  「这……那聂千阙岂不是强横无忌了?」叶尘大惊,天元宗都盛传沐兰亭为
宗主第二顺位继承人,如是按她说的来推断,哪怕有破天雷一招,自己和聂千阙
的差距也比想象中还要大。

  沐兰亭从马鞍上取下一个三尺多长的木匣,接着说道:「但我去了一趟龙渊
城后,就有绝对信心能和神武殿的陨冰神剑白东皇打成平手,五年之后也许……
哦?你这么关注聂千阙吗?莫非和他有什么恩怨?」

  「聂师兄是宗门神龙,我只是个小大夫,根本不在一个世界。」叶尘递给她
一碗肉汤,又模棱两可道:「有恩怨我也打不过人家。」

  「嗯,如果有的话,那你最好趁早死心吧,这个人从三岁起就被天元宗第一
高手收入门墙,闭门手把手的悉心指导,灵丹妙药、秘籍神兵任其索取,可怕的
是此人不仅天纵奇才,用功更是刻苦勤勉,修为深渊难测,放眼整个天下的青年
高手中,他也能位列前五,甚至前三。」

  「前三啊。」叶尘好奇道:「那第一是谁?」

  沐兰亭想了想道:「说不好,也许是先天太极门的宁无忌,也许是元始天魔
门的圣女唐芊,人道他二人武功通玄,几可和圣地之主分庭抗礼,但具体如何高
法,我没见过,不想妄言以讹传讹。」

  叶尘感叹天下实在太大了,顺着往上说,还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所以转开
话题问:「对了,沐师姐你去龙渊城有何要事?去练新武功了吗?哈哈,我只听
说龙渊城靠海,大酱炖黄鱼好吃极了。」

  沐兰亭打开木匣子,取出了一把乌鞘金饰,护手成古雅卷云形,散发出森森
寒气的长剑,眼中出现一丝的狂热道:「此剑采东海金铁之英,淬以西域乌玄铁,
又熔入我扶云殿一柄玉煞冷钢短剑,再花费黄金三千两,请龙渊城铸剑堡的徐大
师亲自打铸,凭借此剑,我将再不惧任何敌手的护身罡气。」

  叶尘心笑:真是个武痴剑痴,但估计你未来老公多半养不起你,黄金三千两,
够我吃几辈子大酱炖黄鱼了。

  未免让沐兰亭觉得她是抛媚眼给瞎子看,附和道:「确实是我听过最了不起
的神兵宝剑了,不知有名字没有。」

  沐兰亭拔出宝剑,顿时冷光逼人,森寒四溢,她凝视那略显狭窄的锋刃,说
道:「徐大师说此剑重量较轻,最适合女子来用,所以起了个美人的名字,唤作
——青丝玲珑。」

  「美人剑客本来就该用美人剑,师姐剑心一往无前,定能成为天下名剑客的。」
叶尘大力奉承,心里却道:看起来你是真想争夺掌门大位,靠这把青丝剑挑战聂
千阙了,一个年轻姑娘居然如此争强好胜,我若整天还那么满不在乎的样子,温
雪师姐只怕只能用来一辈子憧憬了。

  夜已深,沐兰亭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随便搭条干净的毯子,倚上一棵
大树就闭眼了,安睡的少女没有了清冷傲气,小嘴儿微张,呼吸渐沉,反倒有一
股说不出的娇憨可爱,而且单纯论五官,好像比季雨仙还要美一点儿。

  毯子下一对儿纤巧秀气的玉足叠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褪去她的袜子,一见
这空灵清绝少女的小脚丫是何等白净美妙。

  叶尘忽然想起厉奎那句淫语,「……像沐兰亭这种女人如果光着屁股,发浪
叫春是个什么样子。」想着想着,下体又竟有点发硬……

  多亏他体内执念戾气消除了九成,否则还真可能干出侵犯沐兰亭这等惊世骇
俗的事情。

  两人快马加鞭,又行了大概五天,总算是进入中州饮马平原。

  恢弘的天元宗大门诸座大殿已近在眼前,但此刻门口不知怎么,竟聚集了二
三百名弟子。

  「这么大阵仗。」叶尘惊讶道:「他们是出来迎接你我,还是有人来攻打宗
门?」

  此时巨大的正门中央站有一个娇小姑娘,身材玲珑有致,面目俊俏,但手中
却拿了一根和她极不相称的金钢狼牙棒,气势渊亭岳峙,看向沐兰亭的眼神煞气
凶戾,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沐兰亭面无表情,就要越众而过。

  「贱人下马受死!」

  那小姑娘可怕的狂叫一声,气魄雄浑,犹如虎啸,双臂狂舞狼牙棒,带动飞
沙走石,竟是突袭下了杀手。

  早早就等在这里看热闹的人群也是大吃一惊,多数人心道:素闻神武殿雪无
双凶蛮霸道,但没想到胆子大到这种地步,别说位居尊要的沐兰亭,哪怕一个杂
役弟子也绝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出手打杀,武林圣地门规森严,狱屠殿弟子执法
更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沐兰亭显然也低估了此女的嚣张,不由露出怒色,劲贯手臂,一勒缰绳,骏
马嘹亮长嘶中生生止步侧头,堪堪避开了雪无双惊天一击。

  「不敢给我下马应战啊!」雪无双大怒道:「沐兰亭,听闻你在龙渊城铸了
一柄剑,妄想对我大师兄图谋不轨,如今不知走后门偷偷摸摸,还敢大摇大摆…
…嗯?居然带了一个男人回来,真羞,臭不要脸。」

  沐兰亭秀眉一挑,她家族为当朝新贵,自幼养成高华气度,怎可容人在大庭
广众下肆意辱骂?心中已动了杀机,道:「看你乳臭未干,本懒得计较,今天你
自绝宗门,必予你一个教训。」

  说罢青丝玲珑悍然出匣,冰冷剑气遥指雪无双,旁观者看久了剑光都会觉得
双眼酸疼,仿佛被无形锐气割伤。

  雪无双沉腰坐马,把狼牙棒一横,尖声质问:「北燕讨伐殷中玉,就因你太
废物,落了个全军覆没,狱屠殿不敢惹你姑姑,就由我来整肃门规,当众敲你一
棒。」

  叶尘心道自己还没露馅儿,沐兰亭的麻烦倒是来得快,这小姑娘九成就是神
武殿弟子,你总是营造对抗聂千阙的强悍气场,人家师妹出来挑衅也挺正常的,
就是没想到刚回来她就来堵门,天元宗的远程情报眼线确实够厉害的。

  沐兰亭美眸中露出一丝嘲讽,冰冷道:「雪无双,究竟谁给你的胆子?敢在
天元宗门前偷袭扶云殿首座,如今莫说聂千阙,哪怕曾师伯出关都救不了你了。」

  人群哗然,早些时候雪无双似是接到飞鹰传书,然后她就当众声称沐兰亭意
欲行刺聂千阙大师兄,直接就提了狼牙棒势要为天元宗清理门户。

  当然,绝大多数同门心中自是不以为然的,沐兰亭就算要暗杀聂千阙,也不
会傻到又是铸剑,又是大张旗鼓,根本没那个道理,所以人们聚集过来就是为了
瞧个热闹。

  师门长辈和其他各殿首座,甚至一个都没现身。

  雪无双野蛮之劲发作,怒喝:「贱人别装糊涂,青丝玲珑剑不就是为破大师
兄的先天罡劲吗?哈哈,凭你也配?简直是痴心妄想,快拔剑,能胜我再去挑战
大师兄吧。」

  最近神武殿殿主闭关,其他九位师兄师姐也一个都不在,完全没人管得住她。

  沐兰亭不再废话,此刻周边聚集的扶云殿弟子也都喧哗起来:「无凭无据就
敢行凶,谁借给你的胆子,天元宗贵为武林圣地,你当菜市场骂街了,说打就打?」

  雪无双恼羞成怒,高声道:「谁觉得我蛮横欺负人,就站出来一步说话!躲
人群里算什么乌龟东西!」

  现场殿主和首座不在,九成九的人都自知并不是大力神魔狼牙棒的对手,雪
无双自持精湛神功,愈发盛气凌人,一句话就又把不平噪声压了下去。

  此时一个大胖子猛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满脸惊喜之色。

  「很好!」雪无双怒气勃发,心道:当我年纪小就瞧不起我吗,这要传了出
去我就甭做神武殿传人了,今日不取你这死胖子性命,也得击的你筋断骨折,在
床上乖乖躺上半年!

  众人只见雪无双脚下踏斗运罡,一步一震,身法诡异迅捷的冲上前去。

  大胖子惊骇摆手道:「啊!不好!我不是……」

  不少人都认识大胖子乃是芷青殿门人李福菊,平日里牙尖嘴利,武艺差劲,
但医术高明,尤其解毒之技更是堪称宗门一绝,万万想不到这次居然有胆子让雪
无双下不来台。

  很多持重弟子想拦也是有心无力,均暗道雪无双如此刁蛮跋扈,但众目睽睽,
门规如铁,若真打坏了李福菊,芷青殿肯定不能善了,稍晚倒也有更大的热闹可
看了。

  就在雪无双一掌出击,李福菊大叫不好的同时,一道如天河席卷的明亮刀光
闪在二人中间,雪无双心头大骇,身形蜷起,倒飞出足足五丈多远。

  叶尘单手收雁翎刀回鞘,随后一把抱住了李福菊,大喜道:「哈哈哈,大福
师兄,我还活着!」

  「我一猜你也没那么容易嗝屁。」李福菊声音发颤,好像就快要哭出来:
「你他奶奶的,快和我进去,温雪师姐看见你回来,一定会开心死的。」

  雪无双几乎是死里逃生,心头惊悸不已,她认得刚才那一刀不过是天元宗最
入门的飞瀑刀法,但自己若不是对李福菊手下留情,尚存有三分余力,甚至有躲
不开那一刀的危险……今天横竖已经闹到无法收拾,师门重罚不可避免,更不能
堕了神武殿的威名。

  她附身拾起狼牙棒,刚要叫阵出手时,天元宗内又出来好多人。

  清隽秀雅的温雪激动得一下握住叶尘的手,美眸含泪道:「小叶你平安无事
真是太好了!身子没受伤吧?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可吓死师姐了,走,咱们回去说
话。」

  叶尘心酸感慨,恨不得像七八年前那样抱着温雪,细声倾诉多日来的种种事
端。

  雪无双一见温雪,暴烈的神情居然略微缓和了点下去,她这几天静下来后早
已想个明白,那晚自己夜闯芷青殿,正巧撞见沐兰亭,多亏温雪假意认错,让了
一手,否则非闯祸不可,罪责远比现在严重……今天暂且退走,权当还她一个面
子,下次再好好让他们尝尝天王镇鬼杵的神功。

  大地一震,她提着狼牙棒飞回了神武殿去。

  沐兰亭看得莫名其妙,可她自持身份,也不可能不依不饶前去追击,只得还
剑回鞘,下马和温雪点头示意后,便同师兄弟们回了扶云殿。

  其他人议论纷纷,也不做停留,先后返回了属于自己的各个大殿。

  至于刚才叶尘那凶烈一刀,大家都是旁观者清,感受不到雪无双当时面临的
那股恐怖压迫感,自然也就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之处。

  「都怪我武艺差劲,才让师姐和大伙惦记。」叶尘见温雪容颜如仙,身段曼
妙窈窕,气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可亲,只不过相比临走时的珠圆玉润、容光焕
发,如今已略微清减憔悴,想必自己之死果真是伤了她的心,连忙改个口吻道:
「我真有一肚子话要和你们说,但说之前啊……」

  李福菊和温雪想起大家年幼时常说的口头禅,遂同声笑道:「先得找点美味
佳肴填饱小肚子。」

  就在几人有说有笑往回走时,一个白白净净,清秀斯文的青年书生迎面而来,
他见到温雪后似乎有些脸红,腼腆羞涩的低声道:「温师妹,你好。」

  「师兄你好,许久没见了。」

  叶尘感觉温雪牵着他的手一紧,似是对这大姑娘般害羞的青年十分忌讳。

  「没办法,大家平日各有各忙嘛。」斯文青年又看向叶尘,笑道:「刚才我
也听人说了,这位应该就是同兰亭一起去燕城诛杀殷中玉的叶尘师弟吧?早先还
道你已不幸遇难,幸好吉人天相,真是可喜可贺。」

  叶尘觉得这人颇为文雅亲和,倒挺讨人喜欢的,客气道:「侥幸而已,多日
来有劳诸位师兄挂心了。」

  「我一直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好了,就不耽误你们亲师姐弟重逢叙
话了。」

  斯文青年刚要离开,忽然又好像很不好意思的问道:「顺便问一下,叶师弟
你从燕城回来时,应该有见到咱同门的两位执法弟子吧?」

  叶尘觉得这人问的怪异,但依然面不改色,也没有一味否认,极其机灵的答
道:「不知是您说的是哪两位,长什么样子啊?」

  「他们是……呃,算了。」青年摆摆手,笑道:「我就是顺嘴随便问问而已,
他们大概也快回来了。」

  温雪蹙眉低声地道:「师兄,燕城到中州路途遥远,他们碰不到太正常了吧。」

  青年点头赞同道:「多半如此,诸位还情慢走。」

  等那斯文青年走远了,叶尘才问道:「这家伙是谁啊?看姐姐你怎么好像很
怕他的样子。」

  温雪看着那人的背影,皱眉道:「他是狱屠殿首座屠无道,莫看其温柔斯文,
实则翻脸无情,异常心狠手辣,头脑更是机智过人,很少有师兄弟愿意靠近他说
话……走吧,回去好好和我们说说你怎么逃出来的。」

              **************

            暧昧戏只能再等到下章了

               第8章宗主

  世情浮华,风云险恶,天元宗创派以来,不知遭受多少挫折苦难,曾经两次
正邪大战后,整个宗门的幸存者都不足百人,千年时光,沧海桑田,这期间不知
早就多少帝王将相、诞生多少豪门贵族,然而天元大殿几经沉浮,至今却依然屹
立不倒,所靠的已不单单是武功——无数先人舍生取义,拿热血换来的精神荣誉
感,才算是一座武林圣地的无上风骨。

  所以哪怕屠无道这种六亲不认的人每次到天元殿,也会从骨子里升起敬意。

  他在门外稍等片刻后,殿内走出一位青年儒生,客气道:「屠师弟请进,宗
主等候多时了。」

  「有劳。」

  天元殿内的陈设异常素雅,远不及其他大殿恢弘气派,两侧木台上各有四张
古朴几案,居中巨匾篆刻「天元乾刚」四个大字,匾下一副须弥金山图,中央正
座盘膝端坐着一位白面微须、风雅清秀的中年文士。

  此人正是执掌天元宗内外上万子弟的掌门宗主——淳于清,亦是中原最具权
势的武林核心巨擘之一。

  屠无道躬身行礼后便斯斯文文站在那里,静待宗主发问。

  「刚才的冲突我已经听说了。」淳于清道:「但终究没亲眼看见,所以还是
想听你说说。」

  屠无道简明扼要地将刚才宗门外的风波说了一遍,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对谁
都不偏不倚,哪怕沐兰亭、叶尘、雪无双站在这,也绝挑不出来丝毫问题,他最
后才说出自己看法,道:「雪无双刁蛮凶顽,公然袭击伤害同门,按例该斩去一
指,再禁闭思过半年,沐兰亭铸剑无错,至于是否有意挑战聂千阙,谁都不清楚,
也并不重要,个人觉得让沐灵妃师叔警告她一声莫要过分张扬即可。」

  「很好。」淳于清点头赞许:「还是无道说得明白,没辜负我和你师父的培
养。」

  屠无道微笑等待,他知道宗主不会为夸他两句才召见他。

  淳于清沉默一会才道:「本来戒律执法方面,我即使身为宗主也不便过问的,
但现在我想听你来说说,如此惩处雪无双是否妥当。」

  「当然,往小处说,也可算是女孩子间可爱的吵闹。」屠无道没有很直接的
回答:「第一,曾师伯年初才收了雪无双为入室弟子,这种处罚肯定会让神武殿
脸上不好看,第二,沐兰亭天资过人,个性强煞,一直以来都想挑战聂千阙,这
次若单罚雪无双,不明就里的外人来看,肯定会嚼舌头宗门偏向了沐兰亭,聂千
阙在武林中的无上威望也会受损,反倒激发了很多不必要的矛盾。」

  淳于清点点头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大事化小,不罚雪无双了吗?」

  「不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屠无道斩钉截铁地道:「若是不罚,门规
不严,宗门里里外外的弟子将再无顾忌,天下人亦都会觉得神武殿已然超越宗门
之上,圣地威信必然崩溃在即。」

  淳于清笑道:「如你刚才所言,这次的事确实可大可小,而且实际上雪无双
一个人也没伤到,沐兰亭也没丢了面子,这两个人都是世之奇才,宗门栋梁,能
安抚尽量还是要安抚的好。」

  「您放心,这点狱屠殿分得明白。」屠无道似乎早有所料,「我已经派人去
通知闭关的曾师伯,念及雪无双入门日浅,年纪幼小,免去断指之刑,但禁闭思
过时长加到一年,从今天立刻实施,这样神武殿面上会好看得多,也能压一压雪
无双性子,让她的涵养和修为更上一层楼。」

  「很好,你处理这种事,我和长老们都很放心。」淳于清过了片刻续道:
「让你查的另一件事如何了。」

  「殷中玉疑似练成混沌阴阳道上的武功,以兰亭的见识应该不会乱讲,从波
旬教至北燕玉龙雪山一整条路线,我都在让人排查,目前还没什么结果……但有
一件事挺让人在意。」

  淳于清微微动了动手指,暗处立刻有人出来给屠无道搬了把椅子,「坐下说
吧,莫非还是找到些蛛丝马迹吗?」

  屠无道坐下道:「原来和兰亭一起去北燕的那个叶尘竟没有死,就在刚才他
们两个居然一起回来了。」

  「哦?」淳于清道:「那孩子倒也命大,这终归是好事,如何会让你在意?」

  「我和他聊了几句话。」屠无道淡淡地道:「他在对我撒谎。」

  淳于清奇道:「怎么讲?难道他和殷中玉有关?」

  「那倒还不能下结论。」屠无道沉声道:「我派去北燕的除了游宏二人处理
余少英外,还另外差遣汤杰和宋万罗是去玉龙雪山调查混沌阴阳道,可昨天我接
到飞鹰传书,汤杰二人无功而返后,竟然没在燕城汇合到游宏厉奎。」

  「莫非游宏他俩遇到了什么厉害的敌人。」

  「汤杰查到他们从北燕客栈出来后就失踪了,余涛区区一个边境小城太守,
可没胆子得罪天元宗,那问题肯定出在客栈了。」

  淳于清道:「听你的意思,那客栈似乎也不简单,当时有什么人在吗?」

  「铁家族长夫人季雨仙不知因为什么,也住在那里,当然了,我觉得游宏失
踪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

  淳于清心中了然,一百个游宏厉奎加一起,也不会让人家阐州铁氏拿正眼看
一眼。

  「据客栈老板说,当时有一个少年紧随游宏出了门,相貌跟年纪都和叶尘差
不多,另外转天一早,那年轻人就又是买马又是买锅、买兵器的出城……时间算
下来,又和叶尘回来的时间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今天叶尘骑的就是北燕马,
马上也有兵器,更显眼的是还有一口锅,但当我问叶尘有没有见过游宏和厉奎时,
他却反问我那二人长什么样子。」

  「就算他们碰上,叶尘也不一定认得游宏,他问得不正常吗?你既然笃定他
撒谎,肯定还有其他理由吧。」淳于清执掌武林圣地,武功、城府、智谋自然都
是深不可测,但他有时都不得不佩服屠无道的缜密。

  「和叶尘在一起的还有个年轻少女……当时兰亭应该在龙渊城铸剑堡,所以
那少女多半就是扶云殿的方楚倩了。」屠无道双目蓦然锋锐,冷笑道:「方楚倩
去年亲眼目睹游宏在扶云殿处置叛逆,她没理由不对叶尘说起二人身份,我总觉
得一个人若是撒谎,他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叶尘离奇生还的秘密又和玉
龙雪山、殷中玉、混沌阴阳道丝丝相关,傻瓜都会在意……当然啦,这一切都是
猜测,暂时还没被证实,真相也可能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淳于清沉吟不语,应在自主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久后才吩咐道:「先莫要直
接正面审问他,你派人在暗处仔细监视,叶尘年幼识浅,若有鬼胎,或者暗中获
得了混沌阴阳道,必然会沉不住气的显露出来。」

  屠无道明白宗主的意思,被狱屠殿盯住的人,不可能不露出破绽,之后又随
便说两句闲话,便告退走出天元殿。

  大门缓缓关上,他回头望去时正好也看到淳于清望着他,随即大门彻底关闭,
那一瞬间的气氛忽然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妖异。

  近二十年来,天元宗名气最响、公认最强的高手,自然是一人兼通天元八十
一绝技的神武殿殿主曾恨水,其次为沐兰亭的姑姑,飞雪剑仙沐灵妃,再次则是
青年天才聂千阙,似乎很多人的名望都要高过淳于清,年轻弟子们近年来很少能
见到宗主,他们私下里甚至怀疑这个宗主是不是身患重病,或练功走火入魔了,
更完全想不透他当年是如何力压憎恨水,坐上宗主宝座的。

  屠无道不清楚这个宗主武功如何,但能敏锐感觉到淳于清好像有很多秘密,
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儒雅中庸。

                ×××

  回来已有三天,叶尘又恢复了过去的生活,勤快的晒药制药、在无良师兄面
前就是好色师弟,在温雪面前就是纯良少年,在其他师姐面前就抢着做饭干活,
只不过一直没见到师父路峰回,据说他又和往常一样,独自外出寻找新奇草药去
了。

  叶尘刚跑腿把几包止血药粉送去北斗殿,回来后又开始给药田和菜地浇水,
看着眼前的温雪,仿佛在北燕的种种奇遇都变得模糊起来,显得极其虚幻切不真
实。

  温雪满头秀发都用一块浅黄方巾向后扎了起来,更显得五官精致秀美,灰色
的粗布衣衫加倍衬托肌肤雪腻莹润,此时她裤腿挽到膝盖,好似白玉雕琢的柔足
也丝毫没有因干活留下的伤疤老茧。

  叶尘因为已经有过和方楚倩与季雨仙的经验,如今看她的眼神更加火热。

  「怎么?」温雪忽然回头笑道:「是不是出去行走江湖后就不喜欢干这些粗
重农活了?」

  「没有没有!」叶尘忙把炽热的目光从师姐身上移开,说道:「在外边呆几
天,其实我反而更喜欢芷青殿了。」

  「歇会儿吧。」温雪撂下农具道,笑道:「来,坐姐身边来。」

  待叶尘脸红心跳的挨着她坐下后,又道:「小叶你不说我也知道,像你这般
年纪的少年,在出去见识了武林、生死、大雪山、殷中玉、兰亭等人的武功之后,
再让你陪姐种地也实在说不过去的。」

  叶尘急忙道:「姐你不会要把我送去别的殿吧?」

  「是啊,我正是这个意思。」温雪笑道:「你想去哪个殿学武?」

  叶尘开玩笑道:「那就马马虎虎去神武殿吧,雪无双比我年纪还小,入门也
比我晚,但武功似乎比师父都厉害得多。」

  「学会贫嘴了。」温雪抿嘴敲了一下叶尘的头,佯怒道:「你就算想走,我
也还真有点舍不得,我意思是你以后就和成刚师哥学武吧,若想去藏经殿借阅拳
谱剑谱什么的就带好腰牌直接去,这些粗重活不用干了。」

  「我不去了。」叶尘摇头道:「你忘了师父说武功越高,麻烦越大了?再说
成师兄他们肯定也不如姐你厉害?」

  温雪笑着说:「是怕麻烦,还是想和我学?」

  「当然想和你学!」叶尘脱口而出。

  「莫要舍不得老姐姐了,我看得出小叶自从回来后就已经变得不一样。」温
雪柔声道:「以前你吊儿郎当,逍遥自在,现在精气神却爽朗好多,倒有点像男
子汉大丈夫啦,既然如此,当然要努力学习精进,将来干些惊天动地的事业,才
能不负天元弟子本色。」

  「惊天动地吗……」叶尘犹豫下说道:「就像聂千阙大师兄那样?多日来一
直听沐兰亭念叨他神功盖世,而且好像对姐姐……比较好?」

  提到那尊年轻天才,温雪似乎无甚情绪变化,笑着岔开话题道:「兰亭一向
严肃寡言,居然会和你说这些东西?呵呵,我都有小叶了,也不在乎其他男子对
我如何。」

  叶尘明知温雪是开玩笑,内心还是一阵激动,他看着师姐容华如雪的娇艳侧
颜,心脏眼睛都快要被其融化,刚要壮胆说什么,天边忽然传来一阵铃声。

  一大群爪系金铃的雪白鸽子从天飞过,发出清脆响亮的讯声。

  田地里的几个年轻女弟子叽叽喳喳地从远处跑过来,开心笑道:「聂师兄又
胜一战,这次不知会送什么来?」

  「聂师兄?」叶尘问起怎么回事。

  胖胖的邱娜师姐羡慕道:「自从打败阴山老魔,聂师兄又去挑战了比波旬教
还要厉害的三大魔教,十日七战,七战全胜,每胜一场就有一群鸽儿飞来报捷,
另外啊,除了报捷,还差人来给温雪姐送大礼呢。」

  温雪嫣然浅笑中穿好鞋子,,不兴奋,不讨厌,愣是丝毫看不出对聂千阙的
好恶。

  「哼。」叶尘年少,嫉妒心思难以遏制,皱眉揶揄道:「做神武殿大师兄可
真是不错,整天闲着没事去江湖上挑战,不用像咱们这样,还得为宗门生计干活。」

  邱娜笑道:「小叶你哪怕有人家聂师兄一成功力,也不用干活的。」

  叶尘忙平复心情,叉腰装做狂傲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扶云殿剑术吹那么
响,结果还不是要靠大英雄叶尘才能解决殷中玉。」

  温雪忍不住一笑,宠溺得揉了揉他后脑勺。

  叶尘低头偷偷侧瞄一眼,心道:姐姐的胸脯似乎比以前更丰腴了,真好看,
好想摸一摸啊……

  此时一个黑衣中年怪客以极快速度「走」了过来,宛如飘渺鬼魅,怪声怪调
地道:「温姑娘,聂少爷托我给您带来雪参玉蝉丸三瓶,翠寒丹五十枚,白龙熊
胆丸五十枚,天蚕雪纱一件,另外芷青殿七十九位弟子,每人一柄缅钢剑。」

  几个女弟子几乎眼冒金星,男弟子同样头晕目眩——三种药材极其珍贵,自
不必说了,只要是那件天蚕雪纱,据说此物乃妖宗本心门的一件护体至宝,质地
轻薄无比,披在身上可刀枪不入,万邪不侵。

  没想到聂千阙居然有本事拿到。

  本心门之主蓝碎云可是魔国八大王者之一,地位相当于中原江山七杰,不单
武功绝顶,而且心胸奇狭,睚眦必报,从未听说有哪个武林高手敢招惹他。

  聂千阙这次虎口拔牙,豪取重宝赠送红粉佳人,对温雪的爱慕之心可谓不言
自明,远超叶尘想象,另外缅钢剑工艺繁复,可做软剑,韧度颇高,非常适合芷
青殿的武功路数,也算是爱屋及乌,大方至极了。

  温雪接过礼单,礼貌地笑道:「有劳先生。」

  等那黑衣怪客告辞走远,叶尘才道:「我们跟聂千阙很熟吗?收他这么重的
礼似乎不合适吧。」

  温雪偷着向他眨眨眼睛,低声道:「若是拒收,刚才那妖里妖气的怪人能在
芷青殿不吃不喝站上几天,大家都怕了,礼物我都让人放在了南院丹房,等聂师
兄回来再还给他。」

  若是温雪坦然收了礼物,一万个叶尘也争不过人家宗门天之骄子,更没道理
谈什么反对,所以此时总算舒坦了一口气,尽量平淡地说:「此人送礼都送得如
此霸道,若是接触久了恐怕都不容旁人说话的,看着人堵心,走,咱们吃饭去了。」

                ×××

  夜深时分,乌云滚滚,空气异常闷热,叶尘赤着上身,下穿短裤,翻来覆去
地怎么也睡不着,也许在北燕冰天雪地呆了不短时日,猛一下子还真难以适应中
州潮湿的天气。

  他缓慢起身,没吵醒睡在不远的李福菊等,顺手提起雁翎刀走进了院子,仰
望混沌夜空,若有所思,心道:哪怕温雪师姐对聂千阙真没啥意思,也不代表就
要喜欢我了,只可惜混沌阴阳道不能在人前显露……但不显露的话,我又该如何
出人头地,做一番师姐口中的伟业?

  叶尘看了看掌中长刀,忽然想起前几天一刀逼退雪无双的事来。

  此时雷霆轰鸣,刀正在手,他悍然出刀。

  手腕、脚下、腰部都用上了破天雷的刚猛发力之法,破空声隐含风雷,刀势
雄沉凶烈,霸道无匹。

  没一会,天降大雨,叶尘好似入神,只当不知,六招飞瀑刀法割裂当空,刀
刀激荡雨中水花,其势真如天瀑席卷,银河璀璨。

  叶尘收刀,心里顿时明朗,既然内力、拳头、掌法不能显露,何不把破天雷
的拳意隐藏在天元宗本门刀法中?回头再去藏经殿选几本阳刚路数的刀谱,努力
研习精进,尝试创造一门全新的武功!

  有了个明确目标,他心中大为舒畅,遂轻松走向浴室,准备洗洗再睡,却正
好看到温雪竟也冒雨抢进天井,急忙收着晾晒的草药。

  叶尘忙跑过去帮她一起收拾,嘴上还气道:「下午大福师兄还说他要收的,
估计又喝多忘了。」

  几乎转瞬间,风狂雨骤,倾盆不止,温雪大声道:「算了,小叶先进丹房吧,
这些葛根也不是特别要紧的药材,可别让雨给淋病了。」

  两人跑进丹房,可惜叶尘本以为夜阑人静,准备洗澡睡觉的,身上仅有一条
短裤而已。

  而温雪适才也是临睡想方便一下,偶然看见药材未收,身子所着衣裙甚是轻
薄,此刻被骤雨打得湿透,紧贴在细腻柔腴的娇躯上,极显削肩妩媚,柳腰纤细,
胸前双乳软糯的起伏不停,明显比平日看上去更加饱沃丰腴,更要命的是那两粒
娇嫩乳头好像樱桃般支起湿衣,翘立淫靡,直是惑人心魄,再向下看,肥美圆臀
亦将裙裤鼓得贴肉舒展,美绝人寰,远比方楚倩诱人数倍,哪怕堪称倾城丽人的
季雨仙都似有不及。

  哪怕叶尘对温雪敬若天人,从不敢正面亵渎她,但多年的刻骨倾慕,外加或
许此刻环境特殊,一双眼睛如火燃烧,说什么也无法挪开了……

  温雪猛见叶尘短裤中那坨东西绷得鼓鼓囊囊,再低头瞧瞧自己身子,急忙嗔
怒道:「不……不准看我!快转过身去!」

  叶尘虽欲血沸腾,但还是本能般慌乱转了过去,惭愧解释道:「姐,我不是
故意看你的……」

  温雪抖了抖湿衣,也颇觉无奈,羞道:「没办法,那我先回房去了,你可别
瞎想,千万不许扭头。」

  「我保证不敢无礼的。」叶尘连续深呼吸好几次,心道:偷着看看师姐背影
的屁股…

  …她应该察觉不见吧?

  有趣的是,此时屋外雨中忽然传来了李福菊的大嗓门:「我他奶奶的,这鬼
天气怎么又下起大雨了,老子辛辛苦苦切的这点药算白玩了,喂,徐平玮!快帮
忙收拾收拾,先把药搬丹房去,否则师兄跟师姐们准护着小叶,大家一齐骂我,
唉,到头来还是咱俩冒雨拾掇,小叶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明明是他自己忘了的。」

  叶尘还在暗笑师兄糊涂蛋,温雪刚走到门口却闪电般又窜了回来,看着透心
凉的自己和近乎没穿衣服的叶尘,若是李福菊和徐平玮走进来,再多八张嘴都说
不清了。

  「糟了,你我这丑样怎能见人呀……」

  她急中生智,立刻打开角落的柜子躲了进去。

  「对!可不能坏了姐清白的名声。」叶尘不及细想,稀里糊涂,竟也紧随其
后,一同钻进柜子里头。

  「怎么搞的?」温雪急道:「你在外就成,不用躲的……」

  「啊!」

  但李福菊自言自语的骂声已到门前,温雪没办法,同时也担心叶尘在外露馅
儿,只能赶紧闭嘴,强拉僵在半截的叶尘进来,并轻轻掩上柜门。

  空间狭小,可春色无边。

  叶尘与温雪的距离仅能勉强塞下一掌,他只觉满柜都是师姐潮烘烘的甜美幽
香,再联想这个妙手回春,济药安民,被无数武林同道和百姓们敬重的女神医、
活菩萨在自己身前羞耻窘迫的媚态,胯下肉棒硬得生疼,差点都要挑破短裤。

  温雪面红如血,羞愤难当,她清晰无比的感觉到,叶尘粗大阳物正一下一下,
不断向上挑刺着自己腿心娇嫩敏感的花蕊,但她终归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明白此乃少年人血气方刚,身不由己。

  她当然不敢说话,只得极其艰难缓慢的转过身去,可惜空间实在太过窄,稍
微一动,柜子就发「吱哑吱哑」的声音,吓得她赶紧止住动作,只是没想到这微
微一扭一转,竟让自己腿间两瓣软腻蜜唇和叶尘的棒头来了个更亲密的接触。

  叶尘心酥骨软,色令智昏,立刻自作多情:莫非……师姐也会感到寂寞?没
记错的话,她才刚刚二十四岁而已,这般风华正茂的年纪,怎能忍耐多年孤灯孀
居的日子?我可万万不能辜负,定要让姐姐也舒服……

  遂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竟解开短裤腰带,使得露出来的肉棒如怒龙出洞,翘
得更加坚挺。

  温雪心中一惊,不往下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感觉那条火热粗硬的肉棒,
更肆无忌惮的顶住自己潮湿的蜜蕊,霎那间,酥麻酸胀的感觉潮水般涌上心尖,
丝丝滑腻蜜液润进了被雨水浸湿的薄裤裆间,她越是向后缩,叶尘越是往前挑弄,
若没那层薄布遮挡,那根少年火热定会插将进去吧?

  温雪满脸潮红,又羞又怒,拼命忍住那羞耻酸美的感觉,抬手横在了二人中
间,轻轻外推。

  紧接着便听到徐平玮高声道:「大福,我听见柜子响,肯定又进老鼠了,去
看看。」

  这句话直吓得温雪差点喷出血来。

  叶尘只心想这次恐怕是有生之年唯一一次亲近她的机会了,趁着温雪吓定,
轻轻抱住了梦寐以求的绵软娇躯。

  蒸腾的体香带着一股诱人发狂的汗味,腰部一挺,用肉棒粗野挤进了她夹紧
的腿间,嫩腴紧凑的压迫差点让他呻吟出声。

  温雪羞耻地别过头去,心道:若真让他人瞧见,必须一死了之了,但小叶只
是小师弟罢了……为什么会顶得我那么湿啊……

  此时更远处传来李福菊的声音:「什么老鼠?你咋不说有老虎呢,快别穷打
岔,赶紧过来搬!」

  趁徐平玮出门的工夫,温雪发出剧烈的喘息道:「小叶你疯了,你怎能如此
欺侮我?!」

  叶尘陶醉在前胸被柔软硕大的美乳挤压快感之中,闻言脑中嗡地一声,慌忙
放开师姐,温雪羞急,伸手去拨开那根让她燎心燎肺的肉棒。

  但这一握之下,叶尘只觉得她手心柔腻滑嫩,肉棒不禁又勃翘两分,猛然一
下按住温雪柔荑,低声喘道:「求姐姐帮帮我吧,帮我弄出来……我快死了……」

  实际这一肉贴肉的直接接触,也一下让温雪芳心似醉:这等粗硕的家伙,岂
非得把女孩子底下撑破?

  也许是蜜穴深处的酸痒叫人心烦意乱,也许是不堪忍受背德羞耻的欲望折磨,
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温雪索性紧闭起双眸,憋住眼泪,悄然握住了叶尘直愣愣
的肉棒,缓慢的帮他手淫撸弄起来。

  叶尘肉棒被温暖柔嫩的纤手煟得酥美舒服,但因动作太慢,难以解渴,不由
屁股随之挺动,加快动作。

  「呃……」温雪呻吟似地呢喃:「你……你别动……姐帮你……」

  叶尘脑袋发胀,好像混沌阴阳道的反噬卷土重来,他再次搂紧温雪,双手大
胆伸进了师姐的裤腰之中,满手一握,顿觉光滑肥腴,柔腻如脂,顺着潮润臀沟
向下深探,指尖终于触到了一痕黏腻。

  「不要……别进去……」

  香滑肥臀蠕蠕扭动,手上套弄的动作却愈发快速。

  黑暗、紧张、狭促的环境彻底让两人释放本我,叶尘指肚陷入腥馥绵腻的蜜
穴处,轻轻打转亵玩,直到摸着一粒硬蒂,蓦地狠揉了几下。

  巨大的快感汹涌翻滚,温雪仿佛憋尿似的的胀感充斥下体,恨不得将手里的
肉茎狠狠放进蜜穴,但理智亦不停怒叫,如斯淫荡羞耻,成何体统,务必悬崖勒
马。

  「可收完了,赶快泡个热水澡去吧。」

  随着门口李福菊和徐平玮欢声笑语渐行渐远之时,叶尘脊柱酸麻,手掌急切
抵住温雪濡湿泥泞的阴阜,狠劲刮剖,下体也疯也似的抽插起来,嗯的一声低吼,
浓汤般的精液总算被柔嫩的手心吸了出来,由于量着实太大,不单将温雪小手射
满,连同她的小腹和大腿处,也都涂染了黏浊白液。

  咣当!

  两人近乎跌出了柜子,温雪眼眸若水,瘫坐在地,如柔雪般的肌肤平添几分
粉嫩凄艳的桃红,手上腿上沾满了油润阳精,其斯文内蕴的春色,简直比起当日
的季雨仙还要妩媚魅惑。

  叶尘舒爽完也已清醒过来,看又不是,不看又忍不得,面色极度尴尬惭愧。

  「还敢看!」温雪红着脸怒斥:「你快滚出去!」

  「姐……我……」叶尘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头转身,冒雨飞奔了出去。

  等他跑远后,温雪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怒气冲天,只是看着自己染满精液
的手掌,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小叶射得这般多……」

               第9章修炼

  经过那一晚稀里糊涂的旖旎春光,温雪自然刻意疏远了叶尘,连续好几日都
出门义诊,哪怕偶然撞见,她原本和善的双眸也是隐嗔含怒,不与其做任何交谈。

  叶尘几次想主动道歉,可一来不知从何说起,二来是每天空中都会响起为聂
千阙报捷的信鸽金铃,少年看着同门兴奋雀跃的神情,沮丧气闷之余,倒也真心
疑惑——大家天赋有别,你们不敢挑战聂千阙,确实算人之常情,但也不至于与
人家如此共情吧?

  然而无论他如何看法,神武殿天之骄子每日与魔门战斗,不断扩充着天元宗
势力版图,足堪勇以威敌,怒而魔惧,哪怕师门长辈提及此人,亦难掩尊敬羡慕
之情。

  叶尘空自焦急,于情于理,聂千阙和温雪都更像一对儿人中龙凤的璧人,再
退一百步说,哪怕温雪不喜欢聂千阙,似乎也不代表就轮到自己了。

  「大福师兄,你说我在藏经殿要练多久武功才能赶上神武殿的水平?」叶尘
不再纠结聂千阙如何如何强悍,只想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出人头地。

  「神武殿哈?」李福菊一本正经地回答:「今晚,夜里你睡着,做个好梦,
肯定就能赶上他们了」

  「喂!」叶尘没好气道:「我很认真问的。」

  「哈哈哈,我也很认真呐。」李福菊见叶尘没一丝笑容,这才又拍拍他的肩
膀道:「别胡思乱想了,咱们成刚师兄在少年时吃过一株灵芝仙草,本身也算天
赋异禀,二十多年来无论寒冬烈日,都是刻苦勤练不辍,连他都自称接不住神武
殿最弱的雪无双十招,何况你呢?可不是咱们兄弟没出息,一翻一瞪眼,武功这
东西就是那么残酷明白。」

  「关于他们那十个人有多厉害我都快听腻了,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同辈,我也
未必就那么弱啊。」叶尘认真说道:「今天我就想去藏经殿看看。」

  「怎么?」李福菊疑惑问道:「你和他们结梁子了?以前你最烦练武的。」

  「当然了。」叶尘尽量装作开玩笑的口吻道:「因为我喜欢温雪姐,聂千阙
整天缠着她,我自然就和他结梁子。」

  没想到李福菊既没震惊,也没嘲笑,只是耐心说道:「哎……远的不说,咱
们师兄弟哪一个不喜欢温雪师姐?哪一个看见聂千阙讨好她不生气?但人出生落
地就是分三六九等的,温雪师姐死去的丈夫乃四大家族中南宫氏的公子,潇洒倜
傥,文武双全,生前的名气哪怕比不上聂千阙,也比沐兰亭和屠无道他们大得多。」

  叶尘叹气道:「师兄想告诉我什么?直说好了。」

  「只有这个层次的当世俊彦才配得上师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差太远
了。」李福菊苦笑道:「而且世界上也没有一练就成的武功,否则我早练成揍聂
千阙雪无双他们了,除非你把《太乙玄黄经》《混沌阴阳道》《太阳剑谱》之类
的顶级武功找到学一学,说不定还有机会吧。」

  李福菊不知自己无意间竟参破玄机,叶尘坚持道:「不试试不死心,你就告
诉怎么去藏经殿吧。」

  李福菊心想:反正神武殿也算同门师兄弟,不会和小叶一般见识,而且学得
越多,越会知道天赋差距,所以不再拐弯抹角:「不像别的门派,天元宗藏经殿
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的,所有内门弟子只要凭腰牌就能随意出入,天元八十一绝技,
除了二十三门有走火入魔危险的高深武功,需要殿主和元老批准之外,其余的同
样随便借阅修习。」

  「居然如此简单啊?」叶尘奇怪道:「那咱们宗门岂不是高手遍地走了?」

  李福菊怒道:「遍地走个屁,武道之路艰辛坎坷,怎会看看书就能成高手,
有的师兄、师叔、师伯他们辛苦修练一辈子,也不一定练成两三种绝技,甚至一
种都练不圆满。」

  「明白了。」叶尘起身对他笑了笑,「那我先过去去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
再来请教大福师兄你。」

  「那也把这些罐子洗刷完再去!」

                ×××

  藏经殿共有四座楼阁,位于宗门正东方,神武、天元、风虎三殿围绕,西楚
青砖砌筑,形如堡垒,固若金汤,内部除了整理打扫的门人外,倒看不见什么守
卫,叶尘取出腰牌后畅行无阻,径直来到第一栋楼。

  「这几年懒散惯了,浪费了身处武林圣地的大好资源。」叶尘环顾四周,虽
然满是浩瀚书山卷海,但码放得整整齐齐,毫不杂乱,二十几个或老或少的同门
正沉默认真的翻阅学习着各种秘籍。

  他漫无目的走了半天,这才选中一部名为《锦绣江山图》的书,因为书架上
标注着「入门」两字,叶尘心道:嘿嘿,就是它了,我似乎和刚入门也差不多的。

  略微翻了翻才发现,这本书并不是什么入门的武学拳谱,而是一部简介武林
版图的格局总纲,首先映入眼帘的为一行行目录:六大圣地、四大家族、五门帮
派、江山七杰、九大门派、魔门妖宗……东淮群岛、西楚荒漠、南疆树海、北燕
冰原……中原镖局、朝廷高手……

  单单目录便让叶尘心潮澎湃,心中着实感叹天下广阔,江山如画,自己以前
浑浑噩噩的坐井观天,的确浪费了大好时光,他先翻看六大圣地,分别为:先天
太极门、极乐天禅寺、天元宗、洪武门、琅琊剑楼、春秋书院。

  著作这本书的前辈将先天太极门注为正教最强门派,门内总共一百零八殿,
高手如云,门主司空黄泉乃至尊武圣,境界可谓通天彻底,公认为武功天下第一,
总殿主皇甫正道领袖群伦,隐然为中原武林盟主,年轻一代则有一位叫宁无忌的
天才少年坐镇首席,继承往圣威仪,不仅功力通玄,名声地位亦如日中天,犹胜
聂千阙许多,而且江山七杰中,更有三大绝世高手和他们关系紧密,互为彼此,
总体规模之大,可谓旷古烁金、气吞天下。

  此外书中还将他们每一殿的高手都详细做了注解,叶尘心中佩服:天元宗九
座大殿都号称圣地了,人家一百零八殿,居然大我们十几倍,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了?

  再往后翻,魔门当代最强势力为元始天魔门,门主梵天情据说修成《元始生
死诀》,妙参天道,近乎非人,魔教妖宗八位王者均奉他为皇者天尊,魔后颜芙
琼风姿妖媚,倾城祸水,曾经一人赴中原,剑镇玄龙江,留下惊天无上的辉煌传
说。

  有趣的是元始天魔门竟也有一位和宁无忌对应的绝顶天才,名唤唐芊,听上
去是个女孩子,但此书仅为武林总纲,除了一些离奇夸张的战绩外,并没有对她
有过多介绍。

  「这都是些什么大怪物啊……」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叶尘不禁感慨莫名。

  「他们这些名字倒是听说过,可目前和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叶尘知道司
空黄泉和梵天情当属世间最巅峰的顶级高手,但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他忽然想起
什么,一翻十页,很快找到了仅次于这二人的江山七杰,仔细阅读起来:姬流光
——出身四大家族之首的姬氏一族,族长姬云崖第四子,号剑中圣者,通剑法百
门,执掌神剑君玉承仙,十四岁初出茅庐,大破母仪圣教,斩百人、十五岁斩苍
龙剑神秦太一……单单是这一个人的简介就占了六页之多,叶尘看得眼晕,只能
再翻,找到目前对他最重要的叶商生平。

  叶商——生于青桥县农家,后从威武镖局投军打仗,天生大气运,修盖世奇
功《混沌阴阳道》,功参造化,鬼神难测,十八岁横空出世,秉承勇武大刚之道,
仁义为先,十九岁以破天雷神拳击溃阴阳教九人围攻,九人全灭……三十一岁时
以无上拳意铸拳法于貘骨石板,与司空黄泉换取修习《混沌阴阳道》终极绝学逆
天歌所需的内力,现不知所踪……

  传说貘为食梦幻兽,叶尘隐隐约约了解到,自己梦中学得的武功多半就是这
貘骨石板所发挥的作用,如此神奇的东西果然不是天生地长,但它们怎么会落到
「小角色」殷中玉手里,就不是自己能揣测出的了。

  叶商十八岁到二十二岁那几年,都是以刚猛如雷的拳法威震江湖,直到二十
三岁以后,怒天震、擎天炉等更强的招式才渐渐出世,有了记载,霎时间,叶尘
信心再次提升,人家弱冠以前,单凭破天雷照样横行天下,而且出身卑微,当过
镖局趟子手,做过小兵,却走到今日的霸主地位,我就算比不了叶商,难道连聂
千阙都比不上吗?

  叶尘又着重看了看关于南宫家的介绍,其中有一位叫南宫朔的嫡系子弟完全
符合李福菊的描述,此子少年天才,将家族秘传的《八部神王拳》练得比很多长
辈还要精纯,小小年纪便干成过好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五年前和温雪成亲时堪
称金童玉女,成为江湖少年少女称羡的神仙眷侣,又隐然象征着南宫家和天元宗
的联盟,可惜结婚不到半个月,南宫朔就命丧魔教的暗杀伏击了。

  当年叶尘刚刚入门,只觉师姐终日神情抑郁,但又不敢细问,此时才知道具
体的原因。

  《锦绣江山图》不止记载武林高手,书中博大精深,连整个中原各州的气候
环境、风土人情都写得明明白白,当叶尘越看越入迷时,忽然肩膀被人点了一下。

  「读什么呢,如此认真。」

  来者纤腰娉婷,肤嫩胜雪,容色娇美无伦,但神情雍容华贵,清冷端肃,令
人难以逼视,如此绝丽少女,自是沐兰亭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叶尘与她相熟,也不拘谨,遂笑道:「真是太有缘了,最近总是能被兰亭你
莫名其妙的找到。」

  「算不上缘分。」沐兰亭道:「从儿时入门开始,我每天都会来藏经殿读一
两个时辰书。」

  「呃……佩服佩服。」叶尘惭愧地想:多年来我倒是一个时辰都没呆过。

  沐兰亭伸头看了看叶尘那本书,奇道「这可是天元宗弟子最入门的知识,你
难道今天才开始看?」

  「是啊……」叶尘面色发红,低声道:「从今天开始我也想学一些东西。」

  「天元门人,本该如此。」沐兰亭微微赞许,「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兰亭留步。」叶尘忙道:「我初学乍练,一头雾水,真心想请你这位剑术
大师指点迷津。」

  「哦,你我平辈论交,谈不上指点。」

  沐兰亭外表清冷骄傲,不喜说话,实际只因出身簪缨贵胄,兼之俊秀无匹,
禀赋过人,旁人多自惭形秽,不敢与她接近,倒不是个性多么孤僻的女子。

  「当日看你一刀逼退雪无双,凌厉迅捷,飞瀑刀法上似乎有相当的造诣了。」

  「我那也是情急出大力。」叶尘道:「倒对亏雪无双手下留情,没再为难,
否则我肯定被她揍趴下了。」

  沐兰亭废话很少,直接道:「飞瀑刀法作为打基础、练力、展筋、锻骨都是
很不错的武学,它本脱胎于宗门著名的刀术《神龙刀经》,你如果擅长这门功夫,
不妨看看《神龙刀经》。」

  「神龙吗,名字好夸张,不会是那种练个二三十年,胡子都练白了,才能有
所小成的超级神功吧?」

  沐兰亭微笑道:「有的人练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有的人练两天就能窥得门
径,武道修炼到底与烧菜不同,关键还需看悟性和缘法吧。」

  目睹少女罕见异常的盈盈笑意,不仅娇艳不可方物,亦如雪莲绽放,自有一
番婉丽妩媚。

  「兰亭你笑起来比整天绷着脸要好看太多了……」

  沐兰亭不防他忽然来那么句略显轻浮的话,白了叶尘一眼道:「我好不好看
和你练刀没什么关系,收起心浮气躁,刻苦精进才为正途。」

  叶尘奇怪道:「不一定非得苦大仇深才能学武吧,高高兴兴就一定不成了?」

  「嬉戏无益。」沐兰亭淡淡的说:「武道之路,学无止境,我见过太多人苦
心孤诣、呕心沥血地钻研苦练,无怨无悔的把一生都奉献出去,你这样满不在乎、
嬉皮笑脸,不觉得侮辱这些先辈么。」

  「兰亭不是刚还说悟性缘法么。」叶尘指了指《锦绣江山图》道:「我看了
看里面描述的各种绝顶人物,没一个是三十岁以后靠苦练功成的,想必单靠呕心
沥血也没什么用。」

  沐兰亭居然又笑了起来,应该是平日太高冷了些,她这一笑端是美不胜收,
艳压温雪,「听你说话真有意思,天下练武之人何止千万,才诞生出寥寥几个少
年时期便宇内雄霸的奇才,你说得你自己也是他们一员似的。」

  「谁知道。」叶尘道:「也许就是呢。」

  「那可提前恭喜了。」沐兰亭边走向远处书架,边道:「我要走了,《神龙
刀经》就在戊字书架的第三层,想当初北斗殿首座谢随风半年就练成这本刀经,
称得上三十年来的最快进境,却不知你能有多快。」

  「我比不上谢师哥,恐怕得练上两百天吧。」

  沐兰亭和叶尘居然有说有笑,让周围的旁观者无不震惊莫名,纷纷猜测这个
陌生少年到底什么来头,看上去居然像冰山女神的情人一般。

  「好,到时我会领教。」沐兰亭似也觉今日反了常态,说完便前往更深的经
楼。

  叶尘道谢后,顺利找到了《神龙刀经》这本宗门绝技,内容经过师门前辈的
编辑注解,摒弃之乎者也的晦涩文字,十分浅显易懂,精髓以势为主,刀意霸道
凛冽,练到深处可以刀刀如天龙飞舞,睥睨世间。

  招式则和飞瀑刀法一样简略,仅只有六招,但对功力、意念、精神、真元的
严格要求,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叶尘大喜,这种重意不重外的武功太适合自己个
性了,而且一整册多半都是运功发力的法门窍要,可以帮助破天雷的磅礴大力更
加有的放矢。

                ×××

  往后一个来月里,叶尘心无旁骛,认真研习《神龙刀经》,早就回来的师父
路峰回对此不置可否,一头扎进芷青殿深处配制新药,绝少露面,另外据说聂千
阙终于结束连胜,因为他的光芒太盛,连天蚕雪纱都抢了去,终于惹恼了妖宗本
心门的门主蓝碎云不顾身份出手了,但可怕的是聂千阙伤而不死,突破屏障极限,
再度提升了功力,安全逃回天元宗。

  乍一看是大败亏输,但外界都惊叹聂千阙再次把同门远远抛在身后。因为蓝
碎云身为魔道八大王者之一的转轮王,武林巨擘,声威滔天,波旬教的阴山老魔
见到他也要屁股撅得老高,三跪九叩行大礼,这次厚着脸皮出手教训小辈,居然
没能杀死,反而让聂千阙的威名直接和先天太极门宁无忌、元始天魔门的唐芊并
驾齐驱了。

  芷青殿内叶尘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呼过瘾,再练一趟神龙刀经的招式,都仿佛
强悍流畅了三分,正要收刀,却偏巧见到温雪提着药箱和几个师兄师姐向外走。

  叶尘尽量自然地道:「姐你又要出门义诊?」

  「嗯。」温雪不敢和他眼神接触,「聂千阙师兄力战魔国转轮王,受了重伤,
我理应去治病救人。」

  叶尘少年心性,忿忿地道:「输了就输了,说得好像被打得逃回来,反而脸
上有光似的。」

  其中一个师姐李嫣嘲讽道:「哼,那也比窝在家里,在背后说三道四强。」

  叶尘心中凛然,深觉自己尖酸刻薄和幸灾乐祸,只能更加令旁人讨厌。

  李嫣不顾温雪连续向她使眼色,继续道:「小叶你那点心思大伙儿都看在眼
里,天天偷着练刀就自以为成高手了?有本事去神武殿挑战啊,能配上温师姐的,
自然得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你啊,就别想别胡思乱想了。」

  叶尘脸色发红,咬牙道:「我如果非要想别的呢!」

  几个人瞧着他的眼神或嘲弄或可怜,但没想到叶尘倒也算有种,居然敢大方
承认。

  「够了!」温雪怒道:「我现在还是南宫家的人,你们莫要过分。」

  不知李嫣平日是否收了聂千阙的好处,竟不顾温雪的怒斥,继续道:「师姐
守节多年,完全对得起南宫家了,何况聂师兄将来必为天元宗掌门,量旁人也不
敢说你们说三道四,避讳何来?」又扭头看着叶尘,刻薄道:「听见没?四大世
家啊,天元宗掌门啊!你还敢想吗?」

  叶尘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打赢聂千阙的话,他就当不成掌门。」

  众人大惊,温雪放下药箱牵住叶尘的手说道:「小叶你若还当我是你姐姐就
不要说这种小孩子话,我也和聂千阙没什么关系,你……」

  「别再犯傻说胡话了。」李嫣口气说不出的讥刺,「这话要是传到别的殿里
去,人家还不得笑掉大牙,还道咱们芷青殿弟子缺家教呢。」

  叶尘冷笑斜睨,懒得再和她嚼舌头辩论。

  一股不符他年龄的傲然威严油然而生,李嫣等人不禁心悸住嘴,如此霸悍气
势,却不知是叶尘勤修苦练所养成的强者自信,还是混沌阴阳道本身自涵的至尊
拳意。

  温雪眼神复杂,觉得一直以来疼爱的弟弟似乎变了个人,一时竟无话可说。

  「瓦下燕雀,安懂叶尘鸿鹄之志。」

  用这种口气替叶尘说话的,当然只有沐兰亭,李嫣等人见她孤高睥睨的神态,
更加不敢还嘴。

  叶尘喜道:「兰亭你来找我吗?」

  「嗯,想看看你的刀法进度,顺便说几句话。」

  诸人瞠目结舌,如果说聂千阙是天元宗的天之骄子,沐兰亭定然便是天之骄
女了,出身、后台、相貌、天赋、名声,全部拔尖,甚至比燕灵萱都强胜不少,
如今居然特地到芷青殿找叶尘说话?

  心情更古怪的当属温雪,她自问对叶尘仅有姐弟关怀,本没有任何男女爱情,
所以见到冷秀俊美、地位尊崇的沐兰亭来找叶尘,理应欣慰开心才是,但一缕攀
比念想和莫名酸意,竟然不可抑制的涌上心尖——那晚柜子中大占我的便宜,我
也羞人地帮你射了出来,怎么转眼就勾搭上了贵族小姐?

                ×××

  午后天气闷热,宗门中央花园演武台上清净无人,叶尘迫不及待将月余苦练
的成果展示给沐兰亭看。

  刀光闪,蜿蜒流动,好像有了生命,活了一般。

  转瞬,叶尘持刀反腕上撩,烈寒乍现,气势仿佛神龙怒吟,乘风云而上天,
壮丽而堂皇,刀锋却是冰冷肃杀,直沁入骨髓灵魂。

  老树应声剖开,如被风刃拂过,而非兵刃劈斩。

  「怎样?是不是大有进步?」叶尘收刀笑道,很想听听沐兰亭的点评指教。

  沐兰亭沉默好久,才轻声说道:「了不起的进境,你真有点像被当成猫来养
的老虎,白白浪费了几年时光。」

  叶尘不好意思道:「兰亭太夸奖了,多亏你这段日子里指点有方。」

  「不用客气,我在这里朋友很少……」沐兰亭顿了顿又道:「不,你好像是
我唯一的同门朋友,帮你的同时,不单排解寂寞,同时也还能温习提升自我。」

  叶尘双目生光,心中又感激又兴奋,他没无聊幻想过沐兰亭会喜欢自己,但
得这种女子认可为朋友,亦可算人生一大乐事也。

  期间二人又聊了一些武术心得和日常琐事,叶尘言谈自然,不谄媚,不自贱,
沐兰亭虽强,天性上总归还是一位纯朴少女,远没到生人勿近的鬼神境界,当然
不排斥闲时的放松交流。

  花园演武台下乃是一面湖泊,日头正照,波光粼粼,烟水风华,叶尘鼻中传
来阵阵女子淡甜体香,心神荡漾之际,沐兰亭亦正巧侧头看了看他,缠绵绸缪之
意似风般掠过二人,虽非情爱蜜意,却也轻柔婉约,稍显尴尬。

  这时另有好几人进了中央花园,为首一人二十多岁年纪,身穿锦衣华服,眉
清目秀,细皮嫩肉,违和的是倒板就一副严肃神态,一望便是高门大族自幼养成
的气派,他看都懒得看叶尘,径直走向沐兰亭,微笑道:「兰亭,好久没见了,
你真是愈发……」

  「谢师兄风采清健,有礼了。」沐兰亭貌似相当客气,可暗运内力截断了对
方言语,阻止了他的讨好招呼,「不打扰您北斗同门切磋了。」

  「这……呃……」谢师兄照例吃个软钉子,只得支吾苦笑。

  叶尘深呼吸,这北斗谢师兄自然就是北斗殿首座谢随风了,宗门都传此君武
功卓绝,机智勇敢,堪称名门侠少模版似的人物,若放在过往,自己绝对不能直
视其面,如今则被实力带动信念,完全做到可以不卑不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沐兰亭这样最顶尖的美女,谢随风不死心,忙又
拦住二人道:「这位师弟背负雁翎刀,不妨和我们一起切磋下?」

  他还当叶尘是求沐兰亭指点的扶云殿低辈子弟,遂走个迂回路线,想多和少
女攀谈几句,倒没存什么坏心思。

  沐兰亭不置可否,看了看叶尘。

  「好,小弟有幸,请与谢师兄过一路《神龙刀经》。」叶尘正求实战,以做
挑战聂千阙的预演练习。

  「嗯?」谢随风一怔,微怒这少年口没遮拦,言语间竟和自己平起平坐似的,
不过再瞧沐兰亭凝脂似的脸蛋,若蜂纤腰,还有长腿秀足,不由怒气消散,心道:
这小鬼能得孤高的兰亭单独指点,多半是沐家子侄亲戚,随便教他几招,说不好
能借此讨得欢心哩。

  同门较技,刀不出鞘,叶尘行礼后猛然踏步前冲,横刀狂舞,其势如火。

  灼如火龙。

  出手前,二人本还有数尺距离,蓦一踏步挥刀,瞬间缩短了空间。

  谢随风凛然心惊,不顾风度,当空后翻,封刀于胸,略显狼狈的采取了被动
守势。

  「好身法。」叶尘大赞本门高手的奇速反应和轻功,手中刀身再震,使出神
龙刀经的第二式——怒龙刚天冲,烈风更雄,转瞬裹住谢随风全身。

  诸人大惊,叶尘刀法清晰分明,却快疾无匹,刀如龙,人亦如龙,势压神灵,
威不可挡,此正是天元八十一绝技中神龙刀经之绝诣,这少年小小年纪,恁地如
斯霸道凌厉?

  谢随风冷汗沁透后背,无奈再度提升功力,加速后退,试图脱离龙牙般刀影
的范围。

  就在叶尘势尽变招的刹那,他轻丹田舒浊气,同样一招怒龙刚天冲舞出,嗜
向其膻中大穴,北斗殿师弟们瞧得惊诧万分,这哪里是切磋?他们从未见过谢师
兄如此凌厉的刀法和认真表情。

  当的一声爆鸣,两人双刀相交,身体均是一晃,叶尘旋即双手握刀,居然凌
空划出十字残影。

  龙翔十字凤。

  谢随风自幼浸淫神龙刀经,对于招式早已烂熟于心,但实在没想到除自己、
师父和曾恨水外,竟有第四人能斩出眼下的完美一击,他大吼一声,默运天元玲
珑道的雄浑内力,还以龙翔十字凤的奇异刀劲,成功中和抵消了叶尘潮水似的追
击。

  迎面力道千钧狂卷,雁翎刀脱手飞出,叶尘愧笑鞠躬道:「师兄果真名不虚
传,小弟班门弄斧了。」

  「呵呵……」谢随风似乎忘了沐兰亭存在,笑得比哭还难看,喘着大气笑道:
「师弟你也算不错了,嗯,很有潜力,回去好好练习吧……呵呵……」

  剧烈消耗和紧张下,连名字都忘了询问叶尘。

  回去途中,沐兰亭忽然说道:「我感觉你刚刚是故意脱手的?谢随风看似纨
绔傲慢,可本性不差,平日里对门人也勉强算得上和善,给他留个面子倒没什么,
对敌还如此善良的话,准会吃亏的。」

  叶尘笑了笑,没去正面回应,依旧沉浸在刚才痛快淋漓的实战搏斗中,突然,
肌肤战栗,如被毒蛇窥视,他强忍扭头查看的心思,暗想:不能小看宗门,混沌
阴阳道带来的暗潮恐怕还没过去……

               第10章挑战

  又过去风平浪静的半个多月,叶尘好像陶醉于刀法武功之中,每天深居简出,
再没像对战谢随风那样引人注意。

  他也并没有贪多好高骛远,去学更多的武功秘籍,专心研习将破天雷隐于神
龙刀经内,希望将这六式刀法千锤百炼,做以未来挑战聂千阙之用。

  少年脑中认了死理,他依旧认为只要击败聂千阙,温雪师姐就会选择他、属
于他。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

  温雪近来经常繁忙看诊,又配药又指挥宗门内部钱粮运转,导致清瘦许多,
再加上天气潮湿,闷热难挨,终于毒火入肺,发热病倒在床,叶尘看得心疼,这
天加快干完农活,下午抽空去厨房炖好了一盅老参乌骨鸡汤,并煮了稀饭和新鲜
蔬菜,小心翼翼端去给卧室休息的师姐。

  女子春闺,原本不得轻入,但叶尘自幼与温雪感情深厚,如亲姐弟,旁人都
已习惯,而且这个时辰大家各有各忙,根本没什么人经过。

  房中稍嫌昏暗,温雪竟在桌案上趴着睡着,她这病算是积劳成疾,没料到依
然休息不下,还在勉强处理宗门卷宗杂务。

  叶尘撂下汤饭,又轻手轻脚地替温雪收拾床上散乱的被褥。

  尴尬的是居然有件内衣和白袜映入眼帘,温雪向来勤快爱洁,多半是生病下
才耽误了收拾整理,叶尘心跳加速,小心捧起了那件海棠红色的抹胸,指掌上满
是轻软柔腻之感,他虽非童男,但生平首次触摸女子替换不久的贴身轻薄衣物,
再幻想师姐夜间独处时,仅着这件抹胸入睡的场景,红中露雪,会是何等妖柔动
人……

  白袜乃丝绵所制,小巧且略具弹性,联想它们曾经包裹着那双精致秀美的柔
足,叶尘难忍阴暗的无边诱惑,轻轻将温雪的袜子按在了口鼻之上。

  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味,可经不住少年男子奇怪的憧憬——就如同亲吻了温雪
干净嫩白的脚丫一样,叶尘呼吸渐粗,大脑顿时血脉偾张,同时下体也迅速勃起
硬立起来。

  「嗯……小叶你来啦?」

  「呃……」

  温雪发出疲惫娇慵的声音,多亏叶尘手速迅捷,飞快藏起了内衣和袜子,这
才没被撞个正着。

  「还给我弄了好吃的,谢谢了。」温雪简单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柔声道:
「待会儿我自己收拾就好了,可别耽误你练武。」

  「怎么姐姐还和我客气起来。」叶尘无奈道:「你身体不舒服,吃完就躺下
歇会吧。」

  正值酷暑,天气炎热,人们衣物本就很少,温雪又在自己闺房刚睡醒,没注
意到自己衣衫前襟松垮,若隐若现出一抹雪腻如脂的腴肉,中央深壑粉腻中沁出
几滴薄汗。

  未曾真个已销魂!

  眼下窒息美景,直让少年刚才被吓软的阳物再度起立,好像一根要裂裤欲出
的铁棍。

  温雪脸色酡红,飞快别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但她也是一位二十多岁的成
熟女人,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圣人都不能免俗,在一股如恶魔呢喃的诱惑下,
她竟又鬼使神差的扭回了螓首,想再看看那根从所未见的粗长。

  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个渴望关爱的女人,房中暖昧,可想而知。

  但温雪终究不是饥渴肉欲的荡妇,她注意到叶尘眼神的焦点后,迅速冷静下
来,掩好胸前领口,秀眸狠狠瞪了呆笨少年一眼,娇叱道:「看什么呐?!小叶
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啪!

  叶尘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并捂住眼睛道:「我绝不是故意亵渎偷看姐姐的。」

  「哼!」温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叶尘,但还是
没好气的道:「你也长大了,以后可得注意,不许再对我无礼。」

  叶尘脑子再次想歪——长大了?难道姐姐在暗示我什么?肯定是当日我只顾
着自己,没让姐姐也舒服了。

  「我回来再吃,先得去核对下药库存量,」温雪见他眼神愈发炽热,心中羞
恼,顾不得身子酸乏,忙随便找个借口,披上外袍走出了屋子。

  独留叶尘怅然若失,他痴痴拿出温雪柔软的贴肉内衣和袜子,才想邪恶的把
它们贴在脸上,疯狂撸上一撸,但道德理智还是阻止了他,默默将其放回原位后,
喃喃说道:「男子汉争女人,当堂堂正正,可千万不准再干这等龌龊之举了。」

  转天一早,院子内徘徊的叶尘正挠头发愁,害怕昨日会不会彻底惹恼了温雪,
希望莫被她赶出芷青殿才好,却正好看见殿门外走进一个手摇折扇,异常引人注
目的青年,缓步走进了首座书房。

  藕色轻衫,帽冠精致,腰间玉坠晶莹剔透,青年的衣饰不见得多么名贵,却
裁剪合体,洁净淡雅,显然每样都经过精挑细选,既不会让人觉得他做作,也不
会觉得他寒酸,眉目俊秀斯文,如临风玉树,神采翩翩,使人一见便由衷心生欢
喜。

  「他是神武殿十大高手中的第七弟子古浸月,果然风度绝俗,不知来芷青殿
干啥?」

  徐平玮师兄手持刚煎好的汤药,凑过来道:「难道又是替聂千阙讨好师姐…
…不会啊,送礼也不该轮到他这等厉害人物出马。」

  「药给我吧,我正好有事问师姐,顺便听听发生何事了。」

  据说古浸月精修皓月阴阳扇和诛邪指两大绝技,常年游走中南边境与魔国势
力交锋,名声显赫,哪怕谢随风等出身高门望族的首座弟子都不敢招惹他,所以
温雪也很疑惑他为何到芷青殿见自己。

  「古师弟莅临,不知温雪有何可以效劳?」

  「确实秀丽绝俗,端严贤淑。」古浸月打量了她几眼,冷冰冰的道:「可惜
是个嫁过人的孀妇,失贞之身,根本难为大师兄良配。」

  温雪起身拂袖,沉声道:「不送。」

  「哼。」古浸月冷笑拿出一封红皮聘书,说道:「你是清白处女也好,寡妇
也好,都无所谓,反正大师兄想要什么,就一定得的到,两个月后便是良辰吉日,
神武殿自会举办典礼,隆重娶你过门。」

  温雪怒极反笑道:「这些是聂千阙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古浸月淡淡的道:「身为天元宗未来的王,聂千阙有无数
要务规划处理,实在不该在女人身上拖泥带水的操心,所以自然由我来替大师兄
下聘,直接了结清楚。」

  「我乃规矩守礼的贞洁女子。」温雪凛然不惧:「天元大派,名门圣地,你
们敢强聘强娶?!」

  二人说话声调渐高,很多芷青殿弟子都被吸引过来,最早到的叶尘气得面颊
发红,怒发冲冠,没想到神武殿传人一个比一个嚣张跋扈。

  古浸月奇道:「大师兄人中龙凤,武功才学,地位权势,无不乃天下绝顶,
一百个南宫朔也赶他不上,你又坚持守得什么洁?」

  坚持什么?温雪不喜欢聂千阙,仅此而已,但以她的个性,当然不会放声辩
驳。

  这时叶尘终于站出来怒道:「我师姐无论坚持什么,你姓古的管得着么?说
完废话了吗?说完就赶紧滚吧!」

  古浸月手指敲着桌面,讥诮道:「没家教的小鬼,你算什么东西,再多嘴,
当心割断你的舌头。」

  这时收过聂千阙好处的李嫣等人也都走进屋,顺势道:「聂师兄与温雪师姐
青梅竹马,自幼相识,可谓天生一对,地上一双,怎么着也轮不到叶尘你瞎叫管
东管西。」

  「聂师兄这些日子来送的礼物,都比普通帮会山寨的宝库还要多了,这要是
送我啊,咯咯咯,我早嫁了。」

  「那我可以替你去说媒。」温雪面如寒霜,立刻愠怒横了李嫣一眼。

  大家从没见过温婉的师姐神情如此吓人,顿时噤若寒蝉,李嫣心中嘀咕:我
收了大师兄两万两红包,本要竭力促成好事,还道受之有愧,毕竟他那样的男人
追求一个俏寡妇,还不是手到擒来,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了……温雪总不可能真
看上叶尘吧……

  「正如半月前说的。」叶尘打定了某个决心,忽然斩钉截铁的道:「我不单
要温雪做姐姐,还要她做妻子,聂千阙打我喜欢女子的主意,就是和我有不共戴
天之仇。」

  诸人震惊,私下吹牛豪言壮语不算什么,这古浸月明显极其崇拜师兄,当着
他的面公然叫板聂千阙,简直是胆大包天。

  「呵呵。」古浸月冷淡一笑,眼睛刀锋般凝视叶尘,「念及门规,今日只废
你臂膀,以便你日后管好狗嘴。」

  说罢,衣袖炸响,诛邪指撕裂空气,如碎岩钢锥般戳刺向叶尘肩头筋脉。

  温雪识得此招,一经击中,指尖罡劲立会崩断人体经络血管,进而震碎骨骼,
永久破坏肌肉结构,是一门异常阴狠毒辣的霸道功夫,自己虽离得远救援不及,
但今日说什么也得倾尽全力,替叶尘报此残废大仇。

  轰隆烈烈。

  天气晴朗,竟有雷轰九天!

  古浸月只觉一股浩瀚巨力滚滚压迫,紧跟着浑身骨骼好像都被碾碎,整个人
倒飞出正厅书房,晕死在了院子中央。

  一拳神威,至刚至亢,直有破开混沌的磅礴恢弘。

  叶尘不顾众师兄弟瞠目结舌的惊讶,洒脱收拳吐纳,气度沉雄,一扫常日稚
弱朴实之气,随后看了温雪一眼,柔情无限,飞快地冲出大门。

  温雪忙道:「小叶你要去哪儿?」

  李嫣和其他几个女弟子一人一句道:「小叶这几日一直发疯,谁成想居然练
成了诡异魔功,古浸月连一招都接不住……」

  「神武殿定会来报仇啊,引出大师兄和曾师伯出马,小叶再厉害十倍都没用
啊。」

  「都给我闭上嘴。」温雪最先镇定下来,「快取药箱,全力救治古浸月,他
绝不能死。」

  此人只要留得性命,自己大不了嫁给聂千阙来平息神武殿怒火,总能保护住
叶尘。

  芷青殿还在手忙脚乱时,外面忽然响起恢弘震撼的钟声。

  「这是玲珑金钟!宗门面临生死存亡的大劫时才会敲响,所有人快去天元殿
广场!」

  殿主路峰回从门口一闪而过,用内力将声音传了过来,倒似没注意刚才发生
的风波打斗。

  大家暂时顾不得嘲笑叶尘和救治古浸月,起身惊骇道:「莫非是蓝碎云等大
魔王硬闯打进来了?」

  温雪身如飞仙,一下就用浮光掠影的超卓轻功飞了出去,心中不知怎么,竟
隐隐感觉玲珑金钟和叶尘有关。

  眼下天元广场上的弟子越聚越多,却不见人们想象的蓝碎云或是魔尊梵天情,
只见古朴巨大的玲珑金钟旁,正站着一位十七八岁、清癯俊秀的灰衣少年。

  「这少年人是谁?难道是他戏耍宗门,私自敲响玲珑金钟?」

  「天啊,喝醉酒还是发疯了?宗主、殿主等都不敢如此妄为胡来,到底谁给
他的胆子!」

  「待会儿宗主和师伯他们一到,肯定就有热闹瞅了。」

  没一会儿,沐兰亭也赶了过来,见到敲钟的正是叶尘,惊得差点真气失衡,
幸亏身旁一位瑰姿艳逸,仪静体闲的绝色丽人隔空真气辅助,才没让她踉跄出丑。

  「怎么了?小兰亭认得那少年?」

  「多……多谢姑姑,他就是叶尘。」沐兰亭蹙眉望着场中,不知向来和煦的
温文少年,怎会行此不智冲动。

  广场上有不少人都过来参拜那仙子似的美妇,「弟子见过沐殿主。」

  此女正是扶云殿之主,沐兰亭的嫡亲姑姑,号飞雪剑仙的沐灵妃,只见她身
穿杏黄宫装,腰系丝绦,颇显酥胸丰腴高耸,裙上曲线则浮凸出两条玉腿浑圆修
长,面目五官和沐兰亭倒有七八分相似,但双眸灵动,嘴角清丽含笑,远比高冷
的侄女更加娇俏柔媚。

  「这个少年就是你提起的叶尘?」沐灵妃微微一愣,「怎么私自敲动玲珑金
钟,路峰回师兄可背不动这个祸。」

  不等沐灵妃说完,路峰回到场后一见叶尘,连忙搓了搓眼睛,估计还道自己
配药时无意间中了毒,从囊中摸出一枚解毒丹吞了下去,发现自己没认错人,一
下就晕在了李福菊的怀里。

  「竟搞成这样。」李福菊冷汗直冒:「小叶这下子绝对死定了!」

  这时骚动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巨汉,高声怒喝道:「小子该当何罪!
快给我滚下来!」

  叶尘不理他,蓦然运起混沌之力,大喝道:「聂千阙何在?给我出来!」

  浩荡声波滚滚震荡,响彻整个天元宗上空,诸人被这少年气势所摄,一时全
部止了议论。

  连那巨汉都不再喝骂,暗道:小鬼什么来头,公然叫喊聂千阙出来……而且
爱惹事的沐灵妃竟如此沉默,莫非这里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

  人群分开,一位瘦长短须,儒雅斯文的中年人道:「少年,老夫不管你和聂
千阙的恩怨,但你知不知道自己已是大逆不道,扰乱了圣地的铁则秩序。」

  叶尘负手傲立,一双眼睛只是望着神武殿方向。

  赶来的温雪见那巨汉中年人正是风虎殿之主历万隆,沐灵妃和其他不少前辈
师叔也都到了,顾不得指责询问,一步上台抓住叶尘,小声道:「趁他们还没回
过神,小叶快走,我会替你解释周旋。」

  叶尘握住温雪的柔荑,还是一言不发,彻底卸下虚伪的拌弱装蒜,他心境仿
佛通透了某个沉重负担,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舒服。

  终于,广场再度大乱骚动,正门处走进四个人来,大家都认得:「哇,聂千
阙、燕灵萱,神武殿排名前二的两大盖世天才今天都在啊,还有第六弟子应浩然,
哦,雪无双也来了!」

  走在最前的黑衣青年龙行虎步,剑眉入鬓,冷硬兼之英气勃勃,但他的双眼
却异常柔和多情,鼻梁挺直,犹如刀削,嘴唇却又显得相当儒雅,每一步行走都
暗合四周自然,近似天人合一,浑身丝毫没有伤重的迹象。

  尽管适才的古浸月已算夺目耀眼的人才,然而和此人一比,竟只能像个跟班
一样。

  不问可知,叶尘一眼见到这黑衣青年的神采,就知道他必是领袖天元宗成千
上万弟子的首座大师兄,威震寰宇的聂千阙。

  包括历万隆等人一看正主到了,也选择了默不作声,十分好奇他们两个人有
何说法。

  先发话的是雪无双:「你一个芷青殿的无名小卒怎敢在此放肆!」

  「什么放肆。」叶尘扫了她一眼,淡声道:「许你当初在宗门外打杀同门,
不许我敲动一口旧钟?」

  「你!」雪无双年岁幼小,不善词锋,一时哑口无言。

  聂千阙一双多情的眼睛只看着温雪,轻声地道:「近日对亏雪儿施药照拂,
过来说话吧。」

  冷峻威仪的大师兄展现如此柔和一面,在场不少年轻女弟子都恨不得代替温
雪,拼命挣脱叶尘走过去。

  叶尘反而松开了温雪,瞪着聂千阙道:「今天我敲动玲珑金钟,不单为通知
师兄你,还要整个天元宗都知道,温雪会是我的妻子,劝你死了这条心。」

  原来就为这个??

  火爆的历万隆再也忍耐不住,咆哮道:「来人!赶快把这小子给我弄下来,
传琵琶骨,关到地牢去!」

  好几个恨不得也出出风头的少年窜出,急忙抽刀拔剑,飞快擒拿叶尘。

  温雪头脑一片空白,握紧拳头,只盼先护住叶尘性命,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再
说。

  忽然,一条五丈长的细长软鞭如灵蛇蜿蜒游走,空中转折,陀螺似的挽了三
个圈子,那几个少年的兵器都和着魔似的,转瞬被吸进鞭圈,漩涡再一晃,软鞭
急速回到了一位红衣赤足女郎的袖中,几把刀剑则随其动作,散在她的脚旁。

  厉万隆吼道:「燕灵萱你什么意思?也要跟着造反吗?」

  「没有没有咧。」燕灵萱笑眯眯地对历万隆道:「师叔火气太大了哩,先让
我师哥说两句呗。」

  聂千阙视若无睹,盯着叶尘道:「你是何人,敢冒犯于我?」

  「你天天讨好我温雪师姐,不冒犯你冒犯谁?」叶尘大胆回击:「别以为自
己是大师兄就能为所欲为,公然觊觎别人老婆!」

  温雪心中叹气,再不言语,她知道只要自己再多嘴,两个男人以及的脸面都
会荡然无存。

  「哈哈哈哈!」聂千阙放声长笑:「有意思,我纵横天下,一生不知会过多
少英雄,斩过多少邪魔,今日被你一个无名小卒敲动玲珑金钟挑衅,很好,过来
进招便是。」

  「我当然就是挑战你的意思。」叶尘丝毫不为所动,提刀指着他,淡定地道:
「但你受伤未愈,未免打输了当借口,一个月后,就在这里,我向你挑战,敢不
敢来?」

  「笑话。」聂千阙双目如电,傲然道:「对付你这种蚂蚁似的小孩子,还用
等一个月吗,现在就放马过来吧。」

  全场猛的发出震天议论:「那年轻人哪冒出来的?」

  「敢和大师兄抢女人?!还要挑战?」

  「只怕他挨不得三招吧。」

  「看他刚才千里传音的功力,只怕真有深不可测的依仗呢。」

  沐灵妃笑道:「好胆子,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了。」

  沐兰亭扪心自问,即便自己也不敢公然挑战聂千阙的威严,今天叶尘逆天行
事,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如果不是失心疯,便是豪气冲天了。

  在场所有人中,唯独北斗殿首座谢随风有和叶尘正式交手的经历,回忆起昔
日那刀刀惊栗的感觉,兀自悚然,同时也承情其私底下相让一招,是以他倒感觉
两人必是龙争虎斗,势均力敌。

  「好!」叶尘冷笑道:「希望你输了后可莫对别人说自己有伤!」

  聂千阙气极反笑,凝声道:「本来你没有丝毫资格值得我出手,但你三番两
次的羞辱我,怎能饶你,滚下来吧。」

  正如叶尘预料,以聂千阙无敌的经历,他绝不会等伤愈后才答应决斗,这貌
似鲁莽的挑战若真打起来,实际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还有一点,他解放破天雷击倒古浸月,也不只是因为对方咄咄逼人,嚣张跋
扈——今天要给宗门暗处观察自己的人一个交代。

  所以,最先下场阻拦决斗的,为一个斯文的青年书生,正是狱屠殿首座弟子
屠无道。

               第11章摊明

  天元殿内。

  宗主淳于清远不如众人想得愤怒激动,甚至平和得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在座几位长老虽不了解宗主这些年的武功境界,但对他这份养气功夫,倒是
佩服得五体投地。

  「荒唐透顶。」一位年近七十的魁梧老者忍不住厉声道:「玲珑金钟事关天
元一派威信,如今竟被个小辈私自敲动,集结戏弄宗门弟子,这要传将出去还怎
么得了,一定要把他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此老姓黄名琨,号称烈火狂刀,早年间为一位啸傲天下的名侠,为人刚正不
阿,群魔辟易,论辈分还是淳于清和沐灵妃的师叔。

  「黄师兄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叶尘并非无故戏弄宗门,他是为了温雪才挑
战聂千阙。」

  另一位比黄琨稍微年轻几岁的老婆婆道:「嘿嘿,少年为了漂亮女人真是什
么事都干得出来。」

  「色令智昏,罪加一等。」黄琨最痛恨不守规矩的晚辈,大怒道:「今天他
可以为女人敲动玲珑金钟,疯狂挑战首座大师兄,明天就能去杀人强奸,可听茗
香你的口气,竟似想要轻办处理?」

  「温雪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年少孀居,命不好,如今有两个男人不惜逆
天行事的讨好她,算得有幸了。」茗香长老是女人,而女人无论多大年纪,总是
容易被爱情感动,「况且叶尘震钟挑战,光明正大,堪称男子汉大丈夫的磊落行
径,师兄你怎能联想到杀人强奸这么严重的罪愆?」

  「是啊,我也觉得叶尘有霸气,够勇敢,够狂妄。」下首一位白须老者微笑
道:「今天这事儿倒让我想起二十年前的太仙之劫,为了争夺美女纪翩翩,华太
仙斩杀先天太极门慕容枫,这祸闯得比叶尘大上十倍百倍都不止呢。」

  「我也记得,当时吓的琅琊剑楼上上下下魂飞魄散,楼主和七大剑首不惜下
毒暗算,要把华太仙绑给先天太极门,结果事后人家不止一剑破七星,还刺瞎了
老掌门商鸿一对招子。」

  「集结门内和结义兄弟血战圣地联盟,胜利后自己坐稳楼主宝座,当着祖师
爷的灵位,正式磕头娶了纪翩翩,而且之后这么多年,居然硬生生扛住了先天太
极门的打击报复……

  真不知道华太仙这大天才是如何诞生的。「

  昔年太仙之劫轰动天下,江湖人顾忌先天太极门颜面,所以嘴上对此事颇为
鄙夷批判,但实则心中对这位逆天改命的绝世剑豪极为钦佩。

  「哪挨哪?」黄琨摆摆愤然道:「大家谈得不着边际了,我们要说的是天元
宗自己、是制裁叶尘,怎么忽然扯到琅琊剑楼那头去了。」

  茗香长老转向淳于清,郑重道:「请宗主三思,莫要让改写天下格局的太仙
之劫重演。」

  「荒谬透顶,叶尘,一根小萝卜头而已,你居然拿他和无敌的华太仙相提并
论。」黄琨冷笑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为沐灵妃的师父,沐兰亭的师
祖,自然是想帮扶云殿打击聂千阙了。」

  他一提聂千阙的名字,诸位长老瞬间心中凛然。

  茗香怒道:「我是心向门派,避灾趋害,何曾想过拉帮结派的无聊打压。」

  这时马上就有人道:「若真按师姐说的,酿成太仙之劫的该是聂千阙才对吧?
何况神武殿背后还有他师父曾恨水这尊绝顶高手。」

  「武道讲究勇猛精进,近年来聂千阙一日千里,威名越来越大,兰亭、无道、
随风等人都难以望其项背,今天能有人够胆出来挑战,对他、对宗门来说都是好
事。」

  「话是没错,但叶尘恐怕一招就被聂千阙打死。」

  「我看不妨见一见吧。」白须长老道:「若他只是为了温雪出风头瞎胡闹,
就交给狱屠殿处理,若叶尘真是又一个华太仙,那咱们高兴还来不及,反正也没
有哪条戒律规定敲钟就得死。」

  淳于清始终沉默保持微笑,隐然好像看戏一般,直到此时才开口说道:「其
实我一直怀疑这个叫叶尘的孩子,事关《混沌阴阳道》的秘密。」

  混沌阴阳道?!

  这五个字的分量自然又比聂千阙和曾恨水大得多。

  连黄琨都忍不住激动道:「宗主当真?」

  「本来也只是怀疑和推测,暂没有确凿证据。」淳于清道:「但他既然敢公
然挑战千阙,想必真有奇遇。」

  长老们一片哗然,黄琨立刻吩咐一个弟子通知屠无道,让其尽快制止殿外决
斗,「一定要让那小子说出混沌奇功的下落。」

  这下连茗香长老都不再言语,一门绝世神功的秘籍,完全可以超越一切。

                X X X

  殿外广场剑拔弩张,屠无道对谁都非常客气,笑着道:「聂师兄、温师妹好,
叶师弟你也好。」

  叶尘笑道:「小弟有生以来从没像今天这么好过。」

  「有道理。」屠无道环顾四周熙攘人海,冷淡说道:「师弟如此威风凛凛,
当真罕见罕闻,让在下很是难办呢。」

  温雪忙道:「师兄切勿动气……」

  「雪儿你别说话。」聂千阙忽然道:「无道退下,武林规矩,叶尘既向我挑
战,那就代表除我以外,谁都不准动他,包括狱屠殿在内。」

  「哪里的话。」屠无道摇手笑谈:「小弟自然谨遵聂师兄吩咐,何况天元宗
门规只写非生死存亡时刻严禁敲响玲珑金钟,却并没写具体处罚刑法,如何说这
档事,还得请宗主示下。」

  温雪听起来似乎还有回旋余地,刚还想说些什么,叶尘却自言自语似的道:
「也不知暗中刺探同门隐私有没有什么刑法?」

  屠无道猛然褪去温和儒雅的表皮,双目变得刀锋般凌厉,但口气却一如往常:
「师弟好机敏呢……请二位先进天元殿内叙话。」

  「呵呵,不用多此一举叙话了。」聂千阙冷声道:「先等我二人见了胜负,
其余的话,我自然会与宗主解释。」

  温雪道:「师兄,你乃武林霸主,青年雄才,哪怕此战势在必行,又何必急
于这一时半刻呢?」

  聂千阙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遂沉吟不语。

  叶尘微怔,没想到温雪并没有求情讨饶,同时也没想到聂千阙虽然威势浩瀚,
但每当看向温雪时,却总会流露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柔和——犹如猛虎的温柔,他
心忖比之幼稚冲动的自己,对方恐怕更易令女子倾倒……

  诸人僵持的时候,雪无双一步踏出,恨声道:「神武殿乃是天元宗柱石,吾
殿首座岂可再三被同门挑衅质疑,今天宗主亲临也救你不得!」

  屠无道挠头苦笑,心想:这个局面,凭我一人可是压不住了。

  叶尘手扶刀柄,看都不看雪无双,目视聂千阙笑道:「待我砍倒这矮姑娘,
师兄就会出手了吧?」

  宗门震惊,温雪似已麻木,聂千阙怔住,燕灵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应浩然
暗赞叶尘熊心豹子胆。

  厉万隆刚要斥责这群无法无天的年轻人,却被叶尘一句话呛得直咳嗽,不由
心道:也罢,正好趁机看看叶尘身手,到底是天才,还是个狂妄蠢货……

  蓦的,虚空中好像有阵轻风掠过。

  泛着寒气的刀尖离雪无双咽喉只差一寸。

  神速到静止。

  九成九的人都未反应过来。

  咔的一声,叶尘后退半步,微笑收刀回鞘。

  雪无双愣在原地,浑身登时毛骨悚然,恐惧、羞愧、疑惑等情绪狂冲脑海,
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啊?!」

  「发生何事了?」

  「刚才叶尘怎么动的?」

  「堂堂雪无双没出手就败了?」

  「什么刀法啊?」

  这一刀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委实玄之又玄,包括远处的沐灵妃都难掩
惊异,低声道:「厉害,看来兰亭你培养出一个了不起的奇才呢。」

  沐兰亭若有所思,好像隐约捕捉到了某个秘密,并没有回答姑姑。

  「竟懂把仙人踏雪和龙翔凤翥糅合起来作战,有意思,我收回侮辱你为蝼蚁
的言辞。」

  聂千阙目中泛出兴奋精光,单手扬起,沉声道:「请赐教。」

  一句话,他好像已把叶尘当做了平起平坐的对手。

  李福菊等师兄弟五味杂陈,不知是替叶尘高兴喝彩,还是该替他伤心难过。

  叶尘眼前一阵恍惚,聂千阙仅仅是抬起一只手,连架势都算不上,可却如大
山大海一样的雄伟磅礴,此刻他才知晓,身经百战的强者自具气势,绝非什么天
才奇才可以比拟。

  滚荡罡气酝于真空,透明无声,但死死笼罩压制天元广场。

  诸人均知,聂千阙最擅以王道浩瀚大势碾压敌手,刚沉雄健,无极无量,哪
怕境界等同者亦不可抗衡,然而叶尘适才也展现出了如风通幽的一刀,瞬胜雪无
双,所以从老到小,大家全然忘记了玲珑金钟风波,只希望尽快目睹天才决战。

  燕灵萱拉回吓傻的雪无双后,很没形象的蹲在地上看戏,但口吻端肃道:
「看清大师兄的武功,然后求师父严加管教,再花数倍于现在的汗水刻苦修炼,
否则你永生无法洗去今日之耻咧。」

  「是!」

  雪无双握紧拳头,直视场中,只见叶尘沉腰拧身,脚下石板龟裂下陷,空气
轰鸣撕裂,周身劲爆惊雷,声势汹汹浩荡,丝毫不差于聂千阙,同门不知他用的
是何种武功,竟具天地之威。

  「果然如此!」沐兰亭秀眸惊异,失声道:「这是混沌阴阳道!」

  「收劲,各自住手。」千钧一发之际,天元殿内忽然发出宗主淳于清宏大的
声音:「聂千阙、叶尘、屠无道三人进殿,本座自会妥善处理,其余人退下,不
得再议论此事。」

  宗主亲自下令,当然和屠无道传话不可同日而语,聂千阙单手下压,散去恐
怖真罡,缓步走进向了天元殿。

  见危机暂时过去,温雪苦笑道:「你一向老实冷静,怎么如此莽撞?」

  「哈哈,老实不代表懦弱,莽撞也许就是勇敢。」叶尘选择了正面面对一切,
所以心境豁然开朗,毫无紧张慌乱的情绪,「为了姐姐我什么都肯做,等我回来。」

  「嗯……」温雪嘴唇颤抖,以余光看了下周围,人们表情竟以鄙夷占了多数,
似乎认准了自己不守妇道、脚踏两条船、引诱同门师兄弟……她怒意闪现,心道:
女子难做,我一生贞洁,难道是给你们看戏做谈资的么?

  「师妹安心,叶师弟深沉机智,算计过人,未必会有危险。」屠无道走近笑
道:「想必他已得到混沌阴阳道,天下无双,指日可待呢。」

  温雪轻轻点头,她从不在乎什么神功。

  「承师兄贵言。」叶尘边走边笑道:「等下我自会和宗主等人解惑。」

  屠无道紧皱眉头,完全摸不清叶尘的心意——他如果真学得神功,理应隐藏
起来勤修苦练,功成后再谋得权势美色才对,今天忽然闹这么大动静,必有其他
特殊原因。

  温雪则不再顾忌他人目光,亭亭立于天元殿门口,并未离去。

  叶尘刚一进天元殿正厅,黄琨长老便大喝道:「孽障跪下!」

  叶尘仅鞠躬施礼,冷静微笑道:「参见宗主和各位长老。」

  「亏你还笑得出,敲动玲珑金钟,挑战师兄,同门内斗,这等弥天大罪,你
真以为嬉皮笑脸就能揭过去吗?」

  「闹大一些,实际也是方便诸位到齐。」叶尘道:「但不知弟子论罪如何?」

  「藐视圣地门规,戏弄长辈。」黄琨狠狠地道:「自然是死罪!」

  叶尘皱眉道:「我为心爱女子,拼死挑战神武殿首座,震钟公诸天下,何来
藐视戏弄?」

  黄琨脸色大变,「你……」

  「巧舌如簧也是无用。」另一位表情阴鸷的老者道:「念你暂未干出更丢人
的罪过,死刑可免,活罪难逃,必须废除武功,来人啊,请法刀,挑断这孽障的
腕脉。」

  马上有两位中年人闪了出来,身法快如鬼魅,一左一右的飘到叶尘两侧。

  淳于清还是微笑不语,屠无道讥诮冷眼旁观,本来勉强站在叶尘一方的几位
长老,为了混沌阴阳道也是保持沉默,甚至连叶尘自己都静立无言,好像没有丝
毫反抗的打算。

  轰隆!

  地面一震,那两个天元殿弟子只觉面前卷来一股无边大力,好似忽然身处山
崩海啸之中,完全无从抵御。

  随着两声凄厉惨叫,二人倒飞出去,落地后各喷一大口鲜血,连续挣扎三次
都没能起身。

  「你们并非狱屠殿执法弟子,岂敢动手?」聂千阙负手淡淡地道:「天元宗
内,宗主为尊,殿主次之,再然后当属首座,长老们什么时候有权力废除内门弟
子了?」

  众长老想不明白,为何聂千阙忽然帮起了敌人,而且见其轻描淡写就凌空震
飞两位他师叔辈的高手,手法之玄,速度之快,掌力之深,连他们这些做师祖的
都望尘莫及。

  「太放肆了!」一位枯瘦长老怒吼道:「你也想欺师灭祖,背叛宗门吗!你
们这些少年小鬼到底学没学过何为规矩,咱们堂堂千年圣地,干脆改成无法无天
的山寨黑帮算了!」

  聂千阙冷笑傲立,脊梁笔直,如铁血长枪般撑起青天,语气不带丝毫恭谨:
「大概是因为师父闭关、我又出游太久,诸位都当神武殿好吓唬了,武林圣地也
好,乡间拳馆也罢,虽未必是强者有理,却一定是胜者为强,哪位长老不服气,
就站出来指点一二,若能接我三招不倒,聂千阙自然任凭处置,不再多话。」

  「混蛋!」黄琨气道:「怎么你也失心疯,不识好歹了,哪怕曾恨水也不敢
对宗门元老如此无礼。」

  「笑话。」聂千阙嘲讽道:「我师父才不会假模假样的摆架子,他要在,只
怕你不敢如此大声说话的。」

  黄琨怒发冲冠,就要动手,可他转瞬就明白过来,自己年迈,体力早衰,哪
里是聂千阙这种光芒万丈的年轻人对手?遂只能羞愧难当的坐回座位,假装没听
见刚才的话。

  聂千阙也没过分纠缠,转而郑重地对淳于清行礼道:「宗主,今日这个叶尘
不惜敲动玲珑金钟向我挑战,恳请您赦免其罪过,让我来处理此事。」

  「千阙你从幼时起,曾师兄就希望培养出一尊天下霸主,教导你强势的处事
方法。」

  淳于清道:「年轻强者,正该如此,但等到未来你接任宗主之时,却要学会
尊敬长辈、爱护和包容师弟师妹了。」

  乍一听好像教育,实际完全相当于许诺传位了,尽管长老们早料到会有这一
天,可也没想到宗主会如此直接。

  聂千阙并未露出什么欣喜之色,好像觉得这根本乃天经地义的事情,另外单
以武功而论,哪怕眼前所有元老一齐围攻,自己都没有丝毫忌惮,但他也不是单
纯莽夫,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可以适当震慑退休的长老,提前展露威严,宗
主的面子却不能不给,遂转头对着叶尘道:「好,本来我重伤未愈,你今天还有
一丝机会不死,但既然宗主说情,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拼死临阵磨枪,
并料理清楚自己的身后事。」

  「死的未必是我。」叶尘摊手道:「比武较技,从不存在必胜必败,师兄莫
要满脑子君临天下,当心自己也是可能会输的。」

  「哈哈哈……」聂千阙骄傲大笑,却没再说话,径直迈出了天元殿。

  黄琨等人想要喊住他,但从宗主的话中来看,聂千阙大势已成,看来哪怕他
被转轮王蓝碎云重伤,实力定然巨损的情况下,自己这些师祖们依旧都远远不如,
所以只能选择假装看不见了。

  直到此刻,淳于清才终于笑着问出了一个大家都想期待的问题:「叶尘,你
凭什么觉得自己有本事挑战聂千阙呢?莫非在北燕你得到了混沌阴阳道?」

  叶尘简单明了道:「不错。」

  在场诸前辈有的贪婪,有的羡慕,有的惊讶,淳于清也非常奇怪的道:「这
么干脆啊,我还以为你会找无数理由来隐瞒搪塞。」

  「因为回来后师长没人过问,所以弟子也就没主动诉说,绝非刻意隐瞒。」
叶尘摊摊手道:「而且叶商师父只是传授我一招而已,压根儿也算不上修炼混沌
阴阳道。」

  「师父?」茗香长老惊奇道:「你武功是叶商所教的?」

  黄琨吼道:「叶尘你不要信口雌黄,江山七杰怎会收你为徒?」

  叶尘说出预先想好的话道:「当日叶商师父在雪山修习混沌阴阳道中的最后
一招,因为此掌鬼神皆惊,直通圣境,他怕逆天而行,遭遇不测,又兼被小人所
骗,机缘巧合下传给了殷中玉一式破天雷,后来发生的事兰亭想必都说了,我在
雪山大难不死,奇遇名侠,同样学到了破天雷,仅此而已。」

  「天下哪来那么多奇遇。」淳于清道:「这个故事可不怎么样,当在座都是
三岁孩子不成?」

  一个白须秃顶的老者道:「我听说修习混沌阴阳道的话,便会刺激识海,扩
大执念欲望,若是发招三次,就极易彻底失去理智,你为温雪干下这种荒唐事,
倒确实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叶尘道:「想必各位长老知晓,混沌阴阳道并非叶商师父自创的,但克制反
噬之法却只有他一个人通晓。」

  白须长老惊道:「莫非那种方法也传了给你?」

  「够了,莫再胡编乱造。」屠无道忽然发话:「方楚倩在哪里?你们是否已
经串过说辞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叶尘皱眉反问道:「莫非屠师兄你是在觊觎门人
的奇遇,这才暗中跟踪调查我?打听到方楚倩又如何,分开我们严刑审问一番?」

  虽然事实是有些这个意思,但无论谁都不会承认,弟子学得神功,师门长辈
却要跟踪巧取豪夺,这若传将出去,可比当年琅琊剑楼暗害华太仙还要丢人。

  叶尘言罢,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他早与方楚倩串谋研究过各种说辞,退一
万步说,哪怕方楚倩出卖自己讲出实话,「梦中天授」也绝不会比他这番话更加
可信。

  「好心思。」淳于清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仅不能惦记你的武功,
还要替你保守秘密,另外就算我们不要脸去抢夺,有七杰之一的叶商做师父,你
也是有恃无恐吧。」

  「弟子绝无此意。」叶尘恭敬的道:「天元宗号称武学圣地,八十一门绝技
博大精深,绝不会贪图弟子这点皮毛小技的。」

  淳于清笑道:「修炼俩多月皮毛小技,便能挑战我宗首席天才,叶商传人好
霸气,好恐怖啊。」

  「你敲动金钟既讨好了温雪,又表明自己底牌,挤兑我们不再调查你,这倒
勉强圆得过去。」茗香长老疑惑问道:「但为什么要选择挑战大师兄?你可知他
武功高到什么地步,你又知不知他要杀你,我们也是拦不住的,混沌阴阳道真有
那么厉害?」

  白须长老也奇道:「若叶商亲临,那聂千阙自然甘拜下风,如今你就凭一招,
到底有几分把握?」

  他俩都是宗门传功长老,十分在意传说级武学的战力奥秘。

  叶尘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一分都没有。」

  「说了半天,原来都是废话。」黄琨嘲讽道:「看你伶牙俐齿,脑子机灵,
居然会做没把握的事,真是色令智昏,只有疯狂才能解释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看《锦绣江山图》中的英雄豪杰。」叶尘笑道:「久了
会就觉得,人这辈子有把握的事是一定要做的,但有时候,没把握、不值得、没
利益的傻事,也一定要干上几件。」

  「小鬼就是小鬼。」黄琨不屑道:「无知的鲁莽,倒让你美化成了英雄豪杰。」

  叶尘悠悠说道:「司空黄泉少年时,为了替一位乡下孤儿讨回公道,不惜性
命去杀武功高他几倍的山贼;华太仙为了心爱的姑娘,拔剑逆天,重新改写六大
圣地版图;魔尊梵天情神功未成时,鲁莽可笑的去极乐天禅寺挑战;哪怕聂千阙
师兄,也会为温雪师姐得罪转轮王蓝碎云……这些行为,在碌碌无为的庸俗世人
眼里,想必也都是无知小儿的冲动吧。」

  「可恨至极!」黄琨起身道:「你说谁是庸俗世人!」

  他不敢得罪聂千阙,却很有把握收拾叶尘,双手当空一分,十指如钩,同时
攻击,气劲却一阴一柔,快慢交错,正是天元八十一绝技中的杀招,惊梦双字诀,
昔年不知擒杀多少南疆魔头。

  叶尘懒得躲闪,直接出掌迎击。

  声震雷轰,爆裂吐刚,黄琨身子晃了晃,遂面色无华的坐了下去,虽未受伤,
但仿佛老了好几岁。

  长老们兔死狐悲,感叹江湖迭代。

  叶尘则自如吐纳,倒没露出得意神色。

  淳于清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微笑道:「嗯,有道理,本朝圣上未得天下时,
同十路诸侯讨伐逆贼董雄,结果九路人马保存实力勾心斗角,只有年少的圣上一
腔热血,悍然搏杀,当时他也被那些智者大肆嘲笑为冲动狂妄、不识权术、失于
谋略,如今智者们已成黄土,圣上却坐拥万里江山,想来也是好笑。」

  「弟子不敢和当世人杰相比,但也懂勇猛精进,快意本心的道理。」叶尘正
色道:「另外聂千阙师兄已经强到可以无视门规,狂傲胜我十倍,假以时日,只
怕非天元宗福份。」

  「东拉西扯。」屠无道忽然冷笑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此事中
间多少细节窍要,绝非说点侠义精神就能遮掩过去。」

  「好了,不要再说了。」淳于清忽然摆手打断了众人争论,道:「叶尘,希
望你记住,无论你刚才说的是真是假,具体学了什么武功,你始终还是天元宗弟
子,混沌阴阳道的秘密暂时不会流传出去,至于一个月后的比武,你若是不去,
以千阙的性子也不会为难一个临阵脱逃的对手,若是选择赴约决战,那宗门只能
劝你好自为之。」

  「感谢宗主深明大义,弟子明白如何去做。」

  不理诧异疑惑的长老,叶尘缓步退出天元殿,此时远方已现夕阳,再见温雪,
只觉原先的心中大石消失无踪,只余万般爱恋。

  二人相顾无言,回程途中不乏旁人指指点点,但更多人是震惊这个叶尘不仅
私自敲响玲珑金钟安然无恙,怎么得罪了神武殿还是安然无恙?莫非他真有抗衡
大师兄的绝世武功?

  「姐你看,我也成万众瞩目的名人了。」叶尘主动打破沉默,向温雪尽情倾
诉了北燕奇遇,又笑道:「我最怕麻烦,当日姐说男儿要不负所学,做一番惊天
动地的大事,我实在懒得学大侠那般,整天四处比武,彰显自己无敌寂寞,所以
索性借机搏一搏咱们最厉害的大师兄。」

  「哎……」温雪平复了心情,叹道:「如今姐要是阻止你送死,或者说我后
悔讲了那句话,倒显得矫情了,小叶你现在怎么打算?真的一分把握都没有吗?」

  「起码聂千阙绝不认为自己会输,我又有绝招防身,一两分的把握也还有。」
叶尘又拍了拍胸口,「大不了死在他手上,总算让姐能记我一辈子。」

  温雪苦笑了起来,故意不去回应,轻轻绕开道:「师父一辈子不喜欢武功,
刚才又被你吓晕,肯定是指望不上了,眼下只得求助扶云殿,整个天元宗,大概
只有沐殿主和兰亭有帮你的能力和立场。」

  「明天正要去拜访兰亭。」叶尘见温雪并没指责、制止或哭闹,而是已经考
虑应对决斗的法子,也不禁佩服她这果断理智的一面,「以前我总是觉得那些不
要命的人特别愚蠢,想不到啊想不到,小叶我居然也有不怕死的一天。」

  二人漫步到芷青殿后面的药田,不多时恰有薄雾缭绕,杳霭流玉,满目异彩。

  温雪见四下无人,这才道:「小叶不是蠢,你对姐姐的心意我已经全然知晓,
但适才我顾及你颜面,不便开口,现在却是可以说清楚了。」

  夜凉如水,叶尘顿时心冷如冰。

  温雪伸出宛若软玉凝脂的纤手,温柔的放在他的脸上爱抚道:「小叶自幼聪
慧,如今习得神功绝学,集会整个天元宗挑战聂千阙,只要留得性命,可堪威震
四海,所以将来必会吸引名门闺秀,喜做良配,姐姐长你六岁,又是嫁过人的,
怎能误你名声?」

  「什么名声不名声。」叶尘不屑道:「在我眼中不如姐姐一根头发重要。」

  温雪摇头道:「你觉得我好,其实是因为咱们朝夕相处,少年人知慕少艾,
渴望女子的……身体,等过得两年,你自然就清楚这并非真正爱情了。」

  「我现在想得就很清楚了。」叶尘不为所动,只是盯着她,那满怀深情的诚
挚眼神,绝非什么对姐姐的孺慕之情,「没有温雪,梦破灯烬,我必余恨万古。」

  温雪怔住,她早年虽和丈夫南宫朔情投意合,历经磨难,自忖绝非政治婚姻,
但真等到好不容易走在一起时,却并无发自肺腑的喜悦,婚后遭逢大变,年少守
寡后对男女之情瞧得更淡,哪怕面对近乎完美的聂千阙都是不为所动,如今看着
这如弟弟般少年的双眼,生平竟首次芳心紊乱,刹时又记起当日药房中的肉体缠
绵,娇腴的身子都有些发软了。

  「你……现在还不知名声至重,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

  「绝无可能。」叶尘摇头,斩钉截铁道:「聂千阙名声比我大得多,他都不
在乎,我又怎可能后悔。」

  夜风吹过,月光映照,更显温雪丹唇皓齿,眉目娇艳绝伦,叶尘自从发现屠
无道后,连日来殚精竭虑,就为应付今日说辞,此刻平静心安,猛的伸手环住师
姐柔软的身子,缓慢低头,却坚定无比的吻了下去。

  温雪脑中麻痹,浑身僵硬。

  樱唇湿软馥郁,牙关却是紧闭,叶尘三番努力挑弄,终于撬开皓齿,小心地
勾住嫩舌,轻轻啜吸纠缠起来。

  叶尘初吻爱慕多年的师姐,只觉津液甜香,魂飞天外,愈发情不自禁,环抱
的纤腰双手逐渐缓缓下滑,指掌遂覆盖住膏腴圆翘的蜜臀,每一次揉捏,都能被
那丰满肥美的臀肉轻微抗拒,极其销魂。

  二人情动,温雪身体慢慢酥软,似已醉于热吻,香滑嫩舌终于渐渐有了回应。

  叶尘手掌顺着臀沟再次下探,在与腿心潮润蜜处将将触碰的刹那,温雪触电
似的向后弹开。

  「你……你大胆!又来欺侮我!」

  「我说过了,要姐做妻子,怎能不算?」叶尘没有像上次那样逃跑,柔声说
道:「大概世人均会笑我自不量力,痴傻疯癫,可又有谁知道七年来我对温雪情
根深种,刻骨铭心。」

  温雪虽见叶尘瑶环瑜珥,湛然如神,已彻底长成少年英杰,且为自己如此情
深狂放,不顾一切,遂只觉芳心乱跳,隐约便想依从,但仍然不可避免联想自身
早已是已非闺中少女,另外丈夫灵位就在不远的房间,一时千头万绪,泪如滂沱,
倾斜而下。

  多年伤心孤独,如风敲秋韵,难以遏制。

  叶尘再次搂住温雪,身子娇软依旧,但这回他没再有爱抚亲吻,任少女在怀
中哭泣。

  夜风渐强,吹散暮霭浮云,碧霄苍穹,现出繁星璀璨。

  「姐……傻丫头,不要哭了。」叶尘笑道:「让其他师兄弟看见,非给我安
个猥亵强奸的大罪。」「

  天下女子,无论长幼,无论强弱,绝不希望男人对己毕恭毕敬,奉若神明,
只会想化身被宠溺的女孩子,叶尘有意无意,直击到温雪最柔软的角落。

  良久过去,她渐渐止了泣声,但并未离开温暖怀抱,甚至伸出雪藕般的手臂,
大胆回抱住了叶尘。

               第12章恋足

  最近叶尘称得上一夜成名,虽然九成九的人都觉得他哗众取宠,为了美女可
谓疯狂,但也有极少部分人觉得他既能拔刀如电,瞬胜雪无双,多半还藏有更厉
害的秘密手段,毕竟温雪再美、名气再大,也得有命享受才好。

  眼下扶云殿门外一个俏丽少女,显然就是那九成九之一,「我认得你,不就
是昨天为温雪敲响玲珑金钟,挑战聂千阙的那个疯子吗,胆量倒真不小,可惜啊,
本宗除了我们沐师姐,又有谁能与大师兄一争胜负。」

  叶尘见她长得不算难看,调笑道:「师妹有所不知,男人若不疯狂一些,又
如何让温雪那样漂亮的女人喜欢。」

  「油嘴滑舌。」少女啐道:「你不好好闭关临阵抱佛脚,来扶云殿这里干嘛?」

  叶尘道:「我来找沐兰亭师姐。」

  「呸呸。」少女道:「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们扶云殿首座可不是你随叫随到
的。」

  「告诉师妹个秘密。」叶尘压低声音笑道:「我们两人曾出生入死,甚至还
一起露宿过野外,很熟的。」

  「口无遮拦的混账。」少女娇叱道:「沐师姐武功绝顶,冰清玉洁,岂会和
你出生入死?更不会……更不会那个!」

  「星楠不要吵了,让叶尘上塔来吧。」

  幸好沐兰亭此时就在扶云殿高塔二层,那名叫星楠的少女嗓门也大,她倒很
容易听见个清楚。

  「呵呵,听见没,师哥我要上去了。」叶尘见星楠娇憨有趣,故意夸张的扬
了扬下巴,做了个不屑挑衅的神情。

  星楠气得七窍生烟,亏的沐兰亭平日威严肃穆,她才不敢反唇相讥。

  叶尘上得二楼,走进正对楼梯的一间素雅静室,只见沐兰亭此时正跪坐软榻,
身穿轻柔洁净的杏色丝袍,满头青丝并未盘系,任其直顺散落,长达臀部,显得
颇有中古时期侠女剑仙的绰约风姿。

  「你还有心情和小女孩儿贫嘴吵闹,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无知无畏。」

  「或许二者都有一点,所以才来找兰亭解惑。」

  叶尘见这静室宽敞明亮,书卷陈列,檀香缭绕,清韵雅致,四周墙壁悬挂着
九柄各式各样的宝剑,而那把重金打造的青丝玲珑,则竖在了沐兰亭身侧剑架,
这里显然就是独属于她的冥想和练功之所了。

  刚要抬脚,又见地板洁净得一尘不染,几乎反光,门口摆着一对儿精美名贵
的女子软靴,旁边雪白罗袜叠放得整整齐齐,他也不敢怠慢,脱了鞋袜这才迈了
进去。

  「扶云殿果然不一样,还是兰亭你家财富庶?能自己享受这么干净漂亮的练
功房。」

  「不用说废话,这俩月来你一直向我讨教刀法武功,刻苦修炼,原来是要为
美人挑战聂千阙。」长久以来的相处,二人已算熟稔朋友,所以沐兰亭语气居然
罕见的带了三分调侃,「这时你应该安慰美女,尽享温柔才对吧,来此作甚?」

  贵族小姐,冰冷仙女,总不可能是吃醋吧?叶尘开门见山的道:「我只想问
问兰亭,咱们天元宗到底有没有什么速成又厉害武功?」

  「没有。」沐兰亭回答的干脆利落,可过了片刻又忽然道:「天元宗没有,
但殷中玉的武功十几天就陡增几倍,你多半也是可以的。」

  「原来兰亭已经都猜到了。」叶尘知晓她聪颖过人,早晚会联系出前因后果。

  「你和方师姐遭遇雪崩大难不死,昨天又胆大包天挑战聂千阙,肯定是阴差
阳错得到了我当初遍寻不得的神功。」沐兰亭冷声道:「但我不明白的是,你居
然不爱惜天大奇遇,暗中修炼,以备日后一飞冲天。」

  叶尘无奈地道:「说真的,我起初的确是打算隐藏起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想不到真应了师父那句话——武功越高,麻烦越大,似乎在冥冥之中,注定会引
来事端,我那天在山洞……」

  「不用说了。」沐兰亭直起身子,截断他道:「当日你都懂天之重宝,有缘
者得之,神功虽好,但我却不屑觊觎自己人的奇遇。」

  叶尘由衷道:「兰亭你,包括宗主和聂千阙,都骄傲气派得很,我看那些长
老们可没有这种气度。」

  「先祖为了保持门派活力,天元宗一直都以中青年为门派核心成员,每代弟
子若在四十岁前竞争不成殿主,多数就会走出宗门,游历天下,或行侠仗义,磨
练武功,或组建势力,掌控权势,我爹当年就是因为输给曾师伯,争夺殿主不成,
才参军建功立业,只有那些不敢闯荡,或满身伤病寻求庇护的前辈,才会选择回
来做长老,名字叫着好听,但又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现役首座弟子。」

  「原来属于被淘汰的一代,怪不得聂千阙敢对长老如此无礼。」叶尘点头称
是,却正好见得沐兰亭裙底露出半截白白嫩嫩的雪足。

  脚趾如凝脂玉润的蚕儿,趾甲则仿佛珍珠般晶莹剔透,肤色雪白细腻,端是
美不可言。

  可能因为叶尘常年窥觑温雪玉足,容易引起兴奋,也可能是沐兰亭平日里极
度高贵冷艳,除了脸蛋和柔荑,连脖颈的肌肤都从不外露,此刻露出一只柔腴小
脚,当真惊鸿一现,内心竟不可抑制的泛起一股奇异欲火,居然觉得哪怕立刻俯
身去亲吻吸吮也心甘情愿,若能将肉棒埋在那对儿柔嫩脚心内摩上一摩,真不知
会有多么销魂蚀骨。

  「我居然喜欢女人的小脚丫子吗?还是沐兰亭这脚儿生得太过好看?」叶尘
心中又疑惑又羞愧,实因他已非未经人事的童子,少年血气方刚,得见女子身体,
脑中自然会泛起各种绯色幻想,倒算不上什么猥琐淫荡。

  「你选择公然露底,起码本宗前辈高手是不能舍脸逼迫你了,倒不失为一劳
永逸的妙法。」沐兰亭自不知露一只脚儿便让叶尘起了淫心,她接着道:「但宗
主这么简单便了解此事,却也有些奇怪。」

  叶尘暗骂自己忽然发痴,挑战聂千阙九死一生,居然还有心情意淫沐兰亭,
当真该死,遂强忍美足诱惑,使劲将眼睛移向别处,说道:「我第一次见宗主,
他看起来斯斯文文,品貌清雅,像一位博学的书生……但要说圣地之主、武林巨
擘,还真有些不像。」

  「淳于宗主向来神秘莫测。」沐兰亭秀眉微蹙道:「我也仅少数见过几次罢
了,只觉得此人城府甚深,而且他每次一笑,我就会浑身不舒服……」

  「莫私下议论宗主了。」叶尘苦笑道:「眼下我只懂一招破天雷,外加两套
刀法,自问胜不过聂千阙,只能找兰亭帮忙了。」

  「哦?」沐兰亭奇道:「原来没学全混沌阴阳道吗?那你可真是为了温雪师
姐那大美人豁出性命了。」

  「要是学全的话,还等他一个月干嘛,早学华太仙闹个天翻地覆了。」叶尘
开玩笑道:「没办法,若不付出代价,哪能获得你们这些绝代佳人的青睐。」

  「贫嘴。」沐兰亭俏脸香腮泛起一抹红晕,微怒道:「瞧你轻松的德性,好
像已把『逆天歌』都学到了手,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速成的武功,你最
好抓紧时间带温雪逃跑吧。」

  叶尘凛然道:「死则死而,我既然已经震钟挑战,男子汉大丈夫,又怎能干
出临阵脱逃的丑事!」

  「嗯,这还像句汉子说的言语。」沐兰亭点点头道:「假如你不怕死的话,
也还真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叶尘喜道:「能活的话,谁也不想这么年轻就送命
的。」

  「真不知道你性子到底如何,跟我来吧,希望莫要吓破胆才好。」

  「殷中玉、雪崩、屠无道、聂千阙我都不怕,估计也没什么能吓……」正在
自夸时,叶尘忽然又被眼前美景慑成了呆头鹅。

  原来是沐兰亭走到门口,弯腰套袜穿鞋,丝袍柔软,顺势贴紧肌肤,正好让
圆如满月的臀丘清晰显现出来,她乃二九少女,自然不如季雨仙和温雪的蜜臀丰
美多肉,但由于正值青春妙龄,腰肢纤细婀娜,在此动作衬托下,却也将屁股衬
得十分肥腴饱满。

  叶尘心跳加速,不禁再次意淫:兰亭若是我媳妇儿,此刻我就能过去扶着她
那肉臀把玩一番了,想必手感绝妙无比呢……

  再低头,又瞧见那双精致白腻的小脚,足心娇嫩可爱,好似团洁白软雪一般,
可惜如斯美景转瞬即逝,沐兰亭穿好鞋袜回头道:「下楼吧,我带你去扶云殿偏
门那里,哦?你脸怎么红了?要是害怕的话,那就算了。」

  「没事,可能天气憋着雨,实在太热了。」叶尘感叹沐兰亭不经意流泻出的
诱人娇媚,他忙也弯下身子穿鞋,掩饰自己立起的裤裆,笑道:「正要麻烦你带
路呢。」

  走在路上时,沐兰亭说道:「若在平时,你无论怎么折腾也肯定不是聂千阙
的对手,毕竟神功再强,也不能仅用两三个月就抹平人家苦练二十年的积累,但
据我所知他如今身体里中了『雪魄寒冰』和『红莲业火』两种魔劲,所以你的突
然挑战确实算一个绝好时机。」

  叶尘惊讶道:「但我看他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聂千阙心高气傲,当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显出颓像。」沐兰亭道:「估计他
已经借此劫数,将功力再次突破,达到了圣地之主的境界,但身体伤患却不会随
着境界自动愈合。」

  「希望如此。」叶尘笑道:「像他这种高手受伤,我估计个把月时间也不够
恢复,所以才不敢约定一年半载。」

  本以为沐兰亭会嘲笑自己奸诈,没想到她居然点头称赞道:「比武本来就包
含兵法诡道,你既能激他答应决斗,又给自己挣了面子,还能算到他的伤势,确
实很了不起。」

  两人来到一处绝高平台,叶尘走近往下一瞧,竟然是处深不见底的千仞悬崖,
与对面连接的则是一条光秃秃的石柱。

  「聂千阙身经百战,面对过各种各样的困境,这种经验是你万万比不上的。」
沐兰亭一指悬崖,道:「现在让你出去找大量高手比武也不现实,不如就向天夺
命,在这石桥上练练看吧。」

  叶尘见石桥头尾还算宽敞,中间几丈则近乎纤细圆柱,大约只能让一人侧身
勉强而过,越看越是毛骨悚然,「这……这是什么…」

  沐兰亭随手扎起飞舞的长发,冷声道:「此乃扶云天梯,早年间若是宗门有
弟子犯戒喊冤,但又找不到证明的情况下,就会来此地勇盘天梯,以证清白。」

  「我小时候好像听师兄说起过。」叶尘喃喃道:「可这也太愚昧野蛮,结果
岂不成了用轻功来判定人品?」

  「所以第九代宗主成立狱屠殿,以正门规,这条天梯随之就废了。」

  叶尘不明所以:「那我上去是干什么?」

  「生死徘徊最磨练人的气势,意志练得如钢似铁,才有可能打赢比自己更强
的敌人,但我若和你交手,无论再怎么装,你心底也会觉得性命无碍。」沐兰亭
背对他道:「在这天梯上修炼武功,相当于每时每刻都在和高手生死相搏,坚持
一个月下来,可堪抵得上常人近十年苦练。」

  「原来如此。」叶尘点头表示明白,叹道:「既然经验不如,就用这种恐怖
的方法强行逆天,视性命如儿戏,不知是谁琢磨出来的。」

  「其实此法乃是魔功。」沐兰亭道:「为元始天魔门流传出来的危险速成法,
你既然什么都不怕,确实可以试一试拿命去换功夫。」

  叶尘纵身一跃,脚踏天梯,顿觉风势强猛,脚踝发软,随即运转混沌真气,
打起十二分精神,尽力祛除粉身碎骨的大恐惧,并以手做刀,歪歪扭扭的使出了
《神龙刀经》上的武功。

  待再跳回来时,浑身已经大汗淋漓,双腿不禁打颤,生平之险,只有北燕雪
崩那次可以媲美。

  「仔细体会那股生死一线的感悟。」沐兰亭道:「不抱必死决心,重伤的聂
千阙你也绝不是对手。」

  叶尘平复心跳后才问道:「兰亭你和我差不多年纪,却练到那么高的境界,
所用的也是盘天梯魔功吗?」

  「不全是。」沐兰亭摇头道:「来是来过,但只能在头尾修习,中间五丈滑
不溜脚,站住已经勉强,打拳踢腿可万万不能,所以没多久就放弃了。」

  「希望这种法子有用处。」叶尘拱手正色道:「多谢兰亭指点迷津,大恩大
德,来日必有厚报。」

  「多年来,年轻弟子都视聂千阙为不败战神,单是为了你无畏无惧的勇气,
我也该尽力相助,但究竟效果如何,只得看你的造化和悟性了,请自便吧。」沐
兰亭说完这句便独自飘然离去。

  快到扶云殿时,沐灵妃迎着她聘聘婷婷的走了过来,娇笑道:「那小子来得
倒快,怎么?带他去上天梯了?」

  「嗯,本还以为他要犹豫几天才敢上桥。」沐兰亭见年近四十的姑姑肌肤光
滑细嫩,愈发显得年轻,二人外出时,旁观者无不认为她们乃是一对亲姐妹,甚
至因为姑姑天生的那股娇俏柔媚,偶尔更容易让他人认作是妹妹。

  沐灵妃亲昵的挽住侄女手臂,娇声道:「见他貌不惊人,有时候那双贼眼也
很不安分,没想到还是个有勇有谋的情种哩。」

  沐兰亭稍微不习惯姑姑还把自己当女娃娃般的宠爱,手臂靠着她丰盈柔软的
酥胸,虽然觉得不妥,却又不便抽出来,只得道:「好似没人看好叶尘能赢,姑
姑你觉得他有没有胜算?」

  沐灵妃笑道:「世人多半都是随波逐流、没有丝毫主见的蠢物,他们极度贪
恋权势、财富、感情,却又吝惜付出半分代价,若见别人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
就极尽嘲弄,自诩睿智,呵呵,这等蝼蚁的看法不提也罢。」

  「哦?您认为他会赢聂千阙?」

  「他公然抢了温雪,聂千阙从小到大都没丢过这种脸,肯定勃然大怒,一怒
就会给对手机会。」沐灵妃严肃分析道:「而叶尘外表有点吊儿郎当,但心中战
意正浓,输了不算丢人,赢了名震天下,心理负担方面根本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大。」

  「看似鲁莽冲动,实则精打细算的结果吗?」沐兰亭呢喃般的道:「一个月
后只要他只要不死就是稳赚,压力反而都在聂千阙那里。」

  「正是如此。」沐灵妃忽然展现出了飞雪剑仙的威严,沉声道:「哪怕万一
的机会,假如叶尘得胜,这颗失败的种子必会破掉聂千阙无敌的信心,将来宗主
之位非兰亭你莫属。」

  「大胆挑衅蓝碎云,恐怕也不单是为了温雪,这些年人们都说天魔门唐芊、
太极门宁无忌为当代少年双绝,聂千阙当然是不服气的,这次刚刚昭告天下自己
的辉煌战绩,立刻就被一个小师弟当众挑战,信心只怕已有轻微受损了。」

  「总而言之,于公于私都要多照料一下叶尘的武功。」沐灵妃想了想又续道:
「男女有别,你俩又年纪相仿,莫要让他人说了闲话才好。」

  「没关系。」沐兰亭淡淡地道:「您不是也说世人多愚昧,我和叶尘只有清
清白白的同门义气,别人爱说什么就随便他们好了。」

  遗憾叶尘心里似乎并不清清白白。

  他在扶云天梯练了差不多两柱香的时间,浑身上下已经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此刻上得平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遥望扶云殿高塔,深刻感激沐兰亭的同时,
又不禁想起她娇嫩漂亮的玉足和圆翘翘的屁股。

  「哎……刚和温雪师姐山盟海誓,我却转头猥琐琢磨着兰亭的身子,况且人
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大忙,我这不是和魔国邪徒淫贼一样了吗?」

  叶尘始终不懂自己这种思想乃少年本性,假如依照妖宗淫贼直指真心、随心
所欲的教义,但凡兴起占有沐兰亭的想法,无论用什么肮脏手段,也必须将她脱
光插入,那才算得上是真正魔国本色。

  回到芷青殿后,叶尘自己走进了后院简陋的废弃厨房。

  从昨晚开始,除了李福菊等极少数的相好师兄,其他人看他都好像看到怪物
一样,有的甚至还在背后发出猥琐嬉笑之声。

  眼不见为净,他又没有沐兰亭那样独属于自己的静室,便只能默默取了被褥,
随便找了个旧屋休息,夜幕降临,千头万绪,根本难以入眠,叶尘从床边取出雁
翎长刀,又随手拿两张卷饼,独自来到了寂静的演武厅。

  他点燃灯烛,随后便仔细回忆感受着破天雷的意境,当初那梦中壮汉演化善
与恶、美与丑等等现象,扭曲炸开混沌,演化为世界阴阳,所以混沌天雷的拳意
绝不仅仅是大力挥拳,一味刚猛,他定住心猿意马,对着角落一根石桩猛然拔刀
砍去,火花四溅,大石裂开一道缺口。

  叶尘凝视缺口良久,似是抓住一些概念,他挥刀再斩,光华隐现,生机勃勃,
感觉无论面对什么攻击都有余地破解。

  顺着破天雷生死轮转、阴阳循环的道理,筋骨扭曲反弹,炸雷声中刀光到处
尽是死意,被震飞的树叶落到他舞刀范围里立刻被吸到地面,风吹不起。

  「这就是属于我自己的武功。」叶尘感觉出自己的武功境界再度进了一大步,
但四下寂静,根本无人见证他的天赋、无人分享这份喜悦,他哂然一笑,坐下倚
着柱子,掏出卷饼,默默啃了起来。

  深夜阴云,少年孤灯,有着难尽的落寞之意。

  「你本不用过这种日子的,是姐害了你。」温雪提灯走进了厅堂,眼见曾经
开朗活泼的少年独坐角落,吃着冷硬干粮,不禁心中酸楚异常。

  「饼是我自己做的,味道还不坏。」叶尘撕下没咬的一半递给温雪,笑道:
「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不再卑微做梦,清楚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温雪心跳脸红,眸清似水,并肩坐在了叶尘旁边,她很美,却不是高高在上
的女神,二十四岁更远没到心如止水的年龄,每逢夜深人静时,难免也会幻想幼
稚的浪漫,那寂寞的身体同样渴望爱抚,叶尘年轻,像亲弟弟一样,连日来她竭
力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可能会爱上弟弟。

  今夜本是要说明心意,彻底断了叶尘的念想,然后再暗中求聂千阙放弃决斗。

  虽然聂千阙骄傲的好像凤凰,睥睨一切,但对自己非常好,无论请他做什么,
他都不会拒绝……

  温雪愧疚,痛恨自己自欺欺人,痛恨自己好像习惯了他人的爱慕。

  可当日她看到聂千阙受伤,除了讶异和同情外,并无特别感受,如今见孤灯
下独坐的叶尘,不知怎么,居然极是心疼怜惜。

  丈夫南宫朔去世时,她都不像眼下这一刻情绪翻涌,事先想好的决绝话语,
根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其实啊,流言蜚语这东西也是欺软怕硬的。」叶尘低声笑道:「当够强的
时候,根本不用自己费劲解释,届时自然会冒出一大票人来替你辩护。」

  温雪柔声道:「小叶长大了,道理懂得比姐姐多。」

  「我可不是看透一切的智者,更不是聂千阙那种深沉扛起一切的霸者。」叶
尘忽然轻柔摸了摸温雪的头发,「小叶很想姐和我在一起,像从前那样宠着我、
惯着我。」

  「小叶自幼温柔善良,不愿承担,如今为了讨姐做老婆,敢大闹个天翻地覆,
你姐姐也不该在乎流言蜚语吧?」温雪情不自禁的搂住叶尘的头,轻轻放在自己
的怀中,毫无淫欲,只有柔情和执着。

  叶尘脱掉玩世不恭和少年嚣张,竟疲倦安静的睡了过去。

                ×××

  深夜时分,雨点漫空如注,倾盆疾降,打在檐上,声似爆竹。

  叶尘忽然惊醒,见温雪正看着自己,神色憔悴,却不再迷惘,而且容色娇艳,
桃腮带晕,美得着实令人窒息。

  「嗯?怎么醒了?」

  「姐……」心神荡漾下,叶尘像昨天一样的吻了上去,温雪乖巧顺从的迎合
着,唇间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嗔责还是舒服的呻吟,如此魅惑的妩媚,好像引线般,
猛地引燃了少年火热的欲望。

  右手隔着薄衫,粗暴亵揉着温雪丰满的酥胸,指腹很快就感受到了乳头的娇
嫩凸起,加上越发狂烈的热吻,使得两人心间长久积郁的压抑全部释放了出来。

  他们不是贞节烈女和彬彬君子,他们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和一个二十四岁的
女人,此时满脑子都在追逐最本真的情感,什么伦理礼法,完完全全抛到了九霄
云外。

  至少是今晚。

  「小叶……不要在这里……」温雪呢喃啜吻着叶尘脖颈,低吟道:「去我的
房间……」

  叶尘根本不记得是如何牵着温雪回到了首座宅院。

  雨很大,然而非但没熄灭二人火热的情欲,反如火上浇油般,使得温雪的身
材更加曼妙浮凸,散发出惊心动魄的原始诱惑,叶尘扯开她的衣衫,略显慌乱地
解开了丝滑内衣的绳扣,当手掌终于切实摸到了那膏腻柔软,如隽觾肥羜般的腴
乳时,不由颤声道:「姐,我今夜就要你,你永远都是我的,永远!」

  「嗯……」

  叶尘低头张开嘴巴,轻轻含住了那颗挺立如珠的粉嫩奶头儿,刹时只觉得鼻
尖脸颊所蹭的媚肉柔腴香软,舌尖上打转的乳头似有甜淡奶香,就连乳晕上都泛
起了一层绵密可爱的褶皱,端是清飔流齿,极为适口。

  「嗯……轻一点……不要用咬的……」温雪娇吟一声,嘴上说着不要,双手
却插入了叶尘的头发,仿佛抱住他在舔舐自己的娇嫩乳尖。

  理智正一点点被肉欲吞噬,心中居然极其渴望顶在大腿上那根肉棒,能快些
塞进自己的蜜腔之中。

  眼见憧憬多年的圣洁师姐在自己面前美目朦胧,衣衫凌乱,肌肤雪嫩得仿佛
能捏出水来,俏立乳头似乎在适才的挑弄下肿胀了一圈。

  一股得偿所愿的成就感充塞脑壳,使得肉棒同样也胀大一圈不止,他抚摸温
雪光滑的肩头,顺势脱下二人外衣,随即用肉棒缓慢的在她大腿上摩擦着,口中
喘道:「姐……我想进去……我忍不住了……」

  温雪玉臂掩住酥胸,呻吟道:「嗯……插进来吧……」

  虽然挡住了两颗粉嫩的乳头,但反而将如灌满琼浆的肥腴双乳,挤压出了愈
加淫糜的形状,叶尘强忍玉茎酥痒,伸手滑向了温雪腿心,指尖顿时被一痕芳濡
浩露所包裹,触感肥脂香泛,柔滑吐艳,犹胜蜜浆凝蕊。

  温雪被撩拨的玉颊透晕,粉额微汗,失足跌倒在了绣床之上。

  叶尘几近狂热的下压抱住她,并发力挤开了两条丰满紧绷的玉腿,正当肉棒
摩挲着那形如香叶,肥嫩吐秀的蜜唇打转时,温雪却猛然紧张得蜷身后退。

  「怎么了?」

  叶尘惊奇自己还能那么平缓的说话。

  温雪只是可爱的一味摇头。

  叶尘被温雪诱惑得几乎喷血,刚想不顾一切用强时,肉棒忽然被一团嫩肉轻
轻抵住,低头一瞧,原来是那多年来魂牵梦萦的玉足。

  相比沐兰亭纤秀的嫩足,温雪这双脚丫肉肉的,似乎略微娇腴一些,叶尘喜
爱至极,伸手去摸,只觉得明透如脂,滑腻酥绵,随后又捧到嘴边亲了亲,柔香
芬芳之外,还带了一缕淡淡微酸的体味,比之幻想中的甜美,似乎更具淫靡味道。

  「你居然……也不怕脏……这臭脚丫也是能亲的么?」温雪感到趾缝被舌尖
滑过,睁眼正见叶尘在亲自己敏感的脚趾,登时酥得骨头发软,却又隐隐喜爱如
此羞人可耻的行为。

  「哪里臭?」叶尘吮咬着温雪嫩趾,笑道:「姐你身上没一处不香的。」

  温雪调皮的用另一只脚的趾甲刮了一下叶尘的阴囊,少年犹如触电,顺势擒
住她顽皮的玉足,遂将粗似铁棍的阳具掖进如蜜脂软腻的脚心处,借助马眼泌出
的粘液,缓缓抽动刮擦起来。

  眼下这个双腿叉开,用脚心夹住肉棒的羞耻姿势让温雪粉面通红,发出阵阵
娇媚销魂的呻吟,那双肉乎乎、软嫩嫩的足窝越来越湿润泥泞,直到搓出了条条
白浆,衬得文秀雪足异常玉润娇靡。

  「姐姐你的小肉脚儿夹得我都快射出来了。」叶尘似乎再受不了这爽美快感,
不禁加快了速度。

  温雪含羞不答,实则内心春意盎然,柔腴雪嫩的美脚加了些力道,嫩豆软玉
般的脚趾也可爱地蜷了起来,更增摩擦肉棒的阻力。

  叶尘感到几只玉趾如小蚕般想要挤进肉棒似的,双眼前方则正是温雪浆凝琼
液的蜜户裆部,乌黑蜷曲的三角紧贴阴阜,中间香穴脂红如膏,宛若湛露琼卮,
油润吐秀,少年再也忍耐不住,狠狠速摩几下,遂将大股精液射在了温雪大大张
开的胯下,剩下一点,全都抹在了那对儿淫靡的柔足上面。

  「讨厌。」温雪嗔道:「那些脏东西都擦我脚丫儿上了。」

  叶尘笑道:「姐你不是说自己臭脚丫的吗,臭的也怕脏么?」

  「可恶,要不你再尝尝?」说着就又抬起沾满精液的美足,伸到叶尘脸颊附
近晃了晃。

  叶尘心道彻底打开心扉的温雪真是无上尤物,他爱恋无比,果真伸嘴去亲。

  没想到温雪灵巧地缩腿弓起身子,用湿润的嘴唇亲了上去,双舌尽情缠绵,
互吮对方津液。

  单单一吻,叶尘阳茎再度勃起,他试着再次擒住温雪双腿,佳人却不再反抗,
肥臀缓缓抬起,但两条雪白柔腻的长腿依旧紧张,黑色芳草中花唇绽放,不断泌
出晶莹蜜汁。

  叶尘伸手拨开唇瓣轻轻一抹,软腴嫩肉仿佛要把手指都给融化,再前进一点,
温雪娇躯仿佛痉挛一般,颤抖不已,少年不舍得用手指去抠挖,遂扶着半软的肉
棒往那抹湿腻的肉穴一搭,轻轻软磨数下,便又复坚挺。

  亲吻中的温雪娇已经泄身,酥麻欲醉,心道:小叶硬得好快。

  叶尘气息紊乱,粗声说道:「姐姐,我要进来了……」

  「我也想要……」温雪咬着他的耳朵,轻声娇喘:「你这坏东西,……快些
进来吧…

  …「

  叶尘搓了搓花心露出的嫩芽蜜豆,温雪美的乱颤,圆肥的雪臀悬空去寻觅肉
棒,旋动没一会,那水润的嫩阴小咀便吸住了通红龟头,缓缓将其一丝丝地吞了
进去。

  叶尘全身都被腴美香软的身子覆盖,而肉棒又被层层湿嫩的肉褶死死裹住,
其紧窄程度,居然远超想象,一咬牙,腰部一挣一突,终于不由分说的一插到底。

  「好疼……疼……」温雪浑身猛然绷紧,玉胯处蓦的绽放出凄美血浆。

  「啊?」叶尘心底震撼莫名,失声道:「这……怎么……姐姐你还是……处
女吗?」

  「嗯……」温雪贝齿咬住嘴唇,疼痛的说不出话,神色娇俏无伦,好一会才
道:「抱紧我……轻一点……」

  震惊转为独占的惊喜,叶尘将温雪紧紧抱住,肉棒缓慢却有节奏的刮剖着。

  温雪愈发酸胀麻痒的蜜壶渴望得到摩擦,稍微动了动身子,挣出双臂,搂住
叶尘的后背,肥美的翘臀亦渐渐放松,学会主动迎合起来。

  得到回应的叶尘再不压抑,粗鲁地将手回抱住她的肉臀,腰部大力挺动,圆
硕龟头撑开紧窄的膣道,披荆斩棘地顶开层层肉褶,一抽一入,几乎每一下都舒
服得无以复加!

  「啊~好弟弟,好粗啊……姐姐要死了……要被顶死了!」温雪晃动秀发,
不止搂着叶尘更加用力,秀美脚趾也不受控制的抠了起来,她只觉全身上下无一
处不舒爽,甚至说出了自己无法想象的淫词浪语。

  叶尘喘息道:「姐姐你的穴儿怎会那么紧啊,箍的我都快进不去了。」

  「我第一次……疼得很。」温雪娇喘着说:「自……自然是费力些……」

  叶尘一边努力耸动,一边用手享受着温雪滑嫩玉背和如弯月般的腴臀,时不
时还大胆地拨弄一下菊花蕾,随后故意挑逗道:「听说女子只要被插的次数够多,
便不会疼了。」

  温雪捏了一下叶尘的耳朵,娇斥道:「色狼好大的狗胆……」

  濡湿的玉脂嫩肉不断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每次抽动时就连阴毛都摩擦
得黏糊起来,叶尘忽然低吼道:「姐姐我不成了,想射给你里面。」

  「嗯……」温雪已经感觉叶尘挺动速度快了几倍,蜜穴中肉棒亦大了半分,
媚声道:「雪儿被你顶坏了……快射吧……快……」

  「呃!」叶尘豁然掐紧温雪蜜桃般的屁股,柔腻雪肉被捏得泛红变形,肉棒
一注注精液则全部灌进了深邃的蜜穴尽头。

  好半晌后,温雪才从极乐云端坠落,瘫倒在床,简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叶尘见她鲜嫩的蜜壶被撞得红肿,一道染血的精液顺着蜜穴流到了柔嫩的大
腿内侧,进而再流到床上,瑰丽又淫逸,不禁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
「既然姐姐乃清白完璧之身,何必替他人守寡六年?」

  「多嘴。」温雪掐了他一把道:「这下你将来别想甩脱我了。」

               第13章魔王

  聂千阙静静站在神武殿历代殿主的牌位前,双目神光变幻,似有万千思绪。

  他父亲是当朝柱国大将军聂光,母亲则是天元宗上代神武殿的侠女尹婵,一
出生就几乎占尽世间荣耀,三岁时便被圣地第一高手曾恨水收徒,七岁时已经开
始修习门派至高内功心法《天元玲珑道》,展现出了超绝天赋。

  当时中原六大圣地和南疆魔国正值鏖战,高手也好、庸手也罢,只要晓得对
方身份有异,那必定至死方休,其风声鹤唳之险,相比战场上那种旌旗一挥,人
头滚滚的场景亦是不遑多让。

  最终导致双方最强高手,先天太极门掌门司空黄泉和魔尊梵天情相约苍山之
顶,比武论道,结果依然还是未分胜负。

  小小年纪的聂千阙当时就已经在想,有朝一日定要坐在司空黄泉那个位子,
击败魔尊,拨正武林乱象,得世人敬仰,流芳千载。

  师父曾恨水二十几年的悉心培养,其意也是将他打造成下一代武林霸主,不
单纯指武功修为,霸道、兵法、正义观念、识人御下、性格处事等等能力,他都
要去学习。

  聂千阙起点也远比同辈高得多,当其他少年才俊还在击杀某个魔头、铲除某
个匪首时,他出道战便一剑东去,降服了沿海九大帮会,凭借武功、智慧和风度
建立千阙盟,不断发展壮大,多年来又陆续吸纳数家黑白两道组织加入,不久前
更是斩杀波旬教教祖阴山老魔,使得中州所有门派全部归顺,愿以他马首是瞻。

  简单来说,聂千阙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关乎一个门派的兴亡气数,气魄之雄
伟,风头之强盛,在这一代人中,仅仅次于背后靠山更强的先天太极门宁无忌,
和元始天魔门圣女唐芊。

  他个性骄傲,心比天高,常觉得本门弟子除神武殿外,沐兰亭算是位杰出人
才,剑法卓绝,几乎伯仲四师弟白东皇,更难得的是性格刚烈果断,豪气不让须
眉,将来执掌扶云殿基本没任何悬念,但若挑战自己,目前来看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于屠无道、谢随风、霍沧海等首座弟子,则更不入法眼。

  女人方面,聂千阙多年来纵横江湖,朝廷贵族、武林豪门,包括魔道妖女中
间,不是没见过相貌更美、气质更佳、出身更好的美女,但她们通常都是虚伪做
作、庸脂俗粉,全然不值一提。

  只能衬托出温雪更加婉约亲和。

  自小到大,每次看到温雪干净的笑容,聂千阙才能从他那宏大的抱负中解脱
出来,觉得在这纷扰肮脏、勾心斗角的乱世江湖中,还是有宁静美好的存在。

  至于温雪的身份和贞洁问题,聂千阙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南宫家近些年每况
愈下,家主年老,子孙纨绔不成大器,相比其余三大世家的人丁兴旺、高手如云,
他几乎能断言,这个家族不出二十年,必然面临破败消失的命运,另外他眼里,
温雪远比那些冷艳贵族玉女要纯洁百倍,世俗贞洁礼法不过束缚庸众之用,对于
武林霸主来说,何足挂齿。

  当昨日那个不知姓名的少年震动玲珑金钟,宣称温雪是他的妻子,并提出挑
战时,聂千阙怒火仿佛焚烧天际。

  但这股愤怒绝非单单因为无名小卒的挑战,也非其他人认为的醋海翻腾,更
不是沐灵妃所猜的此举让他丢了面子。

  而是因为叶尘这一不怕死的行为,刺激到了他内心深处最大的隐秘。

                ×××

  「卢师伯,我猜蓝碎云这老魔头不会那么大胆子敢直接闯进天元宗吧?」

  因为聂千阙抢得天蚕雪纱,引得本心门门主,也是魔道联盟八位王者之一的
转轮王蓝碎云狙击,尽管聂师兄不知用了何种惊人手段,竟能负伤逃回天元宗,
但宗主言道——若是其他魔王以长凌幼,追杀小辈,一击不中的话、多半会自重
身份,绝不会死缠烂打,只有蓝老魔为人本心如一,性格偏激,越是困难越要达
到目的,所以他多半已潜伏在宗门附近,甚至宗门内部伺机而动。

  深夜外围东一撮、西一撮,总共近百好手在分散巡视,李福菊也是其中之一,
他自认运气极好,分到了冷月殿殿主卢隐玄麾下,更重要的是冷月殿有名的美貌
师妹苏月如也在身边。

  卢隐玄身为门派一殿之主,地位非凡,本不用干巡逻守夜的事,但这次的敌
手实在过于特殊,环顾整个宗门,能和其匹敌的也是凤毛麟角,所以他只能放下
身段,每天都带着几名晚辈来探查一番。

  听到李福菊的询问,卢隐玄答道:「不清楚他敢不敢来,但这个老魔头性格
怪异、没皮没脸,当年为了讨好魔尊梵天情,居然能干出趴地上学狗叫的无耻丑
事……明明武功出神入化,也算天南一代宗师,哎,真是不懂妖人行事。」

  「啊哈……」苏月如噗嗤笑了一声,问道:「转轮王真有那么厉害啊?怎么
听起来就像戏曲里的蠢太监一样。」

  「本心本心,所谓直指本心就是消除外界一切规矩看法,完全以自我为唯一
准则,哪怕在魔道妖宗里也是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教诣,当然,他早年那次学狗谄
媚,也不是白做的,成功逗得魔尊宠妻开心不已,所以梵天情破例传他『转轮冰
火脉』,你们大师兄中的就是这种魔功。」

  「一人单挑天元宗近千弟子,怎么琢磨都是匪夷所思。」李福菊道:「何况
中州境内大小几百个暗卡哨站,神仙都难以无声潜入。」

  「我也同意李师兄说的,蓝碎云是魔头,不是白痴,他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敢
硬闯天元宗。」苏月如笑道:「反而一个月后有热闹瞧,无名小子大战聂千阙,
想想都觉得好玩呢。」

  这个少女没有温雪的亲切柔和,也没有沐兰亭的高贵卓越,但凭借秀丽灵动
的气质和爱笑开朗的性格,在宗门里亦是极受少年们暗慕。

  「嗯。」实际卢隐玄内心也觉得宗主有些杞人忧天,袖袍一挥道:「先都回
去休息,没进过藏经殿的外门弟子不要单独睡觉。」

  「是。」

  苏月如和几个师妹返回冷月殿途中,忽然发觉路边花丛中站着一个紫衣男人,
年纪也不甚老,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体态肥腻,满头乱发,单眼皮,宽下巴,大
鼻子,厚嘴唇,乍一瞧似乎倒不算丑陋,但表情猥琐,一脸淫笑,越看越让人恶
心。

  几位姑娘讨厌之余,心想道:这莫非是哪位没见过的长老师叔师伯?但再走
二十来步就是冷月殿女弟子的楼阁居所,不可能有哪位前辈深夜至此,更何况神
情如此无礼。

  「啧啧啧。」紫衣胖子咂嘴笑道:「你们便是淳于清和曾恨水的徒子徒孙?
不错不错,过来让蓝前辈仔细瞧瞧。」

  苏月如一听勃然变色,惊怒道:「你是转轮王蓝碎云?!」

  紫衣胖子奇道:「你怎知道的?嗯嗯,看来淳于清那伪君子脑瓜子没退化,
算到蓝爷爷莅临你们天元宗。」

  其中一个少女壮着胆子大声道:「老魔头,你胆敢夜闯天元宗,不怕我们召
唤师父他们吗?」

  话音刚落,紫影一闪,没见蓝碎云举手投足,居然瞬间飘到了那少女身后。

  「莹莹小心!」苏月如没想到老魔轻功骇人,急忙用手中银钩去攻蓝碎云咽
喉,希望解救师妹后再立即喊人。

  可惜两人武功天差地远,蓝碎云一招封住莹莹穴道,随即猪蹄般的肥手挽成
鹤嘴之形,快速美妙的拈住了如霜银钩,「这叫什么废柴招式,你们真和那个聂
千阙同一辈分么?」

  苏月如只感银钩火热,高温从手心一直烧到心里,遂撤手后退,失声娇呼道:
「转轮冰火脉!」

  「能认出我们天南神功,还算有点见识。」蓝碎云哈哈一笑,肥手伸进莹莹
衣领,找到那少女胸部,特别温柔地托了托,复又用力揉一揉,最后弹了弹乳头,
才松手道:「他妈的,奶子又小又平,真没意思。」

  莹莹觉得刚才好像有湿滑毒蛇钻进衣领,屈辱恶心得弯腰呕吐,差点晕死过
去。

  苏月如自知远不是魔王对手,更恐惧于他的恶毒变态,忙叫道:「快去通知
师父和宗主、敲响玲珑金钟!」

  蓝碎云体态肥胖,但身法轻盈,美妙绝伦,哪容几人求援?他飞快接近另两
个少女,同样擒拿摸乳后贱笑道:「嗯,你这女娃娃还蛮大的,但已经下垂了…
…咦,这瘪奶子怎么更小?」

  苏月如常暗暗自负身材相貌出众,今夜若被这老魔擒到,万没有幸免可能,
只得想办法拼命拖住他,好让师妹走脱去报信,忙大胆激将道:「老怪物,你要
找的应该是聂千阙师兄才是,既然本心门直指本心,就该上神武殿啊,莫非怕了
曾师伯?」

  「有道理。」蓝碎云一本正经地道:「但我现在的本心就是想找个漂亮女人
干一干,等舒服了再去斩杀聂千阙。」

  个别几位师妹已经跑掉,还有几个少女平日里养尊处优,处处得人容让,不
知天高地厚,遂挥动冷月银钩杀了过去。

  蓝碎云单枪匹马身处险地,竟似有恃无恐,他轻功绝顶,闪躲腾挪,如风如
电,几个少女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最后没等老魔还手一招,居然已经冻僵瘫倒
在地。

  这种冰火奇功比想象的可怕百倍,苏月如甚至忽然想到:聂师兄究竟多高的
武功才能躲得此人追杀。

  蓝碎云不等她感叹,缓缓走来,伸出丑陋的大舌头舔了舔嘴唇,猥琐笑道:
「小美人儿自己脱光,还是要我动手?」

  苏月如自知跑不掉,片刻后眼神由恐惧转为凌厉坚定,尖声道:「无耻邪魔,
我诅咒你必丧命天元宗!」

  说罢从后腰抽出一柄匕首,闭目刺向咽喉。

  然而蓝碎云武功高她十倍,想死也并不容易,劲风连闪,苏月如忽然手肘、
肩膀、腋下三处寒冷发麻,双手凝在半空,再也使不出半分气力。

  「哈哈,性子烈的娘们儿最好玩不过啦。」蓝碎云大笑走了过去,抓住苏月
如的秀发,将她提高了些,伸舌头在她细嫩脸蛋上大舔一口,随即就迫不及待地
撕烂她轻薄的丝绸纱衣,搓了搓少女丰满圆润的双乳,不禁开心笑道:「妙极妙
极,你这奶子可比她们强太多了,又大又软,关键是还又挺又翘,好好好,想必
大白屁股也有如此圆。」

  苏月如头皮疼的钻心,又在众师妹眼前近乎裸体,这无边屈辱使她眼泪鼻涕
横流,恨不得立刻死去,口中却卑微地大哭道:「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蓝碎云抹了抹口水道:「哈哈,我最喜欢就地正法啦。」

  几位师妹被雪魄寒冰真气打入体内,挣扎再三都站不起来,只得哭泣中紧闭
双眼。

  「稍等。」蓝碎云伸手从衣囊掏出一个黑色药瓶,说道:「这是和合膏,我
还有媚儿香和酥骨丸,哪一个都能让你如登极乐,但功效各有千秋,你选……」

  破风声大作,卢隐玄从天而降,利刃耀过明月,同样的冷月银钩在他手里自
是威力倍增,锋利气劲割得路边绿草鲜花亦都纷纷折断。

  蓝碎云不慌不忙,拎着苏月如往身前一挡,卢隐玄马上投鼠忌器,生生翻身
后仰,止了攻势。

  「魔头放开我徒弟!」

  「你这女徒大奶白白嫩嫩,我还没摸够呢。」

  卢隐玄身为武林大豪,自然不受胁迫,横起银钩冷酷道:「好,今日就是牺
牲一个徒弟,也挡不住我把你碎尸万段。」

  「不顾可爱女徒的性命,实在太狠毒了。」蓝碎云道:「天元宗聂千阙抢了
我的天蚕雪纱,我特来讨要,那是天经地义吧?」

  「何必废话。」卢隐玄冷声道:「如果讲道理有用,正邪两派也不用打几百
年了。」

  「想打随你,不过你卢隐玄这两手和曾恨水差太远了,叫他来还差不多。」

  双方话不投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虽然卢隐玄心中困惑到极点,中州城镇
遍布宗门哨站,所在平原也是机关无数,哪怕不至陷住顶级高手,也不可能毫无
征兆的被人潜入…

  …

  怀疑一闪即逝,卢隐玄心道:先应付眼前再论其他吧,蓝碎云此魔生平无耻
下流,今天竟然孤身犯险,如果能成功杀了他,天元宗的名望肯定又会拔高一级
了。

  肥猪一般的蓝碎云继续使出他优美飘逸的魔国身法,眨眼间就靠近卢隐玄,
一掌推出,灼热气浪在周边虚空烧出了朵朵金莲,在他左手的苏月如登时口干舌
燥、皮肤剧痛,转眼已被热得晕死过去。

  「红莲业火!」卢隐玄虽早耳闻转轮冰火脉的恐怖,但亲身面对才知道此功
远比想象中的障眼戏法厉害十倍,手中银钩光芒绽放,自下斜撩,试图以兵刃来
抗衡诡异气劲。

  蓝碎云仅单手迎敌,收掌变指,轻轻弹动,红莲刹时爆炸碎裂,热浪滚滚,
嘭一声就震得卢隐玄倒飞出去。

  蓝碎云笑道:「怎么搞的,堂堂武林圣地的殿主就这两下子?」

  卢隐玄在徒弟面前丢脸,心中觉得比苏月如还要屈辱,可他终归修为甚深,
回过气后再次冲了过去,银钩极速回旋,进而形成一股凌厉漩涡。

  「霹雳狂龙卷对吧,这招还像点样子,可惜在聂千阙那里我已经见识过了,
否则可还真不易对付。」话音刚落,手中陡然运起霸道内力,苏月如被震得痛醒
喷出大口血来,蓝碎云空中捞起鲜血,转瞬化成一颗颗雪魄寒冰,以漫天花雨的
手法掷向了龙卷风中央。

  轰隆沉响,瞬间已风消劲散。

  绝招再次被破,卢隐玄咽下淤血,却早有准备,龙卷漩涡看似惊人,实际只
用了两分力,八成功力都集中在双腿连环飞踢上面,蓝碎云轻视了对手,乍见其
腿功劲道澎湃,来不及再故作潇洒,只能丢开苏月如,使了个懒驴打滚避过攻击。

  咣!

  此时此刻,玲珑金钟再震,卢隐玄听罢迅速摸出一支火箭射向天空,厉声道:
「今日邪不胜正,你插翅难飞了。」

  内心却兴奋想到:刚才能面子上小胜转轮王半招,往后在江湖上必有更大声
望了。

  高兴不出片刻,背后花丛竟又窜出一头带面具的怪客,手中金色弯刀悍然削
出。

  卢隐玄那么久的时间居然丝毫未察觉还有隐藏敌人,自知千钧一发,遂鼓足
毕生功力,身如灵鼠滚油锅,凭空侧翻,惊险躲过了杀气腾腾的险绝一刀。

  「死吧!」蓝碎云大喝一声,掌上红莲绽放,比刚才大了许多,随即冲向卢
隐玄,势要将这天元宗冷月殿之主毙于掌下,扬威转轮王盛名。

  卢隐玄成名二十几年,身经百战,临敌经验犹胜聂千阙,他狂舞银钩,以钩
代剑,使出了天元八十一绝技之一的绝顶防守剑术「春蚕十九势」,剑剑如丝作
茧,将自己护个风雨不透,只要坚持须臾,大批后援高手就会顺着火箭指引赶到,
必然可斩妖除魔。

  戴面具的金刀人发出极古怪的声音:「用蚕丝牵戳他左肋下三寸,可破春蚕
剑法。」

  蓝碎云咧嘴大笑,猪蹄般的手指竟似长了半分,又柔又慢,却精准无比的牵
住了卢隐玄银钩,金刀人看准时机,刀如毒龙,直穿卢隐玄肩膀。

  「你到底是何人!」卢隐玄反钩划出弯月冷光,忍疼单腿疾退,肯定金刀人
必是本门内奸,否则怎能一眼识破天元剑术。

  「这姓卢的还真他妈难缠,这都能躲开?!缩头乌龟本领倒是练得高明之极。」
蓝碎云大感头疼,卢隐玄招式内力远不如己方二人,但应变无穷,短时间内想打
死他并不容易,所幸还有后手……

  猛然间,适才瘫倒在地的一位女弟子闪电般扑向卢隐玄,粹毒的尖锥隐蔽暴
刺,瞬间插入他的小腹。

  「三人联手,还灭不了你?」金刀人道:「隐玄,你完蛋了。」

  那个伪装成弟子的女人相貌平平,也不知是一开始就易容混在其中,还是趁
众人打斗时悄悄躺进去的,卢隐玄发出惊天怒吼,不看那女刺客,也不看蓝碎云,
手指着金刀人道:「是你!我没猜错!果然是你!」

  「哼。」金刀人不让他说完,一刀割喉,了结了这位冷月殿殿主,道:「再
有十个呼吸,大队高手就该到了,快走吧。」

  「不行。」蓝碎云摇头道:「这个姓苏的女子我还没操呢。」

  「门主三思。」女刺客急道:「目的既然已经达到,若是惊动曾恨水提前出
关,咱们谁都走不掉了。」

  蓝碎云蠢性发作,不理二人,过去就要抱苏月如。

  咔嚓!

  雪色闪电划破长空,一柄三尺利剑从天而降,入地至柄,蕴藏后劲二度爆发,
震起周边碎石和散落的兵器,强行隔断了蓝碎云去路。

  金刀人知道是飞雪剑仙沐灵妃赶到,立刻隐于黑暗,跳出了院墙,女刺客也
要逃跑,但迎面居然铺天盖地的飞来一株大树,她心惊胆颤,堪堪避过,被迫只
能退回蓝碎云身边。

  门廊花园处,神武殿六弟子应浩然手指抚着另一株大树,随时准备再度施展
神功。

  沐灵妃如天仙下凡,纤手一翻,地上长剑自动被吸回到她掌中,娇声怒道:
「蓝老怪!

  你武功没什么长进,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今夜诡计合谋害死我卢师兄,那就
都留下来陪葬好了。「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人影绰绰,又到了二三十位好手。

  沐兰亭眼间师妹衣衫不整,她艺高人胆大,独自出来脱掉披风,围住苏月如,
将其搀了出来。

  蓝碎云恶心的抠抠鼻孔,贱笑道:「灵妃小模样越来越年轻风骚了,嗯?这
个丫头是你女儿吗?长得还真像,嘿嘿,母女花儿在床上肉滚肉,最美妙不过啊,
哈哈哈。」

  「无耻肥猪!」

  天元宗弟子见名动一时的卢隐玄惨死,不少人都失声痛哭,冷月殿首座弟子
萧羽双目血红,冲过去就要拼命,却被一股极柔的内劲挡住脚步。

  「长辈在此,不用你插手。」沐灵妃道:「萧羽你先替月如她们疗伤。」

  应浩然乃神武殿传人,虽然辈分不高,但见识、武功、地位均能和多数殿主
伯仲之间,他忽然越众对那女刺客道:「你是五行使中的千面木妖雷姬?」

  本心门有五位精通邪术的怪杰,分别以金木水火土命名,雷姬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此刻深处天罗地网,旁门左道再不顶用,她屏气凝神,并不敢搭话。

  「动手吧。」沐灵妃冰冷约战,迸出的剑气几乎冷透骨髓。

  蓝碎云见在场众人高手不算多,安下心来调戏道:「灵妃气度一身细皮嫩肉,
和人动武,多煞风景?」

  此时刚刚赶到的叶尘低声道:「这丑八怪就是蓝碎云啊,听名字我还以为是
个美男子呢。」

  「多半是。」温雪也被肥猪似的魔头恶心够呛,「卢师伯惨死,那可真是震
动武林的大事。」

  叶尘本来刚刚在和师姐说着肉麻情话,忽听玲珑金钟震动,温雪忙挣脱魔掌,
拉着他一同赶来,两人赶到冷月殿,恰好见到沐灵妃和应浩然各露一手惊世骇俗
的神功,佩服之余,又震惊于蓝碎云胆大包天,执掌大派,位高权重,竟敢孤身
杀来武林圣地叫嚣。

  叶尘又见沐兰亭怀中的苏月如头发凌乱,眼挂泪痕,身段柔媚,他以前觉得
这位美女高不可攀,但得到温雪和季雨仙那样的女人之后,如今倒也不觉得如何
动人了。(实际应该算是贤者模式?)

  蓝碎云对着沐兰亭道:「淳于清真是好福气,女徒弟一个比一个漂亮,你娘
亲当年和我也有段交情,论辈分,你应该叫我声叔叔才对。」

  沐兰亭充耳未闻,只是在想聂千阙既可和此魔抗衡,不知自己又能挡得几招,
她冷漠不语,青丝剑猛然出鞘,抢在姑姑前面和蓝碎云战在了一起。

  蓝碎云见少女剑术武功比苏月如高出极多,而且水灵白嫩的样子活脱脱就是
少女时期的沐灵妃,心道今日打死卢隐玄的任务完成,不用久留,但当年就垂涎
的沐灵妃近在眼前,且气质更加艳丽妩媚,若能掳走享受,岂不快哉?遗憾多年
未见,这大美妞的武功似乎已然大成,擒不得她,擒到她女儿便是,也算满足年
轻时的幻想。

  转轮冰火脉分三重天,雪魄寒冰、红莲业火,还有一招生死转轮,魔尊少年
时靠其招称霸群魔,蓝碎云亦是得此传授才晋身魔王行列,他肥手抖了一个小圈,
沐兰亭立刻天旋地转,觉得全部感官都颠倒错乱,甚至闷热天气都寒冷起来,旁
观者觉得她剑法精妙,和蓝碎云斗得天昏地暗。并无败相,却不知场中人是如何
凶险。

  场边的应浩然年少风流,一直仰慕沐兰亭的美貌,他暗运内力,本准备等美
人遇险时英雄救美,没想到她攻势越来越猛,剑气凛冽、杀气四溢,阳刚得一塌
糊涂,不由心惊:这是大轮金刚法意剑,看起来比四师兄的陨冰神剑还要厉害。

  叶尘抢前半步挡住温雪,防止剑气误伤,心中所想和应浩然差不多,沐兰亭
的武功比当初雪山所见时,似乎更强得多。

  聂千阙此时矗立在冷月大殿屋脊,刚才听到玲珑金钟,现在又居高临下瞥见
叶尘和温雪亲蜜的样子,双目毫光几乎刺破夜空,好像连蓝碎云寻仇都不太放在
心里了。

  没多久淳于清和屠无道二人也先后上到屋脊,缓缓靠近了他。

  淳于清道:「蓝碎云这人时而聪明绝顶,时蠢如笨驴,最难琢磨,哪怕在魔
道联盟里他也相当不受待见。」

  「直指本心四字在外界传的玄乎,其实也就是不要脸皮,想到做到而已。」
聂千阙寒声道:「今日他堂而皇之闯入宗门害死师叔,无论沐师妹胜负,待会都
要活捉老魔将他凌迟处死。」

  「真是奇怪。」屠无道笑道:「天元宗外围防御重重,除了本门弟子,外人
不可能无声无息闯入的。」

  「哦?」聂千阙皱眉道:「你说宗门内有魔教奸细?」

  「小弟乱猜的,并没什么确凿证据。」

  聂千阙回过头,不再言语。

  中州正值盛夏雨季,伴随轰鸣声响,天空登时电闪雷鸣。

  「刚才还有一个带鬼面具的怪客。」淳于清清秀的面庞略在电光照耀下颇显
诡异,「派人去追了吗?」

  屠无道禀告道:「我师父、历万隆师叔、路峰回师叔、燕灵萱师姐,四位高
手同去追了,应该万无一失。」

  「好的,隐玄血仇,不得耽误。」淳于清看了看下方战局,说道:「蓝碎云
冰火魔功之外,这套轻功身法也是大有名堂,你们俩要仔细观察学习一下。」

  「他用的乃是天魔门浮光掠影。」聂千阙点头道:「相比常见注重步伐精妙、
身法快速的轻功,它更侧重腰腿的巧劲和短距离趋避,算是轻功中的极品了。」

  屠无道双目有精光闪过,盯着聂千阙背影若有所思,嘴上却随声附和道:
「聂师兄武功绝顶,见识广博,佩服佩服。」

  「呵呵,现在佩服还太早了。」聂千阙淡淡的道:「也许一个月后就被后进
师弟所败。」

  涉及敏感话题,屠无道知情识趣,默然不语。

  「行了。」淳于清也很平淡的道:「魔教仇敌当前,其他事暂且搁下。」

                ×××

  沐兰亭此刻终于体会到了魔道顶级高手的实力,冰火二劲没出,生死转轮的
魔幻邪法已经使自己完全没法招架,危机重重下,索性出手尽是攻招,有时甚至
夹杂几式同归于尽的惨烈剑法,逼迫蓝碎云无法全力发劲。

  沐灵妃眼见侄女已达极限,支持不了多久,遂不再掠阵。

  凤鸣星空,电光刺目,绝美丽人一剑刺出两道气芒,一道点向蓝碎云腕脉,
一道点他心尖,均准到巅毫,快得仿佛双手使剑。

  沐兰亭并不意气用事,借机轻灵地闪出圈子,旁观姑姑的剑法神技。

  雷姬见场上最强高手已经出剑,也抓准时间,扬手扔出数枚烟雾弹,本人则
飞速逃向西边人最少的方向,同时撕下面皮,扯开头发,双臂一震,外套随之粉
碎,自己瞬间就变化成了另一番模样,她千面木妖到手法,确有奇幻莫测之能。

  呼哧!

  迎面狂风大作,竟是一根夹风带雨的狼牙巨棒迎面砸来,端是威猛无匹,震
撼人心,雷姬认得这乃是天元杀手绝技「天王镇鬼杵」,不敢硬拼,正要侧身躲
闪时,冷月殿萧羽和苏月如不要命似的双钩砍来。

  雷姬嘲讽道:「就凭你们这些丧家犬……啊!」

  话音未落,她双臂已被银钩卸下,鲜血狂喷不止。

  没来得及继续惨叫,大力神魔雪无双已然杀到,轻松把她砸成了一滩肉酱。

                ×××

  「其实还不如你正面出手。」温雪小声道:「如今这样,可没人知道小叶你
的厉害和功劳。」

  「出风头交给他们那些天才吧。」叶尘笑道:「也免得让聂千阙看到。」

  原来刚才雷姬准备防守时,叶尘运起破天雷,暗中弹出一枚石子,破了她一
口真气。

  卢隐玄一向慈和,在弟子中间口碑甚好,如今含冤惨死,叶尘也算是替师叔
报了一部分仇。

  属下毙命,蓝碎云毫不关心,眼中只有沐灵妃裙内若隐若现的美腿轮廓,丰
满硕乳虽似被内衣缠紧,但仍显得高耸柔腴,诱人馋涎。

  他魔功高深,生死转轮中渲染红莲业火,双劲互相辅助,可谓威力无穷。

  众目睽睽,沐灵妃眼见难以取胜,长剑青光一震,天空隐有巨龙虚影幻化,
正是首次祭出宗门第一神剑——九曜二十八宿剑。

  此招包罗万象,暗合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上达诸天,乃当代绝品剑意,亢
金龙剑光转瞬笼罩全身,仿佛人龙合一,化身狂暴金龙,凶猛吞噬蓝碎云。

  屋顶上观战的淳于清赞道:「这套剑法在藏经殿只有残篇,不入八十一绝技,
但沐师妹天资绝顶,通过星空轨迹历法,居然已经还原出六七成威力了。」

  「的确。」聂千阙也称赞道:「师叔于剑道一脉真堪称不世出的奇才,就连
剑圣姬四公子都对她赞誉有加。」

  蓝碎云单臂伸进龙吻,狂吼一声,冰火巨轮疯狂旋转,竟生生绞碎了金色龙
形剑气,这招「轮回涅槃」耗力甚巨,他一边暗调紊乱内息,一边贼笑道:「灵
妃真使的好剑法,怪不得当年魔尊都倾慕于你,可惜你不识真神,导致现在不知
嫁哪个野男人生了女儿。」

  沐兰亭听他一再称自己是姑姑女儿,也不禁心烦,但是又暗想道:自己不像
母亲,似乎相对英俊硬朗的父亲,更像姑姑,也难怪旁人会认错。

  沐灵妃初试神剑,浑身劲力鼓荡奔腾,外加蓝碎云凌厉的冰火转轮,亵衣束
胸竟被震断,导致蜜腴肥美的双乳顿时失去了依托,她挺胸不是,缩肚也不是,
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

  群敌环伺,蓝碎云无暇欣赏美景,连忙再运神功,生死转轮扭曲真实,恐怖
的混乱空间让旁观者都头晕目眩起来。

  沐灵妃云袖飞舞,剑刷光幕,阻隔了魔王奇术,但未免动作太大,让自己丰
胸乱颤,剑法终于渐渐散乱起来。

  「老怪物,你不是来找我的吗?」聂千阙忽然纵身高高跃起,宛如鹰击长空,
单手凌厉一指,绵绵细雨居然被他天元玲珑道牵引组合成纵横十九道丝线。

  随着暴雷震动,武借自然天威,天元一点凌厉无匹地刺向了蓝碎云。

  「巧合实在太多。」留在上边的屠无道此时才道:「我本来怀疑是聂师兄和
蓝碎云有什么瓜葛。」

  「莫要武断。」淳于清道:「这次闹的太大,蓝碎云都能嚣张闯进来,必须
拼命严查,但没证据前,谁都脱不开干系。」

  火舌吞吐,螺旋上升,相互交融下,连天元玲珑道都被当空震溃,蓝碎云大
笑:「你终于敢出来了,但现在不是时候,爷爷不陪你们玩了。」

  冷月殿在场所有人忽然感到浑身冰冷入骨。

  原来是蓝碎云猛将雪魄寒冰运到了巅峰,绵绵千道细雨竟变成细细冰箭,凝
在半空,眼看下一刻若是以生死转轮的手法摧动,围观者必死伤惨重。

  叶尘今日得见当世高手过招,大开眼界,他推温雪躲在角落,手握钢刀,兴
奋的跃跃欲试。

  转轮王双掌震动虚空,冰箭顿时激射向四面八方。

  聂千阙将玲珑水线运劲撑开,作为巨大屏障,护住了身后众人。

  应浩然脱下外套,运功抖开,卷起地面碎石,成功挡住了另一面的数十冰箭,
另外雪无双和萧羽等年轻才俊也各施本领,自保有余。

  蓝碎云大笑中施展浮光掠影,猛然冲向沐兰亭。

  叶尘大惊,沐兰亭对他有恩,不能不救,遂从石头后飞身冲出。

  蓝碎云见一少年拦住去路,当然毫不在意,心道:既然暂时擒不住沐灵妃,
捉她女儿也是好的,回头吹灯给她施以催情春药,那可不就是如同肏干当年风华
绝代的飞雪剑仙么?

  霹雳声响,叶尘左拳横扫,夹杂震碎的冰碴儿,轰然打向蓝碎云面门。

  「这……这是什么拳法?」蓝碎云预感到莫大危机,四面八方全被拳劲笼罩,
仓促下只得硬接。

  双拳一触,叶尘五脏如焚,好像掉进岩浆一般。

  蓝碎云如遭雷轰,也不好过,但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喜道:「破天雷!你居
然是叶商传人!我正愁找不到他,你和我一起来吧!」

  龙吟撕裂细雨。

  钢刀出鞘!

  蓝碎云没想到叶尘杀招暗藏。

  刀光有如蛟龙翻江,腾空翱翔,连浮光掠影都不及彻底躲避,蓝碎云大圆脸
被刀尖划过,鲜血飞溅。

  旁边的沐兰亭见机千载难逢,青丝剑乾坤一击,直插他丹田小腹。

  「小鬼可恶啊!」

  然而天下绝顶到底是天下绝顶,蓝碎云跺脚发功,叶尘和沐兰亭刹时又中了
转轮妖法,浑身感官逆转,如坠梦中虚空。

  沐兰亭意识模糊,隐隐听见姑姑撕心裂肺的尖吼,又听见了温雪焦急万分的
大喊,紧跟着身体如登云端,已被蓝碎云的云雾柔劲裹挟,直接升上半空……

  淳于清见蓝碎云以妖法摄了叶尘和沐兰亭,一步踏出,飘逸的冲向天空,笑
道:「转轮王,你总不会以为真能带着两个人跑掉吧?」

  「淳于清,你这胆小鬼终于肯现身啦,今天我就是要操死天元宗女子,让你
们名誉扫地!」

  「魔头放人!」沐灵妃掷出长剑,蓦然使出扶云殿奥义——流星赶月。

  犹如神女素手发出一道裁决霹雳,威力比昔日方楚倩偷袭殷中玉大上不知多
少倍。

  蓝碎云舔舔脸颊鲜血,笑道:「谢谢灵妃相助。」

  玄妙的转轮神功接住流星剑,借力打力,竟转刺向了上方的淳于清,并借着
转移之力更快的斜后方弹出。

  正自得意间,天空中响起了一股威严宏大的声音,如天仙神佛的梵音玉旨滚
滚而来:「蓝碎云,谁给你的胆子敢来天元宗撒野?」

  「哈哈哈,我早知道曾兄你坐死关冲击道心玄境,否则也不敢来,你莫要吓
唬人了。」

  叶尘此刻远不如看起来狼狈受制,他体内劲力沸腾,刚才就已经冲破了生死
转轮的魔力,他假装被擒,只因要寻找机会解救沐兰亭,这时听到神武殿之主曾
恨水的声音,差点有挣脱开来臣服膜拜的冲动……

  假如对上师伯这样的敌人,除了等死,根本没有一丁点反抗可能,那是一种
惊世骇俗、超越皇权、永恒霸道的绝世强悍。,远远突破叶尘想象的强悍。

  「蓝碎云,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天元玲珑道。」

  雨水似受神圣之力牵引,粗细胜过聂千阙几倍,铺天盖地的纵横排列,九星
闪耀,中央天元光点更是璀璨夺目,好似宇宙星斗悬空,威力无边无际,比起叶
尘梦中所见的混沌开辟还要震撼得多。

  蓝碎云笑声更大:「曾恨水,如果你亲自前来,我肯定命丧在这招下,但你
单凭超远隔空拳意怎能留下老子?」

  巨型法轮升空,寒冰烈火汹涌环绕,天空的水柱玲珑阵悍然崩塌,蓝碎云鲜
血狂喷,亏得他生平秉承本心之道,认准之事不死不休,叶尘和沐兰亭依旧被妖
雾包裹,愣是一个也不撒手。

  淳于清、沐灵妃、聂千阙三大高手正极速敢来追击,温雪、谢随风、屠无道
和萧羽等人亦紧随其后围了过来。

  蓝碎云喷血在手,血掌一出,炙烈红莲朵朵盛开,连环击向众人。

  淳于清知晓他接近油尽灯枯,左手轻轻拨开红莲业火,右手一指点出,正中
老魔小腹。

  「再见了!」蓝碎云忍住无边剧痛,使出生平之力推飞淳于清,成功掳走叶
尘和沐兰亭,消失在了漫天阴雨里。

  沐兰亭中了妖法,暂时失去知觉,叶尘却清醒无比,只觉得身边少女又香又
软,紧挨下说不出的舒坦,全然忘了落在威震天下的魔王手里,前途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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